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除夕这天，在床上胡闹了很久，江胥和陆淼淼在下午才回到老宅。
  除了远在国外的外交官夫妻——江胥的父母要年初叁才赶得回来，今晚的年夜饭可以预想的热闹。
  不说到处贴了福字和各式窗花，别墅门口还挂了几个精美的红灯笼，幽幽散发红光——每次都被江胥吐槽跟鬼屋似的。
  江源一家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磕瓜子，看他们进屋，眼皮也不抬。
  或许还在记恨江胥从他们手里坑到了钱给她吧。陆淼淼暗自腹诽，巴不得江堂嫂不过来阴阳怪气，找她麻烦。
  在厨房里周妈和几个佣人热火朝天地准备各种餐食，茶几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不同种类的炸物小吃。
  小姑娘眼巴巴望着，又不好意思拿。
  江胥失笑，剥了粒巧克力喂她嘴里，又各拿了些食物给她，“去二楼的小客厅等我。”
  按照江家传统，他还得找老爷子听听每年过年必有的训话。
  上了叁楼，江衍刚关上书房门，见他来，严肃的脸上是罕见的幽怨。
  江胥耸肩：“怎么？我得罪你了，哥？”
  “你说呢。现在爷爷时不时就安排我去相亲，据说是你提议的。”江衍瞪他一眼，又万分诧异，“爷爷说你都谈恋爱了。这借口这么草率爷爷都信？”
  “谁说是借口。”江胥挑眉，笑得志得意满，“我可不是你，万年老光棍。”
  “呵。”做兄长的，他也不介意被弟弟嘲讽，微微一笑，“那恭喜了。”
  不过例行训话后，依然被老爷子询问一通：“你说喜欢的那姑娘，到底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瞅瞅？”
  江胥懒洋洋坐在小沙发里，剥着杏仁。
  闻言他略微有些烦闷地摸了下裤兜，想抽根烟，才发现他已经戒烟好久了。
  小姑娘不喜欢烟味，早强迫他戒了。
  江胥淡淡一笑：“爷爷您急什么呢，孙媳妇是有的。”他把一小碟杏仁推过去。
  老爷子也不想在这大好日子多嘴，勉强道：“你这臭小子别骗我就行。”他沉吟一下，“你把淼丫头叫来。”
  男人抬眼，“叫小姑娘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问问解除收养关系的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咋？就像养女儿一样护这么紧？”
  哪是养女儿，分明是护女朋友。
  江胥垂眼无奈莞尔一笑。
  老爷子觉得这笑容隐隐有些不太对劲，也没细思。
  很快，小姑娘乖乖探头进来了，“江爷爷。”她小心瞥了眼小叔，接收到男人安抚的目光，心里一安。
  “淼丫头，爷爷就想问你，你确定要解除和江家的收养关系吗？”
  陆淼淼定神，郑重地点点头。她向老爷子鞠了一躬，“虽然很感激，但是我……”
  “好，没事。那行，老头子我走了个后门，把这东西签了就行。”他拿出几份文件，“还有这个，财产转移证明，江源家出的。江胥说得对，该给的还得给。”
  陆淼淼还没接，斜刺里伸来一只大手，男人拿起文件细细翻阅。
  老爷子索性一股脑都给他，没好气地说：“不放心就自己看。”
  小姑娘莫名红了脸，赶紧低下头。
  “可以的。”江胥还给她。
  拿起笔缓慢仔细地签下自己的大名，陆淼淼竟然微微有些颤抖，感觉即将要飞出牢笼拥抱自由和爱情一样。
  桌下江胥握住她的手，手腕轻轻一转，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