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拾荒称霸三界 第99节
“怎么会!”辉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低头盯着从陶罐中倾倒而出的水。
水确实是灰川水,丢一个法术进去立马被溶解。
可是,水却没有将底部的凤凰火浇灭。
水越积越多,随着凤凰火的跃动,水面跟着晃动,就见水面边缘有些许藕褐色的土块,和他的陶罐同一个颜色。
辉离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在凤凰火球的内壁上镀了一层灰川之底的土?”
他被凤凰火逼得无路可退,当最后的杀手锏被用掉之后,巨浪般的挫败感席卷而来。
早在一百二十多万年前,辉离也是三界中天赋异禀的后辈,被家族赋予极高的期待。
无论是武学天赋还是法术造诣,在同龄人中,他不输任何人。
直到他在大荒历练中遇到沉晖——那个用“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少年。
那一年的大荒历练,是他永生的噩梦。
他在自己最擅长的阵法领域被沉晖压制,自信心受到极大的打击,连带着整场历练都心神不宁,最后的表现也乏善可陈。
随后,他的修为停滞不前,难以突破。
曾经对他期待的目光变成了冷漠,辉离感受到比辱骂更薄凉的人心:忽视。
他不服,刻苦钻研阵法、修习仙术,目的是在万年后的比武大会上将沉晖击败,夺回属于他的光环。
可是沉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明知三界百兽最怕凤凰火,还用凤凰火作为主要的袭击方式对付他这个鼠族。
落败的辉离听到别人嘲笑的话语——
“区区一个鼠辈胆敢和凤凰争辉,事后还抱怨凤凰使用了凤凰火,呵呵,这不就是死不认输吗?”
从那之后,昔日对未来充满自信的少年整日阴郁。
他想回到少年时。
再来一次,他绝对比沉晖强,能对得起那个天资卓越的自己。
回到少年时只是一个妄想,辉离也清楚。
现实的打击成为妄想的营养液,让妄想生根发芽。
他开始埋头研究能让人记忆、体魄、修为都恢复幼年时的秘术。
他捉了许多鼠类同族用于实验。
实验有所成效,有人看上他的实验成果,并且支持他报复沉晖。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入了伙,拉着百来号鼠族精英。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按照指示让沉晖成为实验品,把变小的沉晖丢进灰川。
当初的妄想,在日日夜夜的嫉妒孵化之下,发霉变质,成了如今害他的毒|药。
技不如人,辉离除了吞下自己酿成的苦果,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彻底放弃抵抗之后,他隔着凤凰火问沉晖:“怎么认出是我的?”
他想,自己永远都赢不过沉晖,不管是在天赋的才能上,还是在种族的特性上。
他在对方眼中,估计只是个掌中玩物,被玩得团团转。
沉晖轻描淡写看了辉离一眼,语气却认真,“三界中能够避开天帝的耳目训练出如此有素军队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辉离自嘲一笑,“百万年来第一个肯定我的人,竟然是我最讨厌的对手。”
他突然疯狂大笑,似是宣泄这么多年来所受的不公平遭遇和对待。
复而,辉离冷静下来,说:“大荒快关闭了。之前准备打开十日的,后来发现无法令大荒异常打开这么长时间。你带我回天庭述嘴吧,顺便把这些鼠族的将士们也带着。我这个族长,当得很失败。”
“如你所愿。”沉晖想起娆曼,问了一嘴。
辉离坦白娆曼的下落:“她被我放在灰川的尽头。”
沉晖将辉离困在凤凰火球中,传音给夜奕,让夜奕去救娆曼。
夜奕苦着脸应下。
救人没毛病,但是让他救这个妖女,他不开心。
奈何上司的命令不得不从。
工具人就是这样养成的。
沉晖此举不仅是为带回娆曼,更是支开夜奕,让他和应琼有一个单独交谈的时机。
应琼仍然坐在灰川岸边。
她看着陈富贵变成三界战神沉晖的模样,凌空向她飞来。
她只静静地看着,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
解决了敌人,沉晖反倒在自己人面前变得无措。
他放缓语气,一点一点和应琼说明。
“在我们找到烈焰草从右大荒出去的时候,我恢复了大半记忆。后来在荒芜老君府请求收留,我恢复了所有记忆。”
“那时还不知道背后算计我的人究竟是谁,天帝那边也有他自己的谋划。牵扯过深,在你没发现之前,我不打算和你解释,怕你牵扯进麻烦的事件中。”
“你再次进入大荒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本来我决定此次进入大荒揪出幕后黑手,就和你坦白一切。”
他几乎说了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但我终究因为自己的顾虑对你有所隐瞒。应琼,对不起。”
应琼知道沉晖没有任何错误,他的身份如何没必要特地告诉她。
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她没有办法把陈富贵和沉晖两个人当成同一个人。
一个馒头就可以骗到当保镖的陈富贵,总是板着脸装成熟的小大人,让自己喜欢并准备试探心意的对象,和三界战神沉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来没想过陈富贵会是沉晖。
可是仔细一想,却觉得陈富贵是沉晖才最合理。
在九层塔时,那位荀家人放过陈富贵,不是因为陈富贵沾了什么凤凰气息,而陈富贵是沉晖,他就是凤凰。
出大荒时,陈富贵轻松摘到龙吟花,不是因为他摆脱别人带他去玉龙雪山,而是因为他是沉晖,自己就能登上玉龙雪山。
之后,陈富贵轻易能找到倾翰帮她查探体内魔气,陈富贵对天帝随性的态度......
蛛丝马迹从来不少。
是她自己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
应琼还没有试探出陈富贵的心意,他已经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沉晖。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试探。
应琼有些自嘲地笑。
她强行压下从心底涌出的酸涩情绪,装作若无其事道:“您说什么呢?不用和我解释这一些,您的行动自然有您的道理。”
她的声音,应该没有颤抖,也没有带着哭腔吧?
沉晖看着应琼逃避的眼神,半跪,和坐在岸边的应琼实现平齐,“应琼,你我之间没必要用尊称。我很抱歉,让你突然面对这件事。”
原来想找合适的时机慢慢告诉她的。
应琼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理性地知道,沉晖是为了保护她,不希望她掺合到危险的事情中。
无论是沉晖还是陈富贵,都对她很好。
奈何情感上,她真的没有办法。
“您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没有办法把您和陈富贵当成同一个人。”
“好。”
救人归来的夜奕和被解救的娆曼,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应琼看见娆曼,连忙迎上去,趁机拉开和沉晖之间的距离。
沉晖瞥着空荡荡的身侧,太阳穴跳了一下。
她需要的一点时间,恐怕比他之前预想的要长不少。
娆曼大老远就见应琼飞扑过来,她切切实实地将应琼抱住,欣喜地表达劫后余生的感激,“之前以为找你当主任是下下策,现在看来是我血赚。能为我涉险至此,看来人家这辈子都要以身相许了。”
夜奕被娆曼肉麻坏了,他钢筋一般直言道:“明明是我家大人救的你。”
还有他也出力了,怎么就差别对待不记得他的好!
在收获沉晖警告的眼神之后,夜奕消停了。
“当然应琼姑娘功不可没。”
他弱弱补了一句“我也是”。
娆曼没听见,她注意到的是夜奕口中的“我家大人”,疑惑地重复道:“你家大人?”
说话间,她才注意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灰川旁,正关注着应琼的动向。
“这他妈是谁呀?陈富贵呢?”
一句话,让方才缓和的气氛,瞬间变糟。
气氛冷下来,应琼明显不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她把沉晖是陈富贵告诉娆曼,含糊其辞道:“待会儿再和你解释。”
娆曼只愣了一下,自然无比地接受了陈富贵是沉晖的事实。
没人再说话。
眼见着气氛再一次降到零点,夜奕热切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出大荒吗?把辉离交给审讯司审问应该能问出不少东西,大荒快要关闭,下次开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字里行间透露着先出大荒再做打算的意图。
沉晖决定出大荒将辉离带到天庭监狱,不过在此之前,应琼和娆曼之间似乎要解决一下。
应琼也想到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