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和一个94年的女孩儿（二） 此后锦

  2016年10月5日，因一些事情，和judy、ender他们聊起了我的初恋。没过几天，和她闲聊的时候，无意中也聊到了这个话题。她说她很想听听我以前的故事。
  那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故事，漫长到即便大致说一说，也得好几个小时。我本不欲说，但最后还是将和judy他们的对话截屏，一一发给了她看。
  哥，你好傻。那是她看完所有截图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念了那么多年，你不觉得是在伤害自己吗？那是她的第二句话。
  你再想，再放不下，也要试着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不要活在曾经的阴影下，别人不会知道，只有自己痛苦。她又说。
  她劝着我，不要被不开心的事填满了自己的生活，她希望我能开心快乐地过活。
  2016年11月2日晚，我和她闲聊着，忽然，她说今天心情有点不好。我问为什么。她说和家里吵架了。我又问为什么。她说因为钱咯。
  听完，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她家又出什么事了。
  她说：我今天问了他们一句话，是不是只要有钱，我是死是活跟他们没关系。
  我顿时有些懵，问道：你问谁了？
  她说：我哥他们啊。我和他们说，钱我想办法，哪怕借高利贷，我也不让他们出一分钱。
  我：晕……
  她说：我爸也站在他们那边。
  她说：他们说，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说。
  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欠钱？
  她说：家里借了钱，我爸病了，然后现在急需一笔钱给我爸治病。
  我听着很是无语。
  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既然你有亲哥，你亲哥他们也该出力啊！我义愤填膺地说。
  我大哥要还房贷，我二哥做生意欠了几十万。她说。
  亲爸重要，还是其他的事重要？我说。我对她的两个哥哥极度无语，觉得他们很不是人。
  他们把事都推给了我。然后，我爸也对我不满，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她说：我告诉他们，我赚不到钱我不回家了！
  听着她这话，我心中莫名地疼。我真的不明白，她的家人为何忍心对一个女孩儿如此绝情。
  有时候真的感觉很累。可是又不甘轻易放弃。她说。
  辛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过了好半天打出这三个字。
  我只是发发牢骚。不知道该跟谁说，跟朋友说怕他们担心。她说。
  牢骚该发还是要发的。我说。
  她发两个笑脸，说：对啊，刚好抓到你了，就发泄下。
  我叹了口气。然后，和她说了些自己家里的事。
  我说我爸的身体也不好，本来身体里就长了颗东西，等它再长大点，就要做手术把它做掉。前段时间又出了车祸，被电动车撞了。昨天他回家和我说，现在他出了这场车祸后，脑子不怎么好使了，有时候经常要忘东西，以后就要靠我了。如今，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问我，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就好好上班，好好写书，争取早点找个女朋友吧。我说。爷爷奶奶他们操心了一辈子，如今还在为我操心，只能尽量早点找个女朋友，带回去，让他们安心。
  你呢？我问她。
  可她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说：哥，你现在酒店做得怎么样？加上写书，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也不是太多。我如实说。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哥，其实我真的纠结很久了，我很想帮你，可作为妹妹，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你现在的压力和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如果可以，要不你这几天安排下，来我这吧？尽管我没太大的能力，不过身边有不少朋友都是做老板的，他们帮了我很多，我希望你过来散心的同时，也能有所收获。我不想看你继续这样下去了，沉迷在自己的困境中走不出来。
  我沉默了很久，长时间没有回她。
  忽然，我问她道：你们那些老板都是做什么的？
  她说：不是固定的。因为我来到这里后，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吊儿郎当下去了，所以我来到这里不同的老板我都会向他们学点经验，然后慢慢地成了朋友。
  我没有说话。
  过了有一会儿，我才说：其实，我这里也有朋友，希望我年后能过去。
  如果你朋友能够帮到你，作为妹妹，我肯定支持。都只能怪我，没有让你觉得我比你那些朋友更可靠，所以你才会想着去朋友那里。你应该没想过来我这里吧？她说。虽然只是通过微信发文字消息，但看着这一字一句，我还是能感受出她有些生气。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都在一个地方，以前关系还不错罢了……我有些无语地向她解释道。
  其实，我只说了一方面的原因。至于另一方面的原因，并不方便和她明说。
  而这另一方面的原因很简单，她说的话，并不能够让我毫无保留地去信任。因为我问她的话，她根本没有回答。
  虽然，我一直沉迷小说，但也并不是不看新闻，不知道外面花花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如今这个社会，传销猖獗，骗子越来越多，大学生被骗传销的案例屡见不鲜，出于自我保护，我不得不妨。
  只是，我这话一出，不仅没能消去她心中的火，反而烈火烹油，让她心头的火气愈发旺盛了起来。
  她说：那我呢？我是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可能因为我只是你认的妹妹吧，没关系……
  我能想象此时她心中的怒气有多么地强烈。
  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
  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不得。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继续坚持这份工作，根本没法和你的心血成正比。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你放不下，只是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付出过的一切心血、时间和青春付诸东流罢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可是，如果你一直不敢去突破，你永远只能原地踏步，永远都不会有那个勇气。如果你不是说你准备找个女朋友回家，让父母和爷爷奶奶能稍微安个心，我今天不会和你说这些，你以后的压力还会更大，那个时候怎么办，难道还继续等吗？
  我没话说，我承认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有些事，如果不去尝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那个时候再做决断吧，找女朋友也不急在一时，说实话，目前最急切的还是在小说。如果不把青春写完，就成了心病，连过去都无法放下。而若心里这关过不了，即使找了女朋友，恐怕最后也只能落得个无言分手。我想了想说。
  你的选择和决定，我一直都很尊重与支持，你也知道。只是当我们累了，失去多了，就应该反思了，而不是继续盲目地坚持。故步自封，闭门造车，只会让你失去一切。她说。
  盲目坚持，闭门造车，失去一切。看着她发的这三个词，我不由皱起了眉。因为我并不认为，对于小说的坚持是盲目坚持，也并不觉得我专心写小说就闭门造车了，会弄得失去一切。
  我对小说的沉迷，是因为极度喜爱，而且，2012年到如今，一路走来，小说让我受益匪浅。若说专注于它，便是见错事，这让我无法赞同。
  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是那晚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是，我未能料到这会是我与她最后的交谈。从此以后，我和她便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