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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谎言危机

  御书房外,燕宸曦的手已经碰到了虚掩的门,恰好听到景安帝挑拨的话。
  他微微一愣,紧接着那一双如寒潭般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了一丝怒意,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一道淡淡的声音……
  “我相信他,他不会那样做的。”
  燕宸曦再度一怔,紧接着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容……
  一旁的谢安捂着胸口追了上来,一看这燕宸曦这样子,瞬间呆住了。
  他好歹是金吾卫的统领,但谁能想到祁王殿下功夫竟如此的厉害,直接在宫门与他过了数十招直接将他踹倒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劲追了来。
  谁能一想到方才追过来,便见方才一脸煞气如同阎罗般,让谢安以为他下一刻就要血洗宫城的祁王殿下,此时却……笑了?
  这不笑比笑还渗人!
  就在谢安要不要拼了这条命上前拦住祁王殿下,以死护主的时候,却见景安帝身边的宁公公轻手轻脚的出来,对他微微摆了摆手。
  而燕宸曦淡淡的看了宁公公一眼,也没进去的意思,光明正大的在御书房门口偷听起来。
  御书房中,景安帝听着虞玦如此笃定的语气,眼中也带了一丝诧异。
  景安帝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说是相信燕宸曦,竟没有一丝迟疑。这一刻,他忽然有些了解他那个冷漠,从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儿子,当日为何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情有独钟了。
  他们长在皇室,生来学会的便就是防备,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天家无骨肉亲情,父子反目,母子成仇,兄弟兵戈相向,甚至是夫妻,也是至亲至疏,相互算计防备,谁敢全然的信任一个人,下场无不是粉身碎骨。
  当年先帝不就是如此么?
  见景安帝没说话,虞玦又道:“圣上今日诏我前来,想必是想说清楚当年之事。既然如此,直说便是,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原本虞玦想说‘挑拨离间’,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到底是一个人在宫中,方才她已经冒犯了景安帝好多次,冷静了下来已没那么大的狗胆。
  景安帝收回目光,看了虚掩的御书房门外一眼,方才道:“当年那两桩事,朕丝毫不知情。”
  听到这里,虞玦如释重负,总算是将这些天悬在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顺势问道:“金吾卫只听从天子调遣,不是您吩咐的,莫非……是季大人自己擅作主张?”
  季扬垂首没说话,虞玦见他这般模样,只当他是默认了,冷着声音问道:“到底是为何?我的母亲还有羽族人,究竟与你有何仇怨,你连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都不放过?”
  虞玦想,若没有金吾卫的追杀,她的母亲在江南,迟早会等到虞生炙的。阴阳两隔,骨肉分离,这一场长达十六年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或许,或许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都不会如此!
  如果说,之前虞玦想着与景安帝周旋暂且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她猩红着眼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河路的将其碎尸万段!
  季扬没说话,他低着头,那本是刚直的脊背,此时像是被什么抽空,佝偻着身躯。面对眼前女子的质问,他那一双冷静刚毅的眼,也有一丝破裂。
  他神情挣扎,想要说什么又隐忍了下来。景安帝面对虞玦的咄咄逼人,此刻却是置若罔闻——他是在借虞玦之口,逼审季扬!
  对付季扬景安帝远远比燕宸曦更有经验,纵使是军营中再厉害的酷刑用在季扬身上他不想说的东西也不会吐露半句,他深谙季扬的弱点是什么……
  思及此处,他深深的看了虞玦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一叹道:“让你在家中等我,怎么又好好的乱跑了。”
  说着,便将她虚一揽,带到了自己的怀中。虞玦感受着身后那温暖的怀抱,眼圈不由微红了,竟是也不顾御前礼仪,就任凭他抱着自己。
  燕宸曦将小姑娘脸色苍白,红着眼圈,一看便就知是受了委屈的,看向景安帝的时候眼底没有方才的温柔,多了一层寒意,冷冷道:“王妃身子弱,微臣先带他回去。”
  景安帝眼见季扬要开口了,却被燕宸曦进来打断了,心底叹了口气。欲要说什么,却霍然对上燕宸曦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意义极了。
  “罢了罢了。”景安帝刚开口,便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摆手让他们出去。
  剧烈的咳嗽仿佛撕心裂肺一般,虞玦惦记着景安帝中着靥蛇的余毒未清,回头看了一眼。但燕宸曦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见虞玦回头,牵着她的手加重了点力道,道:“有什么可看的!”
  到底是小姑娘,不管是对谁都容易心软。
  想到景安帝今日所作所为,燕宸曦脸色更是难看,牵着虞玦的手径直出了御书房。
  虞玦见他脸色清冷,眼底隐约带着薄怒,也不敢再回头了。
  而他们方才出了御书房,走到廊下,便听宫人传话道:“圣上,徐大人和虞大人从离山回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闻言虞玦心底一突,莫不是为了离山血字碑的事!
  思索之间便见徐昌文和虞长风已经迎面走了来,但燕宸曦却只当没看见他们行礼,直接与他们擦肩而过……
  等出了宫,祁王府的马车早就等着了。驾车的玄七见燕宸曦带着虞玦出来,脸色冷的厉害,有些诧异,但他不过是多话的人,直接驾着马车回去。
  马车上,燕宸曦沉着一张脸似是在想事情,也不说话。倒是虞玦有些忍不住,瞧着祁王殿下这般模样,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有些眼力见的拉着他的衣袖,问道:“你这是生气了?”
  虞玦只当是为了离山血字碑的事,却不曾想听燕宸曦叹气道:“以后不要再见他了。他的话,一个字都要信。”
  他的语气沉沉,神情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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