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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所谓怀孕

  月白白体质偏寒,程独带着她在南方过完了整个冬天。虽然南方的天气暖和,程独还是不时地替她暖手暖脚。月白白是典型属于那种,对她好,她便会上脸。渐渐地发现程独不怎么发脾气,对她又体贴,便显得越发“骄纵”起来。不再像当初那样整天畏畏缩缩地,或者时时刻刻想着这么讨好他那张冰山脸,而是开始“指使”他。
  月白白有个习惯,半夜偶会要起床喝水,以前想喝水都是小心翼翼地爬出来,或者忍着不喝,但是弄醒程独次数多了,而每次程独都会起床替她倒,她就显得越发随意了。
  夜里睡到一半,她醒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蹭啊蹭,晃啊晃,小声哼哼,“程独,我渴……”
  程独从睡梦中醒来闷哼一声,没有半丝不耐,起身将桌子上温在暖壶里的水倒上小半杯吹凉来端给她,看着她喝完再将杯子放到一旁的小案上,然后重新躺到床上将她搂在胸前。当然,程独也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主儿,偶尔来感觉了,就哄着她道,“白白,现在让我宠你可好?”
  这话说得可真是含蓄啊,月白白闷哼,虽然经常性会反抗,但是到了最后还是乖乖地被他吃掉。
  某一次做完之后,月白白趴在程独的胸前轻喘着,“程独?”
  “嗯?”
  “现在你是什么身份?”
  “你相公。”
  “呃……”月白白偏过头,在他下巴上咬一口,“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程独伸出手,绕在她身体上,将她往上提了提,让她趴着更舒服。
  “就是……你会不会有危险,你那个身份……嗯……”月白白以前不问他这个问题是不敢问,也同时觉得他定然不会回答,如今觉得他们关系已经更上一层了,他该告诉她才对,程独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惹来月白白的轻颤。
  “不累吗?”
  “你不回答吗?”月白白听到程独又似乎想转移话题,不由带上了点倔强。
  “再做一次,就回答你,嗯?”尾音带着丝轻笑与诱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上她花瓣般柔嫩的双唇,肆意地侵略勒索,汲取她的芳香,他温热的呼吸急促地喷在她的脸上,黑夜中月白白看不清程独的表情,却浮现出他一脸狡黠的模样,她懊恼,下次应该在他穿着衣服的时候问的。
  他的吻开始移到她下巴,轻吮几下后,张口咬了几下,“月白白,这里咬着味道不错。”
  “嗯……”她含糊地哼了一声,双手绕在他的脊背上,暖呼呼的小手没有意识地乱摸着。她的身高不够,两人站在一处的时候,她踮脚倒是正好可以咬住他的下巴,有的时候有情趣了直接啃得那里都是口水。
  “你现在必须要告诉我了……”月白白其实已经困极,却还是努力睁开着双眼,伸出双手揪住程独的双颊,“你不能不守承诺。”
  “好,我告诉你。”程独声音暗哑性感,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慢慢亲吻,“风四上台,根基必定不稳,我将大部分内部人手分派在风四身旁,一起治理那个国家。那里毕竟是我的另外一个故乡,我尽我所能让它存在下去。前段日子,有些事情处理太急,让宋羽凰抓了一点把柄,他这个人是敌非友,那我就暂且先隐了这股势力。总之不再受制于人,我说了算,该散的时候就散去。那些武器粮草的生意也没有必要做了,安分地做些光明正大的就够。不过即使什么都不做,所有的积蓄能够替你买下上千座城池,以后有你,有孩子在我身边……”他的唇落了下来,“我觉得很满足。”
  月白白突然很想哭,她忍着落泪的冲动,“程独,你真好。”
  “我的身份就是程独,一个富裕的商人,其它的你不要,我也不要,可好?”
  “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她只要程独的这句保证,她知道想这么直接退位不一定会那么容易,可是只要他给她这个保证,就够了。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是过于兴奋还是如何,心中澎湃着,睡不着,又拉着程独念,“如果你没有碰上我,你这辈子会娶妻吗?”
  “不会。”程独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为啥啊?”
  “没有原因。”
  “你的人生活得真枯燥,唉,活了这么多年,连娶妻也不会,幸好碰上了我,哈哈哈,取了你的种子,否则你就一辈子的光棍。”
  “月白白,精力太多了?”
  “别,别……你不能老是影响我的注意力,你先听我说诶,你知道不,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次抓了你头发么?”
  “……”
  “我觉得你长得好,整个大街上,只要你站在那里,我就看不见其它的人了,如果你刚开始性格好一点,我真的上去倒贴……”
  “……”
  “你说说诶,你后来为什么突然对我好啊,虽然你不说,可是我感觉出来你突然对我的改变……所以我才原谅你的……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就是在三更半夜唤另外一个你出来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你说说看,是不是我的身上有什么特质吸引了你……”
  程独突然觉得挺头疼的,本来他想将那件事情当做一辈子的秘密隐藏在心底的,可是她如此固执己见……
  “月白白,还记得幸运星?”
  月白白焉了一半……“金馒头……”
  “我许了愿望,我说让我记起一些事……”
  “原来能许两个愿望……”月白白又振奋了,又有些遗憾。
  “我还说,让它永远失去其效用。”
  程独说话的时候总是波澜不惊,淡淡地不泛起任何涟漪。
  月白白过了半晌才开始反应过来,她先是呆若木鸡,随即反映剧烈,她直接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蹦在程独的身上,作要掐他的样子,“哇……你混蛋,你无耻,你还我幸运星来,你太可恶了,啊……我的幸运星,啊……”
  “月白白,你再给我动下试试,我扔你出去。”程独的声音不温不火,却带着一种威严,月白白良久没有听过这种语气,不由又怕怕地松了手,背着他哭了起来。
  程独苦笑,早知道就不能一时冲动告诉她,随便编个理由让她听听逗她开心也好。他将她抓进被窝好生哄着,“你想实现什么愿望,嗯?”
  “走开,我不要你管,哼……”
  “我不管你谁管你?”程独揉着她的脑袋,“乖……”
  月白白无论怎么哄都没有用,带着小别扭,后来程独怒了吼了一句,“我重要还是幸运星重要,嗯?如果你说幸运星重要,我马上将你丢出去。”
  “我……”月白白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弱弱道,“你。”
  “这才乖。”程独笑了将她抱在怀中。
  这一夜月白白开始念叨,“为啥,为啥啊,我睡不着……”
  “把眼睛闭上。”
  过了一个多时辰,月白白继续念叨,“为啥,为啥,我睡不着……”
  “把嘴巴闭上……”
  继续过了一个时辰,月白白又开始念了,“为啥,为啥啊,天亮了……”
  “月白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月白白无语,“我错了。”
  “迟了。”
  “我不计较幸运星了好不好?”月白白也想通了,她还需要什么愿望呢,有这名爱她的男人在,她还需要什么呢?就算需要什么,比起来也不重要了呢。
  “迟了!”
  冬去春来,天气暖和,木棉花早早盛开,满枝红红火火的盛挂在技头,绚烂红艳,甚是漂亮。
  月白白与程独已经回到了原先的程宅,离开的半年中,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月小丫见了月白白回来,开心地掉眼泪,“小姐,我想死你了。”
  “哈哈哈,我也很想你。”月白白口不对心,她天天将心思放在程独身上,偶尔想想爹娘,想想小丫和三姐。不过这分出来的想念甚少。
  她一回来更懒了,整日睡觉,晚上睡觉就罢了,白天也睡,睡的时候还非要往程独身上靠,她还洋洋得意道,这就是所谓的春困。她吃的饭也越来越多,还老是跟程独抢饭吃,程独宠溺地拍着她的头,“月白白,慢慢吃,想吃多少再给你做。”
  “我就爱抢你的,嘿嘿。”月白白伸手夺掉程独筷子上正夹着的肉,塞到自己的口中。
  饭后,月白白出去小小散步,便见到刑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在跟着小丫说什么,刑七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粉色,月白白玩心大起,便上前玩笑道,“你们小两口很恩爱啊。”
  刑七脸色更是红了一分,转头跟她行礼,“少夫人,我在给小丫把脉。”
  “哦,把脉啊……”月白白嘿嘿一笑。
  “真的,真的啦。”小丫也觉得不好意思,然后对着刑七道,“你也给少夫人把把脉就好了嘛。”
  良久,刑七唇边带了几分笑意,“恭喜少夫人。”
  月白白莫名其妙,“啊?”
  “莫非程少还不知道少夫人已经怀孕一个月?”
  “你再说一次!”程独就站在不远处,正好听到刑七说的话,淡漠的脸庞上此刻带着的是浓浓的笑容。
  刑七说,“少夫人有喜了。”
  程独淡墨色的眼睛变得晶亮,溢满的全部是喜悦,即使早已经知道这个春天她会怀孕的消息,可是当这个消息到来的时候,程独已经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伸手将月白白紧紧搂入怀中。
  小丫也开心地合不拢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刑七拉走,轻声道,“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他们……”
  “哦。”小丫跟着刑七走,走得远远的之后还转过身来瞧了一眼,却看到他们正在亲昵状态,脸色一红,转了回去。
  “月白白……”程独亲吻着她的额头,额头轻柔地磨蹭着,“月白白,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他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此刻却异常兴奋,他抱着她,不撒手。
  月白白说,“我也很开心。”
  桃花娇艳绽放,纷纷扬扬,一片一片飘落下来,在他们的周围翩跹起舞,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浪漫而幸福的故事。
  事实证明,程独的确很会用人,他知道月白白怀孕之后,快速地将自己手中的账务管理分出去一些,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月白白,其中最好用的便是刑七。按程独的说话,刑七沉淀了这么多年也该成熟了,再加上他明白刑七与月小丫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刑七出现在程府的次数就多了。
  月白白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之间比较暧昧,但是平时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又比较矜持,所以有些看不透,她偷偷地问过小丫跟刑七到底是哪种地步,小丫倒是很坦白,“就是你看到的这种关系。”
  “我雾里看花。”
  “我也是,哈哈哈……”小丫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月白白好无语的看着她。
  月白白学着程独的手势揉了揉月小丫的脑袋,“说,怎么回事,我替你做主,你看刑七的眼神不一样。”
  “小姐,您太伟大了,居然发现了……”小丫摇头晃脑,“只是小姐,我真的不清楚,我跟您说实话吧,唉,我早就被姑爷收买了,唉,您别这样子看我,那个时候姑爷就想跟您好啦,但是你一个木鱼脑袋老是气他,于是我就帮了一些小忙……小姐,你再扭我耳朵,我就走了……后来姑爷说只要我帮他,他就制造我跟刑七之间的机会。一开始我也不是很喜欢刑七啦,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又安静,但是比起风四少爷还差很多,但是有一次我看到他在刑人堂里替病人看病的认真样子,嗯,突然就着迷了……”
  “呃……喜欢是一瞬间的事情吗?”月白白突然有点纠结起这个问题起来。
  “当然啊,喜欢就是喜欢了,何必藏着掖着,所以啊,我就恳求姑爷给我机会……但是姑爷他说,他说……刑七没有接触过女人,对感情上很是懵懂,让我主动点,所以我就时时刻刻去找他啊,然后去求什么药,当作借口……”
  月白白明显地将此当作故事听,眼睛亮亮地盯着月小丫,“继续,继续啊……”
  月小丫哭丧着脸道,“他笑着跟我说,你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应该是体质方面不好,以后每日早晨起来绕着竹林跑上个几圈,可能有所改善……”
  月白白想了想点了点头,想起程独也经常拉着她出去散步,说是这样对身体好,她点了点头,“他说得没有错……”
  “然后,然后我就说了……若是跑步我会上气接不上下气,喘不过气来,可能会昏厥,能不能有其他办法,或者让他教我武功嘛,我想这样子接触下来可能就差不多了。”
  月白白默,程独特地说教她武功的,她还不稀罕呢,小丫却……嗯,继续听下去。
  “他说,我可能有哮喘,就不要指望练武功了,免得突然发作晕厥……可是我觉得他明显就是借口嘛。”
  “然后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要很矜持啊,我说,那就不练了,我以后还是多走走路吧。他就说,这个办法最好了,既不用吃药,也不用怕发病……”
  “呃……”
  “我就没有借口去打扰他了……”
  “啊……小丫,你真笨诶,你再坚持一下,就成了,你偏要弄个走路出来,谁让你自己将事情解决的啊?”
  “小姐哇,你们不是外出了么,姑爷也暗示过我啊,在这段时间好好把握,他说他特地让刑七留下来,让我自己主动点嘛,但是他似乎很忙,我就不敢去打扰,就偶尔见上一面,他也匆匆离去……然后你们就回来了……”
  月白白鼻子一耸,“嘿嘿,小丫,小姐我帮你促成了这门婚事,你怎么报答我啊?”
  “以后替你带孩子,替它换尿布,好不?”小丫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想到了长远的未来,她能帮小姐的忙应该有很多呢,带孩子,她以后定然会出很多力呢。
  “小丫,真好,那我去跟程独说说。”
  “小姐,你为什么对姑爷连名带姓地叫哇?不是应该温柔地喊他夫君么?叫老爷也行。”
  月白白眼睛一瞪,╭(╯╰)╮哼了一声,“他就是这么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啊。曾经还叫过我小猫哩,哼……”
  月小丫张大了嘴,一脸的惊悚,那个冷酷的大少爷也会叫出这么亲昵的话语,“小姐,叫小猫才好啊,多亲昵啊……”
  月白白脱口而出,“那是畜生……”
  小丫微微囧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一笑,“小姐,刑七唤我小丫,我唤他阿七。”月小丫想了想又抿唇微笑,“我突然发现很亲切,呵呵呵……”
  “耶?真是,太不矜持了。”月白白哼了一声,为啥他们感情都没有承认,为啥称呼比他们夫妻之间还亲昵呢,她承认,她嫉妒!她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小丫道,似在炫耀什么,“我找我相公去了。”
  月白白刚走了几步就撞到一个怀里,怀抱的主人伸出双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训斥,“做什么这么鲁莽,嗯?伤到孩子怎么办?”
  月白白本来就因为“月白白”这个称谓满心里不舒服,听到程独又将孩子挂到嘴边,仰头气冲冲道,“哼,它都没有成型,能跟我比重要性么?”
  真是,这小女人,怎么越来越胡搅蛮缠了呢,程独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月白白,说什么呢?”
  “不准叫我月白白。”月白白继续鼻孔朝天,愤愤不平。
  “那叫你什么?”刚才月白白与小丫的那番对话,他来时也听到一些,月小丫倒是很是识相地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对着月白白。不过如此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这种感觉真的很满足。
  梨花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很是清冽,很是甜腻。混合着春天的暖风,吸入肺腑之中,十分惬意舒爽。月白白极尽贪婪地深呼吸几口,然后将刚才想好的称呼报了出来。
  “白白,不,白,小白白,不……都不好听……”讲到最后,月白白自己也脸红了,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他怀里蹭啊蹭,“嗯……”
  程独淡墨的眼眸突然化成一抹化不开的温柔,他的脸上带上了隐隐笑意。他再冷酷,再残忍,在她的面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温柔的丈夫,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白白宝贝,白白老婆,可爱的白白,嗯,满意否?”
  他的声音低哑,轻挑,性感而蛊惑。
  她顿时觉得全身发热,连应答的声音都没有了。
  过了良久,月白白才唤了一声,“阿独……相公……老爷……”
  程独心中一甜,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终是忍不住笑意,“白白,你怎么想的?”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程独宠月白白简直是宠上了天。月白白要什么,给什么,索性她的要求都不高,不过向他讨要零食,讨要时间,若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即使是已经春天,晚上还是很冷。月白白没有他替她暖手暖脚,定然是睡不着的,因此她要他答应,晚上的时间都是他的,他许了。天刚黑,他就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兜在怀里。
  一天晚上,月白白不动声色地往程独的身上爬,并将脸凑过去,亲了他两口,“程独,嗯,相公,今天外面的月亮好大哇……”
  “白白宝贝,今天下雨呢,乖,不要动了,给我爬回去。”程独的声音一点也没有这个称呼而温柔柔软多少,反而带了几分命令的口气,他抓住她两只往他脖子里勾的手,然后轻轻一推,将她推回到了身旁,用双手将她压制好,不让她乱动。
  月白白张着眼睛郁闷地望着头顶上的床板,自从她怀孕后,他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只是偶尔抱着她亲两口,虽然,虽然对那个事情,她不是很热衷,可是……不习惯耶。
  想着想着又不开心了,她将腿从他的身上拿了下来,有一下没有一下地踢他的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程独摸了摸月白白的额头,“不舒服?”
  “嗯。”
  “那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程独伸出手捂住她的左胸,“这里?”
  被抚住的地方一阵轻颤,她没有挣扎,低应了一声,“嗯。”
  程独苦笑,没有进一步举动,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为什么?”月白白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程独装作不懂,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丝。
  月白白用力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然后在他的身上不安分地乱动起来,“就是那个那个,那样那样……”
  程独因为她的不安分,那股小小的火苗喷得一下就被牵动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非常紊乱,他重新将她的手抓住,不放开,将头埋在月白白的脖颈中,低喃道,“月白白,你故意的吗?”
  “嗯……”
  “你知道不知道孕后三个月不宜行房事,嗯?”他的额头冒汗,身体很烫。
  月白白心一下子暖了起来,小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乖乖地给我睡,我去找本书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
  囧……
  床头的桌案上捻着一盏灯,不甚明亮。程独斜靠在床头认真地翻书,而月白白则半侧地躺着,贴着程独,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望着程独下巴的柔美弧度,隐约阴影之中带着一种虚幻的美感,时间一过月白白到有些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起来,程独似乎还在翻书看,他瞥见月白白醒了,摸着她的脸,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月白白,我们还是悠哉点,乖,过段时间再想办法。虽然有特殊的体位和技巧,但是我不想有任何闪失,那样对你不好。”
  月白白心中暖洋洋的,却还是偏转过头来,真是的,干嘛跟她说那么直白,好像真的是她很要似的。她,只是,她只是,唉……月白白叹了一口气。她不能那样子主动的,她还不是以为他对她冷淡了嘛。
  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若是这么埋头盖脸下去还真的是自己默认了这个羞耻的想法,不由摇了摇脑袋,“我又没有说要。哼。”
  为了防止程独看到自己那张十分粉羞的脸,月白白转移了话题,“程独,咱们帮帮小丫和刑七呗,他们挺配的。”
  “你不用太过于操心的,与你又无关系,你做什么牵线,嗯?”
  月白白不悦了,转过脸来愤愤道,“谁说跟我没有关系,小丫是我的丫头,我从小待亲妹妹看的,刑七是你的弟兄,他们在一起多好。而且,而且你这个狠心的男人还不是买通了我的丫头设计我,将我给……”
  月白白顿住,程独紧盯着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得月白白红着脸别过头去。然后听到程独闷闷的声音传来,“如果没有我……你如今还能怀上孩子么?”
  “哼……”月白白哼了一声,心中某个地方突然柔软起来,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以后生出来的时候会软软的,嫩嫩的,不知道会跟谁长得更像一点。性格会像谁呢,想着想着,月白白就扑哧扑哧地笑了。
  好久之后,月白白又问,“你帮不帮他们呀,他们都没有进展诶?”
  “有什么好帮的,他们爱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爱在一起我们也于事无补,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去……没爱心没有同情心的男人……哼……”
  “说谁呢?”他的双手有分寸地在她身上拍到了几下,“给我老实点。别整天跟某只动物似的哼哼。”
  坏人!月白白不哼了,爬起来趴在程独身上蹭,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程独愤愤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动手扒她衣服,“月白白,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月白白泪奔,她就是想逗逗他嘛,他刚才还说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她双手扯住自己的衣服,“你不要乱来啊,别动啊,否则,否则我会愤怒的……”
  “那你愤怒好了……”程独显得小心翼翼,但是脱她衣服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你想怎么愤怒?嗯,这样子你会不会愤怒?这样子呢?”程独的手在她身上揉捏着,惹来月白白不住的轻喘。
  某只可怜的小白兔在伤心反抗中被啃得娇喘连连,却没有实质的动作。她眯着水雾的眼眸,哼哼唧唧道,“程独,你越来越坏了。”
  程独的脸上带着邪恶性的笑容,“月白白,我对你坏了?你个没有良心的女人。”程独继续作怪,“说,我对你好不好,你可以说不好,但是我会对你更坏。”
  月白白终是月白白,在程独面前很光荣地低头了,她抱着程独的背咬牙切齿道,“程独,你是好人,大好人。”
  “哪里好了?”程独还在不住地逗弄她,脸上的笑容倒是加深了几分,男性的自豪感充分得到满足。
  “都好,哪里都好,”月白白发现程独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足,便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伸出一只拉紧握着他的手,诚恳道,“你怕我冷,替我暖手。怕我饿,端东西给我吃,还怕我吃撑了,每次都只让我吃一点,你还怕我变懒变胖,天天带我出去溜达,嗯,你很宠我。”
  “知道就好,真乖。”程独笑眯眯地俯下头去亲了亲月白白的脸,轻哄着,“月白白要说,程独很宠月白白,程独对月白白好……”
  “嗯,程独很爱月白白。”月白白嘿嘿傻笑。
  好吧,床笫之间的男女都很白痴,也很弱智……这种暧昧的时刻总能说出平日里说不出的缠绵话语。
  “月白白,现在怎么办呢?”程独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的克制力都在欲望中消失殆尽了呢,他将月白白抱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月白白,接下来看你的了……”
  月白白懵了……她装尸体,趴到程独的身上不动了……两人的身上都是汗哒哒的,某种恋人之间的亲昵徘徊在俩人心间。
  后来草草了事,因为动作要很轻柔,程独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理智,不敢太过。
  过了两日收到叶临的信,随即附带而来的还有一些安胎药,内容大致上说是,禁忌月白白的女儿以后碰上巫术,学习巫术,月白白因为学了巫术欠了他一个新娘,若月白白的女儿也学了巫术,又不知道要偿还什么东西。
  程独看完信,黑了脸,找人验了下安胎要的成分,才放心给月白白服用。而信纸被他撕烂,扔到一边去儿了。
  月白白见程独脸色不对,眼中带着阴鹜,满问他怎么了。
  “那小子到好,女儿还没有出世,到尽想着霸占她,门都没有。”程独传令下去,以后若是有一个姓叶名临的小子要登门拜访,就是想要诱拐他女儿的采花贼,非打断他腿不可。
  下人们虽然好奇,小姐还没有出世呢?却也不敢多问。毕竟程独就是他们的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独为了转移某一方面的注意力,又开始忙乎了起来。月白白也明白个中原因,偷偷傻乐,平日里闲时跟着小丫磨牙碎嘴。小丫因为程独派下的任务,没有借口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经常去找刑七,行途中听到一些好玩好笑的就跑来告诉月白白。
  某日,月白白正无聊着,就去打听程独的下落,听到在他在泡温泉,就偷偷跑过去了。过去的途中,心中还愤愤地想,小气的男人,连温泉都不与她分享,以前若是不喜被打扰,现在呢,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诶。
  烟雾弥漫、水气氤氲的温泉池边沿,程独裸着上身靠着,眼眸半眯,一脸的享受,很是放松。脸上不复平日里的那种冷峻,带着一种惬意舒爽的淡笑,月白白看着就眼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拽他盘在头顶的头发。
  “怎么了?”程独的声音慵懒响起,伸手抓住她的小手。
  “嗯,你为什么从来不让我来?”月白白不满地翘了唇,在他身旁微蹲下。
  “怀孕女子不适温泉,对孩子不好。”
  “哼,你老是关心孩子不关心我。”月白白不满,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你那天也说那个不好,后来也那个啥了,现在我也一小下好不好?”
  程独知道月白白撒娇的功力的,再被撒娇几下,自己定然不会抵挡住。于是便自己站了起来,整个上半身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阳光下,他的背更是显得背光滑细腻,熠熠发光,偏转过身体来,流畅的身体线条让他显得更加魅惑人心。他朝她招招手,让月白白靠近一点。
  月白白蹲下身子,程独拉过她的脸吻上她的脸,又吻上她的唇瓣,旖旎春光满池,呢喃道,“不行。”
  月白白红着脸退后一步,脸上带着不悦。
  程独快速从水中出来,在月白白躲闪不及的眼光下,用浴巾将自己包住,然后伸出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脑袋,“贪心的小女人,你怎么总是学不乖……看什么都眼馋。”
  “呜……才没有。”月白白反驳。
  他伸手逗弄着她的唇,轻声道,“我知道你辛苦,可是现在真的不行,乖,等下到我让人打了温泉里的水让你泡泡脚,等你生了孩子再带你来泡澡,行不行?”
  月白白见他认真的表情,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略带了丝失望的神色,“好吧。”
  程独轻笑,“这才乖。等下带你出去玩儿。”
  月白白想泡温泉的愿望在产后便实现了,那个时候月白白因为身材问题与程独还有点小别扭,便被程独哄着硬抱着拖到了泉眼处,扒了衣服就丢进去了。
  月白白起先还觉得有些小害羞,很快地就适应了,闷气全无,大大方方舒舒服服地坐在他怀里,反正小脸迟早会被温泉熏成漂亮的粉红色,脸红就脸红吧,随它去。
  月白白后来就开始很沉溺于泡温泉,被暖水泡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伸张开始,似乎在吸收着天地精华,徜徉沐浴在阳光中,身心舒展。程独也经常陪她来,偶尔也挑逗她既下,骂她贪心,泡完后便抱着她出来,用大毛巾替她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再用毛毯将她抱住,送回房间去。
  “不让你尝试你不死心,可是让你尝试吧,你又痴迷,你说怎么办?”
  “唉,好啦好啦……”月白白哼了一声,懒懒地靠了过去,轻轻呢喃,“程独真好。”
  “是否要答谢我?”
  “嗯……”月白白转过身去,吻了吻他的脸,“这样……行了不?”
  程独心神一动,双手搂住她的裸露的身体,狡黠一笑,“不够。”
  月白白从怀孕期没有没有吐过,天天想念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某天心血来潮,一手拉着程独的袖子道,一手揉着自己的肚子,“程独,你确定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么?”
  “说什么胡话呢?”程独揉了揉她的脑袋。
  “书里说,女人怀孕了,都会吐得死去活来的,我怎么啥事儿也没有啊,照吃照喝。”
  程独满脸的黑线,敲了敲月白白的脑门,“这是一种福气。”
  程独让刑七两天来一次,对月白白进行例诊,偶尔刑七来不了,就毒六替上。这日刑七来了,月白白又重复了同一个问题,刑七温和笑笑,“少夫人从不挑食,五谷杂粮都食用,因此不孕吐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少夫人的胎儿很健康。当然还有记得少食辛辣,浓茶。”
  月白白听了刑七的话才相信,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刑七要走的时候,月白白又叫住他,“刑七啊,问你个问题?”
  “少夫人请讲。”
  “你对我们家的小丫可有什么非分之想?”月白白问出口之后,在一旁喝茶的程独不由想喷茶,但是他还是装作一脸悠闲的样子看着刑七白净的脸上淡淡出现了一抹红晕。
  “我……”刑七还没有说完。
  月白白又快速地接了上去,“就是没有,在这一刻也要说有。”
  “有。”刑七也真的按照她的话说。
  “那你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啊,就算没有这个心思,也有马上存在着心思。”月白白继续加大了气势。
  刑七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口,程独接过话去,对着刑七道,“月白白这丫头犯傻呢,刑七,甭管她,我知道你有分寸。”
  月白白不满了,抬高了声音道,“什么有分寸,小丫说他就一榆木脑袋,不懂变通,她都这么明显表示了,你还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刑七怔了怔,“她真这么说的?”
  “当然了。”月白白又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缓了口气继续道,“刑七,你不能辜负小丫。”
  刑七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表示,只说自己要好好想想,然后便离开了。
  月白白往着他离开,突然有些恐慌起来,摇了摇程独的手臂,“他会不会生我气,怪我多管闲事?”
  “会,但是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程独气若游闲地喝了一小口茶水,声音慵懒道。
  月白白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可是我觉得看着怪怪的,小丫跟他周旋了这么久也不见得有什么发展我不是心急么,而且你又不帮我。”
  “先观察段时日,刑七是个有心人,定然不会让小丫受委屈,只不过可能当中还要些波折。”程独倒是觉得这感情一事哪能勉强得来,若是有缘,慢慢发展,自然会有结合的一日。
  “什么波折诶,不过我觉得刑七感情冷淡,我也没有觉得他对小丫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又没有亲身经历,你懂得什么,人家两人喜欢自虐呢,怀孕的女人不准瞎操心。”程独将她揽在怀里,“糖醋莲藕吃不吃?”
  “吃。”月白白一听到她喜欢吃的东西,暂时将注意力转移了一下。幸好程独没有成天逼着她吃什么,而是做一些既对胎儿好,又好吃的东西给她吃,比如这个糖醋莲藕,一端上桌子就闻到藕香满溢,入口之后更觉美味清香。酸中带甜,正是她如今喜欢的口味。
  月白白夹了一个放入口中,牙齿轻轻一碰就已经咬开,吃得很是开心。她夹了一片给程独,“要不要吃?”
  程独摇了摇头,“太甜。”
  “不甜,吃一点嘛。”程独并不理会她,过了一会儿靠近她,舔了舔她的唇,在月白白呆愣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恢复原状,“甜。”
  “呃……”
  “吃完记得漱口,免得老的时候牙疼。”
  “哼,老还要好久呢。”月白白又咬了一口莲藕,声音有些脆脆的,吃得津津有味。
  “老了也有我在。”
  月白白吃完小点心,又被程独拉着去散步了。春天的空气自然是十分清晰,庭院中曲廊幽径,深邃静谧,他牵着她手,慢慢地在院子中踱着步,偶尔说上两句。望着这些花红柳绿,莺歌燕舞,月白白突然来了雅兴,道,“程独,我哼个小曲给你听不?”
  “你确定你会?”程独扯了一个笑容。
  月白白不等回话,就已经哼唱起来,没有歌词,音律便是那段笛子的音律,唱得不是很准,却能快速地辨别起来。
  “好听不?”
  程独不答话,脸色微微下沉,随即勾起淡笑,“树上的鸟儿都吓跑了。”
  “你不喜欢这首歌吗?”月白白没有忽略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只是我会的只有这一首音律诶。”
  “没有关系,你喜欢继续唱,我听着。”
  月白白嘟了嘟嘴,“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反正,反正诶,不都过去了嘛,当初我又没有怎么着你,你现在也不能老是想着当初的事情啊,当初你有不对我才想着控制你的啊。”
  “月白白,怎么越来越罗嗦了,我有说我介意什么吗?”
  “哈哈,我多心了,那我继续唱给你听,换一首好了啊。”
  歌曲真的是变了,但是“异曲同工”,音律太差,更难听了,这一次树上的鸟儿是真的全部飞走了……
  那天中午月白白吃得是红枣黑豆炖鲤鱼,厨师特地根据程独吩咐替月白白做了一小碗。鱼汤很是鲜美,月白白虽然不挑食,却特不待见大枣,后来被逼着程独喂食了几个。小脸皱得跟个老太太似的。
  小丫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是唇上还有一个另类的伤口,月白白当着程独的面自然是不敢问,趁着程独去做账的时候偷偷拽着小丫问原因,小丫起先是支支唔唔不敢说的,后来被月白白缠得紧了,才眯着眼睛开始描述起来,“小姐,刑七今天早上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他找到我之后,问,我是榆木脑袋?”
  “然后呢?”月白白暗想,难道是我的撮合起了作用?
  “然后他突然就将我唇咬破了,然后走了……”
  月白白唇角轻咧,“小丫,现在啥感觉?”
  “我有一种想死的心情。”
  月白白听了,笑起来,“小丫,刑七都说不辜负你了,咬一下就咬一下呗,等你们成婚了,你咬他一整夜都行。”
  小丫叹了一口气,随即发现了什么奸情似的,“小姐,你狠,你跟姑爷互相咬过嘛?”
  “呵呵呵,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月白白突然想起某夜她无聊地去咬程独几口,他胸口硬邦邦的,其实没有什么好咬,可是后来被反扑了……后果还很悲惨。
  小丫跟着月白白傻笑起来,心中晦暗不明,她发现刑七是那种摸不透的人。明明平日里待她亲近,至少没有看过他与哪名女子那么亲近过,却从来不与她谈情说爱,她真的暗示很久,虽然有些隐晦不明,却也都算的上是告白了。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让她将那种羞涩的告明明白白说出来。
  刑七自从这日之后,程府也不再来了,替月白白例诊的是毒六,月白白从旁敲击,想知道写内幕,奈何毒六比刑七更沉默,从他口里是刨不出什么东西。小丫也郁郁寡欢,跑出去几次也见不到刑七。
  月白白于是又上去缠着程独打听刑七的下落,奈何程独不怎么理会他,一句,别人的事用得着你那么热络给打发了。月白白不依了,在程独看账本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唱歌,或者趴在他背后磨蹭。程独做事一心一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认真地将账本看下去。偶尔抬头,将月白白拉到身边,弄点吃的喝的堵她嘴,“累了不,来吃点。”
  月白白吃完喝完,重施故技,后来实在无法,“你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敢?”程独将她扯到怀里,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狠狠地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月白白,你不乖的话,我让你去做宠物夫人,那个手铐还在。”
  月白白委屈地扁扁嘴,可怜兮兮地样子,“你威胁我。”
  “不威胁你怎么治得住你。过来躺着睡会儿。”自从月白白怀孕之后,程独便在自己的书房中添置了一张小床,在她缠他缠累的时候,让她躺着。程独替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圆圆的脸蛋,月白白被调理得胖了,脸上有肉肉了,“睡醒了,去吃东西。”
  “嗯。”月白白半眯着眼睛道,“程独,你告诉我吧,刑七是不是准备就这么逃了,他不喜欢小丫吗?”
  “我们再等半个月,如果他还不出现,再拉他出来问清楚,上了感情的男女理智都不大清楚,让他们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担当的责任。”
  “好。”月白白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眯上眼睛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程独的书房通风性很强,虽然外头有些炎热,这里打开窗户倒是凉风阵阵,吹得很舒服。
  房子中一边静谧,唯有风吹过的声音,程独偶尔转头看着月白白安详的睡颜,心中有蔓延开来的温暖,如同海草般滋长开来。若是她一早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之前黑暗的漏洞应该会小一点吧。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懂爱。
  月白白刚醒过来就嚷着口渴,程独早已经准备好了温热的水递到她的面前,她端过来小口小口喝完,然后嗅着鼻子道,“好香,今天吃什么呀?”
  “奶汤鲫鱼,吃不吃?”
  “吃,吃。”月白白兴奋地从床上爬下去,坐在程独身边拿着个小勺子去兜。里面的鲫鱼肉很嫩,盛在奶白色的汤头里,浇上火腿末和香菜末,汤汁美味可口,尝在口中十分鲜美滑腻,一点鱼腥味儿也没有。
  “吃鱼好,明儿再让人打些深海鱼来给你吃。”
  月白白不住点头,吃得那个叫做幸福,不过她是习惯性了会与程独分食,非要舀几勺给程独吃,然后再转过来自己安心吃。
  程独平时吃得很少,所以一有机会她总是会塞些东西放在他的口中,否则她觉得自己会替他饿。
  都说孕妇嗜睡是真的,白天睡过了,晚上依然会睡得很好,偶尔睡不着就要程独给她讲故事。程独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从小到大没有人给他讲过故事,他也没有时间去看故事。在月白白的威胁下,他还是捧起了月白白给他的书,看几个小故事,然后平平淡淡地背给她听。月白白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不会有再过分的要求,甚至很给面子,程独一讲故事她就熟睡了。
  程独的预言果然准确,在半个月之后,刑七的确出现了,而且出现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那日风和日丽,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一头乌发滑顺而细软地垂挂下来,用红绳扎了最后半截。一身红衣锦帛,意气风发。脸色刚毅,无一丝平日里闪过的稚气。身后跟着一大批吹打班子与聘礼,带着某种的威武与气势。
  整个城中的人在街道两旁驻足观望。都在想,哪家的小姐这么好运,能嫁给这么一名俊哥儿。
  刑七最后在程府下马,快速地往里面走去。此刻月小丫正与月白白在凉亭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远远地看到刑七一身红装,与往日见到的那个他甚是不同,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小丫脸上浮现诧异之色,本来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口。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刑七走近。
  “你……”
  刑七的眼神似乎在看小丫又似乎没有再看她,明明是对着她的,仿佛又穿过去了。他伸出一只手,将小丫的手握在手中,然后道,“小丫,嫁给我。”
  月白白本来正在喝水的,听到刑七这句话当场就喷了,这是刑七吧,啥时候这么直接,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突然变了一个人?
  小丫曾经在梦中对于这一幕是幻想了好久,可是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吧,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呢,他就以新郎的姿态来,然后告诉她,我娶你。
  小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后,摇了摇头,结结巴巴道,“我没有准备好。”
  刑七这个有些破功了,原先的自信消失了一大半,那些伪装自己的冷表情都卸去了,他直直地盯着小丫的眼睛,“小丫,我娶定你了。”
  月白白不说话,只是盯着小丫看,她倒是很希望小丫马上说一句,“我愿意。”
  毕竟这是小丫的梦想。
  接着一幕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刑七点了小丫的穴道,然后将她扛到自己的肩膀上,对月白白道了一声,“少夫人,人我带走了,刑满楼,今天晚上的婚宴记得来。”
  月白白目瞪口呆,这刑七的做事风格也太另类了吧,他居然就这样将月小丫带走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刑七大步地往前走了大半路,月白白也不敢跑就在身后叫,“刑七,你会待她好吗?”
  “我娶她之后,自然是待她一心一意。程少说,这是责任。”
  月白白囧,难道是程独教的?!
  月白白忙到书房找程独,一脸惊悚的样子,“………哇,刑七就那样将小丫带走了,那场面像是采花贼劫走了黄花闺女似的,啊,怎么能这样子,是吧?”
  “刑七这么做,很好。
  “呃?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的,所以你那天才向我保证来着。你铁定还给他出了主意,是不?”
  程独抬了头,微微一笑,“这样不好么?刑七这几个兄弟中最小的,小时候的时候唯唯诺诺的,被风四他们几个保护着,如今大了,也独当一面,却十分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别人。他总觉得自己担当不去照顾小丫的责任,又或者说,他确定不了小丫的心思。”
  “呃……”
  “后来确定了。”
  “然后,抢亲?”
  “你觉得还有其它更好的法子?”
  “好像没有了……那,你们给他出了点子咯?”
  “也就是跟他分析了一下什么叫做责任……这一个月都他都在安置新家,沉淀思想,现在想通了。”
  “哈哈哈……”月白白傻笑,“这个结果不错。”
  程独将月白白拉过来,手覆在她的腹部,三个月的肚子已经渐渐显露出来,多了一层肉,他小心地揉着,唇角笑容逐渐浮现开来,“月白白,好好打扮,晚上带你去刑满楼。”
  “嗯,好。”月白白轻笑,小丫,你会幸福的。
  月白白穿了一条宽松的粉红色衣裳,带着一份备礼,跟着程独出去了。那天刑满楼来了很多人,月白白除了毒六寻五,其它的人都不认识,不过她也不用认识,被程独牵着手,跟在他的身边,其它她都无需去操心。
  本来根据规矩,月白白与程独要分开坐,程独却执意坐在她的身边,该忌口的就忌口,只夹一些她能吃的东西放到碟子让她吃。晚上要闹洞房,程独看到月白白在打哈欠也便不再凑这个热闹,让他们兄弟几个自己闹,自己带着月白白离开。月白白走的时候见过小丫一面,这丫头开心着呢。
  她穿着红装,艳丽浓妆,一身明媚,她将月白白紧紧搂在怀里,“小姐,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小丫。”
  “小丫,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无需跟我说客套话,不过过些日子,去看看爹娘还是要的。”
  “我知道。”
  “小丫,你怎么突然就答应啦,其实不还是一脸不愿意嘛?”
  “谁说我不愿意了,呃……其实,他后来又咬了我一口,我就答应了……”小丫羞涩地说。
  程独替月白白做了宽松的纯棉衣裳,衣裳的样式都很可爱,上面绣着可爱的小花小草,或者可爱的小猫咪,小乌龟。月白白的肚子渐渐大了,特别晚上不怎么睡得好,程独特地替她定制了一个三角形的垫子让她侧躺着更舒服些。
  程独也知道月白白怀孕特别辛苦,偶尔月白白发脾气找茬都顺着她,想吃什么就给她买,想干什么都依她。月白白期间还去看过一场戏,程独怕人多挤着她,特地包了一个宽敞的包厢,给她买了一些喜欢吃的东西,不过月白白想看戏也是突发奇想,越看越无聊,最后是歪在程独身上睡着的。
  程独也只是宠溺地笑笑,找了条薄毯给她盖上,随着时间游移,本来就不多的呵斥声也在自然而然中隐去了。
  月白白怀孕的过程比起其它的孕妇其实算是顺利的了,虽然因为尿频,总是起夜,不过经常脚抽筋什么的都与她搭不上什么边了,也没有出现什么浮肿。
  只是胖了些。程独也算是口是心非的,一边嫌她胖,一边在她懒得不想走的时候就抱她走。
  程独觉得她辛苦也经常给她做全身按摩,揉揉腿揉揉肩。还从毒六那里弄了一些孕妇特用精油,在月白白失眠的时候,就按摩着她的太阳穴,让她能够好睡些。
  五月的时候,开始胎动了。刚开始非常轻微,有一股气流缓缓滑过,不甚明显,月白白心神一动,意识到这就是胎动之后,忙抓着程独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脸上带着兴奋,“我刚才感觉到它动了诶。”
  “我摸摸。”程独将手覆在她的腹部处,过了很久之后没有任何动静,原本惊喜的脸上不由略出现失望,“没有……”
  “真的有。”月白白轻笑,“嘿嘿,下次我叫你。”
  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胎动更加频繁了,兴奋之余就是郁闷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太会闹腾了,有的时候折腾得月白白夜不能寐,有的时候被踢了还会疼,月白白怨愤,指着肚子里的孩子道,“小孩,你乖一点,否则以后我拎你出来打屁股。”
  程独小心地替她揉着肚子,声音轻柔,“小东西,不许踢你娘,要乖乖的。以后爹带你去玩。”
  “程独,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哇?是个女孩儿,一定要取一个可爱的名字,对不?”
  “少夫人,你要的木耳汤来了。”小英将甜木耳汤送上,程独不由夺了过来,“你都吃上七天了,怎么还吃不腻?”
  “好吃嘛,甜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口。”
  这段时间事事顺她,因此这木耳汤她要他就让做,不过吃多了定然不好。看着她一副馋猫样,不由摇了摇头,“最后一次,明天换其它的。”
  “嗯,好。”月白白想反正先答应下来嘛,反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顶多继续跟他赖嘛。
  吃了一小会儿之后月白白开口道,“程独,以后我们的女儿就叫做木耳吧,多好听的名字啊。”
  程独冷笑,“不好听。”
  月白白吃了两口又放下,“好听嘛,就这个好不好,好不好,哎呀,她又踢我了。”
  程独紧张了一下,随即答应说好。
  月白白满意了,摇晃着脑袋,“好名字吧。”
  月白白以前就聒噪,现在比起以前更聒噪,不过这样若是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就让她聒噪好了。索性她的声音黏黏稠稠,甚是好听。院中的凉亭中,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怀里,又开始说着那些她从书里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使劲念叨着。
  偶尔月白白会说着说着就小了声音然后睡过去,程独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软榻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某日午后,宋羽凰倒是出现了,随他来的还有一名娇小的女子,腹部也有微微地隆起,以程独的眼力不难看出此女子就是皇帝赐婚于他的公主。如今程独不过是一名清清白白的商人,也不做亲力作那些政治上的武器生意,没有必要与宋羽凰再过接触,与他作对,太花费时间,也太花费精力。
  程独见到宋羽凰也淡淡地,“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将宋兄吹来了。”
  宋羽凰如今直立站着,哪里还有那个站不起身子的他的影子,身躯笔挺,气宇轩昂,青衣随风而飘,身上有一股子清雅的味道,“来与程少叙叙旧,顺道看看能不能结为亲家?”他望了一眼站在程独身后不远的月白白隆起的腹部,很随意的一身粉色的宽松服装,脸上不施粉黛,头发随意地绑成一束,即使此刻脸上多了母性的光辉,却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女相差无几,纯真可爱。
  “宋伯伯……噗,”月白白忙住了嘴,那个时候为了程独故意叫的,她对宋羽凰这个也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此人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她也不知道,幸运星当时还有效用的时候,她握在手中只是这个感觉,随即她瞥见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也挺着个大肚子,却依然穿着漂亮的华服,身上带著名贵的首饰,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看就知道来自名门望族。月白白对于这种雍容华贵女人一向不甚欣喜,这名女子她却喜欢,原因很简单,她瞧见了她的笑容,很真诚也很讨喜。
  本来也只是随意说几句话罢了,月白白与宋羽凰的妻子,绫罗公主就谈上了,月白白发现,绫罗公主是那种看起来很端庄,谈起话却口无遮拦的。她们两个坐在凉亭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谈天,本来都是怀孕中的女人,有着共同的话题,拉起家常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谈了好久之后绫罗公主拍着桌子笑道,“本来相公说来找你们联姻我还不同意,现在,我恨不得马上将我们的孩子送入洞房。”
  月白白被她的直白囧到了,“什么联姻?”
  “就是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以后成对嘛。”
  月白白继续囧,“如果都是男孩或都是女孩呢?”
  “那就只能很遗憾地做兄弟做姐妹吧,不过我们继续生迟早能凑一对的……”
  月白白华丽丽地大囧,“公主啊……”
  “叫我绫罗就好。”公主亲近地说道。
  “绫罗,你不觉得此时过于儿戏么?”
  “不会不会,我们两家本来就是很登对啊。孩子就更登对了嘛。”
  “可是我家女儿似乎已经被定下了。”月白白可不想替自己的女儿早早定下枷锁,那样她女儿可要恨她一辈子。更可狂,还有叶临呢。
  绫罗公主听后,不在乎地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关系,男未婚女未嫁,做不得数的,如果你腹中的是女儿,我的是男孩,我会好好管教他,让他好好进取的,这世界上的东西不都是争得的么……”
  月白白这个下午就跟公主瞎扯了很久,而另外一面,宋羽凰与程独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提出是程独合作,吞并北部的一个庄园农场。程独本来也不甚什么兴趣,不过其中的利润颇高,便答应下来。
  程独从宋羽凰的有意无意暗示中也得知,宋羽凰怀疑他的身份,不过也倒无所谓,他有办法让怀疑变成否定,这个能力他还是有的。
  宋羽凰走后,月白白便将他们有意联姻一事与程独一说,程独略微皱眉也没有多大表示,“这些话以后再说,倒时候若是有谁惹我们女儿,我自然会处理。”
  终是到了冬天,月白白临盆之时,程独忧心忡忡,只怕出了什么意外,每听得她一声惨叫,他都心疼的厉害。他被众人拦在外面,纵然如此,他与她血盅相系,她身体每一处的疼痛他都感受得到。他缓缓瘫坐在门口,脸上尽是冷汗,那种新生的痛苦折磨得他也痛不欲生,他不愿意任何人去碰他,有下人看到他此刻难看的脸色,也不过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少夫人。
  从天黑折腾到天亮,破晓时分终听得新生的破啼哭声,程独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喜色,随即便推门进去,还顾不得看产婆手中的新生儿,便上前握着月白白的手,看着她脸色苍白,似在昏迷,脸上虚汗连连,还有那双红肿的眼睛,眼中不由泛下湿意,他低头将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低喃道,“月白白,你受苦了。”
  当程独接过产婆手中的女孩儿的时候,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感动了,小脸皱巴巴的,红通通的,身体小小的,那么柔软,他也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亲吻,“我的宝贝女儿……”
  程独将女孩儿送回产婆的手中,然后唤来刑七毒六小丫,以及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好好照顾月白白,然后他也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一旁。
  程独在昏倒之前想,他们以后定然会更幸福,他会好好待她们母女,定然不会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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