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但狠话总得放一放的。
  结果没想到言夙这个人耳力这么逆天的吗?
  被言夙声等会儿,喝的大刀男都浑身一个激灵的,好在手里大刀够沉,下杵在地上很沉稳,不然他都怕自己顺势腿软。
  而且这杵在地上声响,还蛮有气势的。
  大刀男心里念叨,好歹不算太丢脸。
  不过大刀男还是决定赶紧走,当做没听见。
  言夙顿时拎着两个食盒,个闪身就到了大刀男的身边明明哪怕是在撤退,他身边的小弟们也都还在防备着。
  连转身都没敢。
  可就这样,他们都没看清言夙怎么从眼前消失,又到了大刀男身边的。
  大刀男探出去的只脚,险些都崴了,下意识的就将大刀挥了出去。
  他到底也是学过点粗浅功夫,不然也不能做到大当家这个位置。所以他面对危机的条件反射还是有些的。
  只是这平日看来威猛的招,对言夙来送真不算什么。
  言夙还来得及先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然后抬手就架住了他的大刀,而且是架在刀刃上。
  大刀男平日里颇为自豪自己的把子力气,这会儿受到惊吓,他下意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挥刀,结果刀被人用皮白肉嫩的手指接下不说,言夙用力,他的淬火大刀,直接就被拧出了卷儿。
  还带着言夙的指印的那种。
  大刀男惊恐的险些要将大刀扔了毕竟要是惦记着自己的刀,死活不舍得放手,他这可就被言夙拿捏在手里了。
  你能想象这只能把大刀都掐成这样的手,掐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是什么后果吗?
  大刀男表示自己不愿意想象,他只想回家。
  见对方忽然撒手,言夙微微皱了下眉头,就手提刀往下杵,刀柄插入土里小臂长的深度,彻底立住了。
  言夙拉住正要往后躲的大刀男,顿时听到一声惨嚎,还带着转音,声比声高。
  喊什么?言夙厉声呵斥,没想到这个说话粗声粗气的男人,能喊叫出这么高而尖锐的声音。
  疼,疼啊。大刀男小心又委屈的回答,这怎么能这么霸道的,胳膊都被掐出卷儿了,难道还不让叫的?
  什么男儿留血不流泪都是狗屁哦,那都是不够痛。
  言夙十分哭笑不得:我用力了吗你就疼?你是瓷娃娃哦,都不能碰的?
  大刀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还是中气十足,点也不像是胳膊被掐碎了骨头,肉掐成肉糜的样子。
  所以,只是自己吓到了自己?
  大刀男有心想说点什么挽回下自己在小弟面前的威武形象,只是丢脸都丢的这么彻底了,他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到说什么能够挽救二。
  吭哧了好一会儿。
  言夙见他似乎也没别的什么要说的样子,就开口道:你刚刚那话的意思,似乎想跟我秋后算账?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也在一旁的刀疤男身上扫了眼,当初这人还去落花村抢粮,后来听村长和村民们说,那一批流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散伙了。
  满身功勋而不自知的言夙。
  没想到还有今日再见的机会,只是这家伙为什么就不能学点儿好?
  刀疤男要是知道有今日,他就是不学好,今天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见,见过公子、大侠。刀疤男被这眼扫的哆哆嗦嗦,生怕言夙说大刀男要秋后算账都是他撺掇的,然后嘎巴声就要拧断他的脖子。
  言夙却没再多管他,先等大刀男的答案。
  没,没有的。大刀男这会儿哪敢说是,是的,我就是要算账,要拿你的家人出气,你厉害不代表你家人也都厉害。
  要是这么说,就真的是老寿星上吊了啊。
  他对这个世界可还无比的留恋呢,要不是留恋这世间,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艰难的活着?
  心绪一动,大刀男简直要悲从中来,只是又不敢在言夙的面前猛男落泪。
  要是言夙说他哭起来的样子丑到他了,他是不是还得挨一顿胖揍?
  大刀男颤颤巍巍地努力不哭!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听错了?言夙觉得自己是没有听错的,但也得跟人确认,让人有辩解的机会。
  或许人家确实就是说的别的事儿,又或者现在后悔了呢?
  大刀男这会儿没有大刀支撑,可真的是腿软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话里真的忍不住带上了哽咽,为什么怎么喜怒无常的?太吓人了啊。
  言夙反倒是搞不懂他这战战兢兢的样子是为什么,明明差点被刀砍了的是他吧?
  虽说对方也肯定砍不了他的,但是这样显然表示对方才是脾气不好,更吓人的那个吧?
  言夙闹不明白,也索性不想了。现在这些应该还是他无法领悟到的人类领域,或许等当人更久点,他就学会了。
  你说你们是鹰风寨的人?那你们寨子在哪里?言夙觉得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住所,那他也得对他们的住所了若指掌。
  这些人要是真的要找他麻烦,他自然也是要找回去的。
  大刀男简直当场就想跪下,可是看着言夙面无表情的脸,实在是不敢说不。
  就言夙这个本事,哪怕他们就此不回鹰风寨,想必他找过去也不算多难的事情。
  他们鹰风寨虽说成立时间不长,但小生意还是做了几单的。
  没想到这次第次做大生意,结果不但啥也没得到,还伤着不少人,更是惹了个大杀神。
  言夙看着大刀男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苦兮兮的准备带着他走。
  恩公!那之前被推着走的青年,大声喊了句,怎么忽然恩公就要去狼窝了?
  就算恩公是真的有本事的人,那也没有去狼窝的必要吧?
  鬼知道那样的地方,恩公孤身前往后,这些人会布置怎样的陷阱?
  他有心想要留下言夙,甚至一瞬间动了自己陪着起的念头如果言夙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的话。
  言夙却是跟着大刀男走,只对着他们摆摆手,连多少几句话的时间都不想耽误。
  毕竟处理完这边,言夙还是要采草药赚钱的,否则他还怎么吃上鲍参翅肚佛跳墙?
  不管遇上什么事儿,他心里可还惦记着赚钱的事儿呢。
  言夙看着身边行动缓慢的大刀男,不由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忍不住重点看了看腿,难不成刚刚跟镖师们打斗的时候伤了?
  大刀男立马一个机灵,这是告诫他,要是再敢慢慢吞吞的,他没哪里不舒服也要让他有哪里不舒服了?
  比如打断他的腿什么的。
  大刀男哪里还敢耽误,虽然对不起寨里留守的妇孺。
  对了,你叫什么?言夙本来想本着礼貌,询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也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他这是在探可能以后报复他的人的底,自报家门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大刀男纠结了下,倒不是怕告诉了言夙的名字有什么危险,反而是觉得他的名字不好,却又不敢欺骗言夙。
  嗫嚅了半晌,凭言夙的耳力,竟然也只听到了个钱字。
  言夙眉头一皱:钱,什么钱?
  问个名字而已,难道还要给钱?不可能的,又不是买他想要的东西。非买卖的时候,只有别人给他钱,没有他给别人钱的道理。
  言夙皱眉,大刀男腿发软,几乎是喊出来三个字,要喊破喉咙似的。
  钱多多。
  言夙愣了下才的反应过来这是大刀男的名字。
  钱、多多?言夙忍不住咂摸了下这个名字,听就觉得好有钱,不用为钱发愁的样子。
  你有很多钱?
  但问出口,言夙就觉得不对,这都要抢别人的了,似乎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钱多多吭哧吭哧的回答道:没,没有。
  有钱的话,怎么可能还能落草为寇?
  就,家里人希望、钱多点。
  每个被期盼着出生的孩子,所取的名字,都是带着爹娘的期盼、厚望的。
  是,是这样的吗?言夙听起名还有这含义,顿时回响当初给大崽、小崽他们起名的时候,好像没有想那么多。
  唯一就是悠悠的名字,带着点希望她无忧无虑、悠然自在的期盼。
  那实在是因为当时悠悠的状态看着很不好时刻惧怕被抛弃、点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但这话听在钱多多的耳朵里,可就代表着言夙觉得他这个理由是在鬼扯,是在糊弄自己。
  钱多多简直要哭了,这位大佬为什么这么难搞?
  好在,快走了这段时间,鹰风寨也是遥遥在望了。
  其实说是寨,喊出来似乎威名赫赫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山里片较为平坦的地方上,搭着几间竹子、茅草的屋子。
  看细致程度,还比不上阿牧的族地。
  可见这些人来这里生活,也不过是近期的事情,切生活设施还很简陋。
  不过里面的人到还是蛮警觉的,很快就察觉了他们的到来。
  欢呼着出来迎接。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卷起你的大刀来,让我康康你的钱
  钱多多:真没有!大佬你放过我的头盖骨!
  刀疤脸众小弟:快躲起来来,你们连煞神都要迎接,虎不虎啊你们!
  今天心情不佳,更新太晚了,抱歉,么么叽
  我明天努力
  第91章
  七八个年纪不一的小孩呼啦啦跑来,年纪最小的那个大概也就小崽差不多,走在不那么平整的路上还跌跌撞撞。
  但也没谁多照顾他一点,而他即便比别人都慢,却也跌倒了不哭闹,爬起来继续跑。
  一帮子小孩叽里呱啦跟钱多多他们打招呼,眼睛却是落在言夙的身上,特别是他手里那两个硕大的食盒。
  言夙的食盒并不如那些高门大户的雕花、精细,但结实之外,就是大了。外形大,容量更大。
  所以小孩的眼神一落上去就挪不开,哪怕是没有闻到香味,可也忍不住吞口水,这里面得能装下多少吃的呀?
  顿时高喊一声就要拽言夙的食盒。
  言夙微一蹙眉,避让了开来,毕竟里面确实是一点吃的都没剩下,只是些碟子。
  他虽然不太喜欢这几个生扑过来的小孩,但也并不计较。甚至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切,可能是因为想着食盒里有好吃的,肚子咕噜噜直响。
  他刚要解释的张口,一旁钱多多注意他蹙眉,显然误会了他一意思,顿时一把揪住那个领头的大孩子,冲着屁股就赏了一巴掌。
  别的地方他也不敢打,虽说不是他的孩子,可这几个小崽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了。
  那个,公子您别介意,这小子就莽莽撞撞的,没有坏心眼儿的,真的。
  那小孩被抓住,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挣扎也不呼痛,一听钱多多的话,即便还不知道言夙的身份,却也神情紧张。
  知道自己可能是惹了不能惹的人。
  有些胆怯的抓着钱多多的胳膊。
  钱多多等人虽然占山为王,但到底也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这些个孩子更是好好护着。一路的颠沛流离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见识过凶险,但却没有让他们也变成那般模样。
  言夙摇头:别乱打孩子。
  我这时候是空的,吃的早已经送出去了。
  几个孩子虽然害怕着,但是听到吃的还是有些忍不住的舔舔唇。
  这时,一个穿着儒生服饰,三十余岁的男人率众走出身后跟着几个青年、几个半大小子和几个妇人。
  师爷。钱多多下意识的打了声招呼,身后也响起稀稀拉拉、声音大小不一的喊声。
  言夙也下意识打量这个男人,两撇小胡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服也整齐,一点补丁都没有。
  看着都与这个寨子格格不入。特别是身边的人衣服不但有补丁,还有破碎的地方大大方方的露着。
  显然这是连补都补不起。又或者根本破损的无法补,却又没有别的换洗。
  这位是被叫师爷的男人也打量着言夙,见他容貌上佳,穿着虽只是富贵人家少用的棉布,却气质很好。
  说话时就收起了轻慢。
  只是到底心是被养的大了些,习惯了被高高在上捧着,哪怕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也带着几分刻意。
  不过言夙倒是没有体会出这里的差距。
  钱多多连忙道:这位,这位大侠来,来咱们这里看看。
  哪怕心知肚明言夙这是准备来报复的,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钱多多现在只希望言夙能够看在他们足够配合的情况下,放过他们这一回,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别说这样的大单肥羊了,以后他们连过往的商贩也不抢了,就在这山里窝着,虽然肯定会辛苦一些,但也好过没命了。
  这也是他们不劳而获的次数还太少,还没泥足深陷,起了要上岸的心,反倒是只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与期待,并没有什么不甘。
  言夙也不在乎对方说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只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看得出来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绿林好汉出身,也就是被逼急了,走上了这条歧路。
  当然,言夙虽然看到这些,却也没有替受害者原谅他们的资格。
  只是打算暂时不追究他们罢了,毕竟人家的秋后算账还只是个打算,言夙既然将这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也就不打算再多事儿了。
  其他人要来跟他们算账,那也是其他人的事。
  他说:行吧,既然我已经看到地方,那就走了。
  看着他们还有些伤员,哀哀戚戚的缩在人群的角落里,也就不耽误他们处理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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