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永生
阳灵境之上，到底是个怎样的境界？
此刻古凡内心完全凌乱，刚刚圣主那屈指一弹，完全没有任何法则的波动，就跟普通人别无二致，然而所带来的威力，却能够让阳灵境巅峰，毫无用武之地。
人们公认的天花板之上，真的如此可怕吗！
下一瞬，圣主缓缓落地，朝着古凡步步而来，裙摆拖在地上，每一步都是那般朴实无华，若是不认识她，谁也无法猜测，这是个无敌的存在。
在前方石桌前坐下，圣主倒了杯果酒，推到对侧，淡淡的道：“坐吧。”
这道声音颇有些沙哑，并且还有些刺耳，就好似金属摩擦所带来的噪音，令得古凡浑身充满不适，但他还是坐了下去。
此刻古凡丝毫不掩饰浑身汹涌澎湃的杀意，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何盯上我这么多年时间。”
“怎么，恒源老儿没有告诉过你吗，你是禁忌之体，更是天选之人，我盯上你，很值得意外吗。”圣主轻声笑道。
“你连我师叔都认得？”古凡惊骇万分！
“你师傅我都认识，何谈那不成器的老道呢。”圣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兀自笑道：“你啊你，不愧是风玄的徒弟，现在可是青出于蓝咯，我跟你打包票，风玄现在也打不赢你了。”
嘶……
古凡身躯剧震，不断的倒吸着凉气，对方才刚刚开口，仅仅几句话，就让他陷入无穷无尽的震撼当中。
那么一切都可以推论了，风玄失踪了这么久，必然和这圣主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又或者说，就是她，抓走了风玄。
“你抓我尚且情有可原，为什么抓我师傅！”古凡抓着桌角，急促的问道。
“风玄这家伙，一天到晚不知道哪来的正义感，时刻想要破了我所创立的这方小世界，让古武界得以万流归宗，你说我能放任他胡来吗？”圣主哈哈笑道。
在过去数不清的岁月中，古武界曾经盛极一时，仙医门、雪鹰门等七大门派，昌盛无比，各位门主均是阳灵境之上的恐怖人物。
并且，那时候的古武界，远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限制，也是阳灵境遍地走的存在，堪称百花争鸣。
然而某一天，小世界诞生，大批次的阳灵境强者，被抓入小世界当中，自此让古武界的强者层面导致断层，随着时间的发展，小世界里的人修为越来越高，而古武界越来越低迷。
从圣主的话来加以推测，也许是那风玄察觉到了这些东西，试图打破圣主的阴谋，然，风玄也只是阳灵境巅峰而已，又如何与圣主匹敌？
阳灵境之上，竟然能够独立创造出一方小世界，光是这一点，就让古凡显得渺小如尘埃，他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惊天伟力。
“你创立小世界，到底想做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古凡问道。
事到如今，圣主已然没有必要掩饰什么了，淡淡的道：“古籍有云，阳灵境之上，称之为圣境，一旦超凡入圣，便可打破天道桎梏，坐地成仙。”
圣境！
这是古凡修炼以来，首次听到的一个新境界，原来传闻中的阳灵境之上，便是圣境。
那么可以见得，现在的圣主，只是半圣，并没有真正的超凡入圣。
一名半圣，就有这般恐怖的能耐，那么真正的圣境，又是怎样的存在？
“你是不是在好奇圣境强者的能量？”圣主兀自笑道：“不存在的，自修炼一道繁衍以来，从未出现过任何圣境，包括你的历代老祖宗，也只是半圣之境，而我，便要做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圣主的目的，已然完全浮出水面。
所谓坐地成仙，并非要那更加可怕的力量，凭借半圣的修为，足够她打遍天下无敌手，到了独孤求败的程度了，但她仍旧执着于所谓的成仙，自然是为了——永生。
古典神话中的神仙，乃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与天同寿，自这方小世界创立以来，早就被圣主烙上了“永生”的烙印。
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永生。
“简直笑话！”古凡毫不客气的冷哼道：“哪怕你修为臻至半圣之境，拥有惊天伟力，说千道万，也还是血肉之躯，这世上何来的真仙？人都逃脱不了生老病死，哪怕你能活上千年，也免不了进棺材的那一刻。”
“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但我苦心孤诣，不惜将九阳帝君折磨致死，所研究出来的轮回大阵，是存在一线希望的，只要有希望，我为何不能去尝试？”圣主嗤之以鼻的哼道。
九阳帝君，轮回大阵？
接触到圣主这个层面的人物，古凡终于开始发现，所谓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而已，九阳帝君并非是正常的寿终正寝，而是死于圣主的折磨之下。
并且，古凡也回忆起来，自己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前去帝君陵园，想来也是圣主的一手安排。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圣主当真是有些荒谬，企图凭借什么轮回大阵，获得永生，这分明是一种疯魔的执念。
“人心肉长，你就如此麻木不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所谓的轮回大阵，需要用无数强者的鲜血去祭奠，人命在你眼中，就这么如同草芥吗。”古凡言辞激动的道。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如果能够用他们的生命，换得我的永生，有何不可？”圣主理所当然的笑道：“你还有心思在这悲天悯人，要知道你可是作为主阵眼的存在啊，正是因为之前你没有成长起来，我的计划才会无限拖延，现在时机成熟了，你也该做出贡献了。”
“如果这世上没有我这一号人物，那么你岂不是白费心思？”古凡冷哼道。
“早期我一直在等这个主阵眼的人选，发动过好几次大阵，死亡人数以数十万计，最终都失败了，只可惜没有如果啊，你这天选之人，还是诞生了，倘若连你也没用，那我便死心了。”圣主淡淡的道。
数十万计。
古凡顿时毛骨悚然，几十万人的生命，在对方眼中，真的卑微如尘，他也真正的明白了，不仅仅是自己被人当成待宰的羔羊，整个小世界的杰出强者，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只是自己相对重要一些，仅此而已。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古武界的变化、小世界的诞生、无数强者的死去，皆因圣主的一己私欲。
到了这一刻，古凡也终于绝望了，面对半圣强者，哪怕十几个伙伴全部晋入阳灵境巅峰，也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会被斩杀。
这是一盘彻头彻尾的死棋，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生路。
一瞬之间，古凡停止的腰板，忽然萎靡了下去，脸色惨白，他清晰的嗅到了死亡的滋味。
然而，更加可悲的还在后头。
只听圣主笑道：“你当真认为，‘三医九杀’的存在，仅仅只是为了重铸你那一文不值的仙医门吗？太天真了，我的轮回大阵，总共有十个副主阵眼，一个主阵眼，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砰！
听到这番话，两人面前的石桌轰然炸裂，古凡顿时青筋暴起，浑身颤抖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让所有伙伴前去顶级圣地，竟然是在加速他们的死亡！
总共十一个重要的阵眼，都需要阳灵境巅峰的顶级修为，如果说自己没有让莫蕾她们去修炼，也许还能多活一些时间，只要有时间，便有可能带来转机。
这是古凡一生中，所做最错误的决定，没有之一。
无穷的自责萦绕在心头，令他近乎疯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