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退而求其次
“魏公！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个激灵，赵达从噩梦中惊醒，又在床上定了一下神，终于确定刚才做得只是一个噩梦。不过等确定了现实和梦境的分界之后，赵达又陷入了无尽的郁闷之中。
就在昨日，发现了自己在长安的手下，已经被刘耷方面的锦衣卫给盯上之后，赵达再也不敢回钱家，甚至连通知钱家转移的事情都不敢做，跑到了长安城自己的另外一处安全屋中。
随着老钱，还有逄炯的暴露，赵达在长安城中已经非常不安全，但是他却不敢返回雒阳，因为他的老板曹操，可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完不成任务的赵达，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悲惨的下场。
曹营之中盛传“不畏曹公，但畏卢洪；卢洪尚可，赵达杀我。”作为曹操手下的校事，赵达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承担了酷吏和特务的双重任务。
正所谓卢洪不敢杀的人我杀，卢洪不敢管的事我管。所以赵达的名声比起老大哥卢洪来，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在历史上，卢洪的下场没有记载，但赵达却是实打实的被曹老板给处死了。
对于自己的定位，赵达知道的清清楚楚，从被曹操安排担任校事一职的时候，赵达便有了觉悟。毕竟从曹操亲兵干起的赵达，可是亲手处决了那个叫做王垕的粮草官。
王垕之死的前前后后，赵达全部经历过。为了安抚众怒，王垕这么一个无罪之人，尚且被曹老板拉去做替罪羊，屁股不干净的赵达会有什么结局，动动手指头也能想出来。
现在赵达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变得有用，来尽量延缓这一天的到来。至于叛逃刘耷，这事赵达连想都没有想过，这样固然他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是他的整个宗族却可能全都完蛋，他赵达做不出如此无情无义的事情来。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赵达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昨天跟在逄炯身后的尾巴，已经表明，隐藏在关中的曹魏校事间谍，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一片，而没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即便是杀了赵达，他也搞不到关于火药的情报。
所幸赵达手下的间谍，并不全都是老钱和逄炯这一条线的，还有一条线上的人马，赵达没有唤醒他们，但现在也已经到了不得不动用他们的时候。
只是这一条线上的间谍，并不见得比老钱和逄炯这些人优秀，他们都查不出火药的秘密来，这部分人多半也做不出什么成绩。现在所有的压力，全都落在了赵达头上，他该如何组织手下的校事间谍们，追查出火药的秘密来。
辗转反侧的赵达睡不着觉，在那里闭着眼睛，又开始思索起来火药的破局办法来。
“刘玄德第一次使用火药，是在前年和江东反目之时，当时为了夺回被江东夺走的江陵，刘玄德诈称从天上引天雷，炸开了江陵城的城墙。此后刘玄德再也没有使用过火药，直到这次的陈仓之战后，才开始大规模使用了火药，一连炸开了潼关、武关、长安、樊城、襄阳还有陈仓等六座城市！”
只是想到这里，赵达又觉得脑袋疼。刘耷集团对火药非常注意保密，想要查清楚刘耷集团使用火药的人物，其实非常麻烦，以至于之前的校事间谍一无所获。
其实逄炯策反刘耷集团中高层官员的想法，是赵达的主意，毕竟这种层面的人物，想要追查火药的秘密，更加容易一些。
但是随着逄炯等人的暴露，让赵达不敢继续再走这一条路。刘耷和曹老板的凝聚力其实都挺强的，但架不住曹老板这边直接把汉室的底子给吞了下来，虽然得到了大批能够使用的中低层官吏，但却同时埋下了海量的钉子，这些忠于汉室的官吏，实在太容易被打着汉室旗号的刘耷给策反了。
“那从火药发明人入手？”
紧接着赵达换了一个姿势，准备从另外一个方面进行分析。不过这个办法只是想了一下，便被赵达给迅速抛弃掉。
赵达已经打听出来了，火药是刘耷的尚书简杰发明的。这个叫做简杰的家伙，可不是小霸王孙伯符那种经常一个人游逛的家伙，平日里都带着不少护卫，苟得很。
这段时间，因为新婚燕尔的关系，简杰更是一下班便回家，过着汉中王府和自己家，偶尔再去诸葛国相府，三点一线的生活。
想要在刘耷地盘长安上劫持简杰，并把他成功带到雒阳，以赵达手上的人手，真得是臣妾做不到啊！如果赵达有这个本事，估计早就展开对刘耷的行刺活动了，干掉了刘耷，这个靠着刘耷个人魅力凝聚起来的团队，也就完蛋了，还用得着去考虑火药的问题嘛！
“简杰是什么时候发明出来的火药？肯定是在攻打雒城之后……”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达的思绪飘到简杰发明火药的时间点来。在使用火药前，刘耷军攻陷的最后一座坚城便是蜀地的雒城，这场战役持续了将近两个月，如果刘耷要是有火药的话，绝对不会浪费这么久的时间才把雒城打下来。
不过随着想到这里，赵达却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了当时曹操这边的谋士团对雒城之战的关注来。
当时的曹操和刘耷在争分夺秒，前者想要尽快拿下凉州，后者则是想要尽快拿下益州，谁的手快，便有机会抢先夺下汉中，取得下一步的先手。
曹操的谋士团，做出的判断，最坏的情况是雒城和成都先后投降，刘耷兵不血刃取得两座重镇，然后挥师汉中。而最好的情况，便是雒城和成都死心塌地得进行防守，这样子刘耷至少需要两年才能拿下益州。
只是事情的发展不好也不坏，雒城进行了激烈的抵抗，然后成都无血开门。这种情况下，按理说应该折中一下，打雒城花上一年时间，然后刘耷拿下成都后才可以北上汉中。
但实际上雒城只坚守了不到两个月便被打了下来，究其原因，是因为刘耷使用了新式投石机，重创了雒城的城墙，这才让这场本该持续一年的战斗，缩短到两个月的时间。
一时之间，赵达好像摸到了一丝线索，现在的火药，莫不是雒城下砲机的改进版本？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够找到雒城砲机的图纸或是实物，再找长史刘晔这样的兵器高手进行仿制，应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曹军攻城难的问题来。
想到这里，赵达的焦虑终于缓解了一些，毕竟找到一个目标，就该马上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