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五章 拔据点收失地(下)
孙若彤道:“如果休顿前辈对夫君的居心有所怀疑的话,尽可以不参加这次围剿雨桦山之敌的行动中来。这样一来,休顿前辈就不用担心夫君陷害你们了,不过我们收复故地之后是不肯能再把雨桦山让给你们了,大好的灵脉谁不想要啊!夫君,不如我们在雨桦山设置一个语嫣阁别院,至少咱们也要用阵势把雨桦山遮掩起来,等将来语嫣阁发展壮大之后,咱们再往雨桦山分流。雨桦山是咱们语嫣阁的旧产,你看在丹妮尔的面子上让给了别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对方不领情,咱们也没必要冷脸贴上冷屁股,你干脆收回成命吧。”
休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紫的都能滴出酱油来,一股无名火腾地冒了起来。他挥手一拍桌子,坚硬红木制成的方桌轰一声,碎成粉末,“丹妮,月如咱们走,老夫受不得这个气。”
秦政皱着眉头不说话,孙若彤淡淡地道:“走好,不送。”她看不惯休顿一直给秦政使脸色,好像秦政欠他一百贯钱似的,于是打定主意要杀杀休顿的威风,至少也要让他给自己夫君最起码的尊重。
吉利唯父命是从,起身跟在休顿后面就要拂袖而去,王月如则完全相反,脸上洋溢着笑容,“爹爹呀,孙姑娘不就是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话吗?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快坐下,坐下。”王月如拉着休顿的胳膊,休顿其实也不想走,走了上哪里寻找家族的栖息地,他哼了一声,半推半就地重新坐下。
王月如移莲步,走到秦政面前,“阿政啊,爷爷他心直口快,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如果你要是觉得爷爷无意间得罪了你,那好,我代爷爷给你赔罪。”敛手弓膝,福了下去。
秦政急忙凌空虚扶,“王姨,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喊王月如为姨。
王月如格外的高兴,起身道:“孙姑娘,你气消了没有?要不然我也代爷爷向你赔个不是?”
孙若彤展颜笑道:“王姨见外了。小女子初涉修真,可能不太懂得修真界的规矩,说话可能唐突了些,王姨你见谅。”
王月如拉着孙若彤的手,“没事,没事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孙若彤不置可否,王月如觉得有点尴尬,“丹妮,你傻坐着干什么,还不快劝劝阿政,让他别往心里去?你爷爷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相处得时间久了,就明白了。”
丹妮尔刚才吓了一跳,休顿和秦政如果闹翻了,她都不知道夹在两人的中间,以后该怎么做?“爷爷啊,阿政对我一向很好的,他害谁也不可能害我的。你干嘛不听听阿政的意见再发表自己的看法呢?你这样做太武断了,幸好阿政肚量大不和你计较,要不看你如何收场?”
“雨桦山是风水宝地,这一点任谁也不能否认,说实话,我也想把雨桦山留在语嫣阁内,留待以后使用。可是我恰好碰上戈哈姆家族遇到难处了,这件事还和火舞霁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我是她的挂名师父,只能担起这份责任,赔偿戈哈姆家族的损失。”秦政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说道,“这次戈哈姆家族的损失不可不不大,尤其是不少成员罹难,人死不能复生,如何赔偿就成了一个问题。于是我想到了用雨桦山作为赔偿这个办法,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信任丹妮尔也信任她所在的家族,把雨桦山交给你们,我放心。如果你们还是怀疑我这片用心的话,我就收回成命,改用别的方式进行赔偿,诸如晶石、丹药、法宝等,随休顿前辈挑选。”
牛硭冲着屈粟一眨眼,两人在过去的日子里早成了好朋友,只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知道是意思。“掌院,咱们供奉堂都建成几百年了,一直缺少一块合适的修炼地,我今天代表供奉堂几百号兄弟正式向你请求把雨桦山划拨给供奉堂。有了灵脉,提升弟兄们的修为指日可待。”屈粟说道。
其他几个供奉堂的高手一起出声符合。
王月如慌了神,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催促道:“爹爹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赶快拿一个准主意。你要是为了自己一个可要可不要的面子,把雨桦山这样一个风水宝地推出去,以后看你如何向族人交待。”她性情泼辣,什么话都敢说。
休顿脸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他不服软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雨桦山了。刚才秦掌院不是说了嘛,这是给我们家族的赔偿,谁也不能和我们争。”
屈粟和牛硭相视一笑,两人合伙涮了一把修为比他们高出许多的休顿,这种感觉真你爷爷的舒服。
“雨桦山的归属已经确定,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秦政眼中精光一闪,“我和彤彤姐诚心待人,也希望别人也可以用诚心回敬我们,我不想以后和朋友之间出现一拍两散的情况。”
牛硭嗡声道:“掌院大哥,俺老牛是你一辈子的兄弟,你让俺往哪里,俺就往哪里走。”
秦政拱手道:“多谢牛兄信任小弟。”对这个外表粗豪,其实内心极为精明的男人,秦政不敢稍有懈怠。
孙若彤道:“既然大家意见都统一了,咱们开始商量如何围剿盘踞在雨桦山的黑修真余孽吧。我事先分析了一下,咱们对雨桦山的地势人员布置等情况知之甚少,而且现在的局势是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不能给黑修真余孽以反应的时间,因此我们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强攻加偷袭。在座的大多的修为都在元婴期,夫君、休顿前辈和牛兄的修为则好一点,我个人认为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不过我有以下几点担心,第一,这次围剿能不能完全的彻底的消灭盘踞在山上的黑修真。黑修真的危害相信不用我赘述,各位也都比我清楚;第二,如果遇到了突发情况,比方说雨桦山恰好有修为高深的黑修真坐镇,又该怎么办?黑修真的法宝阴毒狠辣,又专门针对修真者设计,我不知道各位是否有足够的手段进行防范;还有一点,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引爆灵脉,即使他们不引爆,改而破坏之,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孙若彤的担忧每一条都切中了要害,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雨桦山作为黑修真长期经营的山头,防御的阵法机关肯定不少,即使突袭也未必能够完全规避,一旦触动,势必惊扰到黑修真,如此一来,突袭带来的优势就会被极大的抵消。
牛硭修为虽然不是最高,但是单论争斗而言,他的经验是在场的人当中最丰富。“公主殿下所言甚是。俺老牛觉得最好先有人上山侦察一下,敌人的部署如何,防御如何,这些都是关键的数据,一定要调查出来。有灵脉在,很容易依托灵脉设置几个大型的防御阵势,对咱们相当不利啊。”
秦政见识过灵脉星盘阵的利害,知道牛硭所言非虚,“我对阵势有些研究,要不我一个人上山,把黑修真望山外赶,诸位守在山下,相机行事?”
屈粟道:“我不赞成。我倒不是怀疑掌院的能力,而是雨桦山地势辽阔,就靠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围不住,像公主刚才所说的要完全彻底地消灭黑修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黑修真如果有意逃遁的话,很轻松就可以寻找到可资利用的漏洞。我们最好的办法是集中力量,攥成一个拳头,能消灭多少是多少了。”
休顿道:“雨桦山的灵脉一定要保住,这是雨桦山最大的资本,不能让黑修真破坏掉。我认为在拔除雨桦山上面的钉子的同时,应该多派人手拱卫灵脉。”他就是冲着灵脉去的,灵脉被毁,雨桦山作为驻地的价值至少要折扣一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拿出来合适的方案,情报太少了,他们说的再好,也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
孙若彤最初发表完意见后,一直没有开口,她听了半天,无奈地发现了一个现实,这些修真者最擅长的就是单打独斗,了不起群殴而已,像攻城拔寨这样的技术活,没有一个擅长的,进退之间一点章法也没有。“各位,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必须尽快地整出来一个合适的围剿方案。”
丹妮尔道:“姐姐,你素来富有智名,我看姐姐不急不躁,想必是成竹在胸了,不如把方案说出来,我愿意听从姐姐的吩咐。”
“丹妮尔,你叫我姐姐,我可不敢当。”丹妮尔打得什么主意,孙若彤一清二楚。“其实我也没有好的办法,见招拆招而已。”
“公主殿下,”屈粟恭敬地道,“总该有个大体的章程吧。”
“八个字,”孙若彤霍地站了起来,“重点突破,中心开花。”
雨桦山位于劥龙国中原腹地,地理位置属安泰城管辖。山上植被茂密,终年白雾笼罩,从空中很难看到山中具体情形。雨桦山共有五座山峰,最高的一座也就是主峰——天柱峰,高逾千米,山势峻拔高挺,直入云霄。天柱峰位于雨桦山的中央,与其他四座山峰之间多为悬崖峭壁,仅与西南侧的天玉峰有条不足十米宽的山石相连。山路两侧乃是直上直下的陡壁。
秦政等人绕着雨桦山飞了半天,也没有看破袅袅的白雾,“夫君,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说起来雨桦山也是语嫣阁的旧产了,可是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典籍中记载的有不少不一样的地方。”秦政指着天柱峰与天玉峰之间相连的那条山道,“这条路原来应该很宽,在百米之上,可是现在你看,不足十米。沈傲冰是个有心人呢。”
“掌院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屈粟问道。
“屈大哥,你仔细观看,有没有发现蹊跷的地方?”秦政挥手在身前一划,“把雨桦山作为一个整体来看。”
屈粟等人凝神细观,“真奇怪,笼罩在雨桦山上的白雾是静态的,按理说它们被山风一吹,很容易来回漂浮啊。”丹妮尔率先发现了异常。
“雨桦山覆盖了这么山林,却听不到一声鸟叫声。”屈粟也发现了异常。
“这座山被人施加了幻阵,”秦政叹道,“设置此阵的人手笔可够大的,笼罩住了整个雨桦山。”
“不会吧,这么大的幻阵,每天晶石的消耗量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别说咱们供奉堂支撑不起,就算是以前的玄冲派也不一定能支撑住。”屈粟难以置信地道,“而且这么大的幻阵,他们又是如何设置阵节点的。”
休顿道:“阵节点的问题好解决。阵势修炼到高深境界,可以以天地为阵,日月星辰作眼。雨桦山的这个幻阵是以五座山峰为阵眼,再辅助以几个必要的阵节点就可以了。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是靠什么支撑幻阵运转的?”
“灵脉。”孙若彤吐出了两个字。
休顿虎躯一振,两只眼睛当时就红了,从秦政许下雨桦山之后,他就把雨桦山视为家族私产了,黑修真好似败家子一样肆无忌惮的消耗着灵脉的灵气,休顿都快心疼死了,“秦掌院,咱们不用考察了,开始进攻吧。我愿意打先锋。”
“这可不行。”牛硭嗡声道,“掌院大哥昨天就答应俺了,让俺当先锋的。休顿道友,你可不能和俺抢。”
“不要吵了。”秦政道,“牛兄,你和休顿前辈一起打前锋,屈大哥,你们几个结成一组,负责寻找隐匿的黑修真,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缠着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彤彤姐、丹妮,你们俩去监视着灵脉的动静。好了,大家分头行动。”众人一哄而散,分头扎进了浓浓的烟雾中。
秦政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他有股预感,只怕这次收复失地的过程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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