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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隐婚翻车了 第55节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路谦去教堂的时候,她随便在广告栏指的小教堂却意外的漂亮,草很绿,草坪上种着白色紫色的铃兰。
  法国新娘一身雪白的婚纱,刚跟她的丈夫宣完誓甜蜜地出来,她想起自己什么也没准备,都不像个新娘子,于是问她可以借我一下你的头纱吗。
  法国新娘笑着地把头纱摘下来别到她头发上,用贴面礼祝她跟她英俊的丈夫永远快乐。
  她披着头纱,谨慎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丈夫是路谦,她想了很多,觉得路谦会跟她提离婚,但他没有。
  两人过了平平静静的三年,几乎忘了结婚这件事,除了一年偶尔能见上一面,再也没有其他联系。
  又后来路谦来到她身边,他跟她住在一起,他说这对他而言是回家,他笑着看她偶尔犯傻偶尔开心,他一直帮他忙,他在她扭扭妮妮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反问她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他连这种事都要逗她先开口。
  他们都说路谦不是个好人,说他冷血自私刻薄,但姜明枝觉得路谦很好,她看到过他最柔软的一面,她一直很想跟路梨说,她哥哥比她想象中爱她。
  可惜她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路谦还是那个路谦。
  她窥得男人柔软的模样,也终于窥得他最完整的一面。
  他说他喜欢她,然而男女之间的喜欢对于一个追本逐利的商人而言,似乎只是生活中一点最微末的调剂品。
  他可以借她马,送她钻石,可以让那些人道歉,让她周围所有人都直呼宠溺,因为这于他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费吹灰之力,但她可以因此很高兴。
  只是这种喜欢的限度,大概是他可以送给她任何她想要的礼物,但对于她的想法,他明白知道她一直在纠结什么,在挣扎什么,他却不会因此在乎,更不会有一丁点的顾忌。
  就好像他不在乎那些外界的口诛笔伐一样。
  没有人能让他动摇一分一毫。
  更别说这段只不过是用来调剂的感情而已。
  在他的世界里,一旦当感情这种东西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利益的时候,他便会恢复他本来的面目,告诉她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无论是妹妹,还是妻子。
  他没有直接跟她说明,说他不需要考虑一段调剂品是否需要被接受,更不用考虑未来。
  姜明枝迷迷糊糊地哭着,睡着,枕在她一地的衣服上。
  ..................
  路谦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睡着的姜明枝。
  她像只小虾米一样蜷着,用手臂挡住头顶刺目的灯光,睡梦中鼻翼翕动,仍在抽泣。
  路谦俯身,把地上的姜明枝轻轻抱了起来。
  他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把被她压在身下的长发抽出来,动作一直很轻,似乎在怕吵醒她。
  卧室只开了一盏温暖的地灯。
  路谦坐在床旁,安静凝着姜明枝的睡颜。
  她仍在哭,不时就开始小声啜泣着,眼泪不停从眼角滑落,然后洇湿鬓角。
  路谦微微伸手,似乎想碰一碰她,只是指间在碰到她额角汗湿的头发时,又忽然放下。
  今夜月凉,男人站在露台,又点燃一支烟。
  指间火星明灭,他忽地想起第一次,姜明枝裹着睡袍在这里找到他,样子惊奇又谨慎,发现他会抽烟时的样子。
  ....................
  姜明枝第二天发现自己在床上醒来。
  她浑身都不舒服,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姜明枝去到浴室,看到镜子里自己眼睛肿的像核桃,头发乱糟糟,一张脸已经憔悴到不像样子。
  她默默地洗漱,一点一点把自己恢复整洁,去到餐厅的时候,看到桌上有留好的早餐。
  牛奶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们都静一静。路谦在纸条上对她说,男人字迹锋利,用了简体。
  姜明枝看完后放下那张纸条,一夜过去,鼻子仍忍不住抽气。
  她想自己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就是事到如今,她跟路谦的关系仍是一个秘密。
  尽管这个秘密昨晚已经被人说了出去,可是结果竟然是没有人选择去相信。
  姜明枝屏幕摔得像蜘蛛网一样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
  她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备用手机,插卡充上电,对着自己的微信界面。
  工作室群里大家都还在聊天,因为没想到一个爆料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连公关声明都不用。
  宋星刚给她发微信笑她没人相信路谦是你老公。
  姜明枝安静盯着手机。
  她们都像往常一样,没有人知道她跟路谦的争吵,吵到她提了离婚,吵到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手机突然在她手里轻轻地震,铃声响了。
  姜明枝回过神,看到来电显示是姜明崇。
  姜明枝这才吸了吸鼻子,接起来,尽量想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不要像刚哭过一晚上。
  “喂。哥,怎么了?”
  姜明崇直接急厉,又甚至不可思议地问她:“你当时一个人跑去美国到底做了什么。”
  “爸查到了你的结婚信息。”
  “路谦?”
  第49章 翻车第四十九天
  路氏,平城总部。
  今天的顶楼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气场几乎压抑到窒息的会议,双方原本要展开争吵的苗头在注视到中间男人眉间接近阴鸷的戾气的时候顿时消失殆尽。
  陈中自跟到平城来后第一次在会议中出了一层冷汗,然后看向今天浑身写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男人。
  外界现在议论纷纷,但他们并不知道,内部,路氏的高层其实也并未就问题达成一致。
  双方依旧各执一词,其中最核心的争执,无怪乎就是怎么赚这笔钱,赚多赚少。
  最初解仍是等待,就好像当初他们承标时就计划的那样,这块越来越膨胀的肥肉这么多年一直牢牢掌握在他们路氏手中,可观到只要能吃进其他的他们都不在乎,然而近年来,随着路氏商业重心的偏移,高层内部人士变动,也逐渐出现了别的声音。
  他们不仅要钱,也要声誉。既然选择往一个地方发展,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得不纳入考量范围。适当的让利并不会因此亏损,他们无论怎样都已经从这个时间差里拿到了莫大的好处,现在应该考量点别的。他们从来就不缺钱,有些事情,应该要做。
  不过无论两派人怎么争执,最终的决策权依旧掌握在最中间那一位的手里。
  昨夜公司内部两方高管甚至吵到深夜,圆桌上几乎动手打起来,为的就是路谦的态度。
  依目前的情形,这位二公子的行事作风与他的兄长一脉相承,两派人在这次的争执中孰胜孰负结果似乎已逐渐明晰。
  只不过这次会议依旧没有得出最后结果。
  散会的时候,吕琮望着大半个身子被阴影覆盖的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又终究没有过去,抹了把稀疏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陈中微笑过来:“吕总,请。”
  吕琮往会议室外走的时候,背影已有些佝偻。
  他走到门口,利元池和身后几人先一步越过他踏出去,盛气凌人。
  利元池是这次跟路谦一起从港城过来的人之一,他了解路谦,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斗争他一定会胜,这些拿着道德声誉做文章企图说动路谦让利的人,无疑是痴心妄想。
  只有路边上的小面馆才每天想着有口皆碑扩大生意,而到了路氏这个量级,有些东西早就不在乎了。原本只花一块就能买到的东西,你拿到手先把价格抬到三块,最后只需要再用两块五的价格卖出去,就多的是蠢货感恩戴德。即便有人看透了本质指出来,但那又怎样。
  利元池出门的时候肩膀撞到吕琮。
  吕琮侧过身,只好潦草往后退了一步。
  他慢慢走了。
  陈中来到路谦身边,俯身:“路总。”
  他知道路谦此时周身压抑的气场,或许不仅仅只是因为在会议上各执一词的两方人马。
  男人居高临下,睇着窗外金融中心的车水马龙,猜不透他的心思。
  陈中汇报:“今早十点一刻的时候太太出门了,没有带行李。”
  路谦听到“没有带行李”几个字,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一瞬间的松弛,仿佛一直悬着的什么,终于放了下来。
  他“嗯”了一声,声音不难听出几乎彻夜未眠的低哑。
  陈中微点头,转身退出去。
  路谦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他缓缓阖上眼眸,眼前一会儿是昨晚姜明枝哭着冲他吼的样子,一会儿是刚才会议室里,双方僵持不下的场景。
  各种画面不停闪现,不知怎么,他忽地想起那个时候,姜明枝披着借来的头纱,眉眼弯弯,笑着回答神父“yes”时的模样。
  昨晚,她却哭着跟他说他们不合适,应该结束这段关系。
  路谦转身,目光停留在桌上那杯早已凉掉的咖啡。
  他告诉自己他从来不需要因为别人而在意什么,更不需要顾忌什么,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他按照习惯做他一切想做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就好像会议室里两帮人无论再怎么吵,决策权永远在他手中。
  眼泪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所以他站在那里,告诉姜明枝不要企图用眼泪打动他。
  只是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心里有个声音又告诉他,在有些时候,他或许真的错了。
  这次不一样。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
  他那么喜欢她。
  不过还好,她并没有带走昨晚那一地凌乱的行李,他们都有时间,各自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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