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已逝

  温绾回家的第二天，林丹璐象征性地问了句，“绾绾，要不要去看看你妈妈他们。”
  温绾沉默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好半天没开口，温州南看了妻子一眼，怪她这时候提这事儿做什么，温绾刚回来，就让温绾不高兴。
  “自然是应该去的，婶婶，一会儿中午，我就过去。”温绾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装作无所谓的喝了口粥，这才慢悠悠地笑着说那是应该去看望的。
  是啊，她一走那么多年不回来，回来了，哪里不去看看他们的道理。
  温州南一家都知道温绾刚刚那笑容，不过是强颜欢笑，他们分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温绾好像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从来没想过依赖他们。
  温绾在s市妥妥地待了一个星期，最后受不了二叔一家明里暗里地催婚，以工作忙的借口飞回了a市，她知道他们关心她，而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太多关心她的人了，可唯独这件事情，她办不到！
  回到小区的时候温绾接到了自家二叔温州南的电话：“叔叔，我到了，很安全，别担心。”
  回来的时候，叔叔在机场送她，再三的叮嘱温绾回到家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有空也常回去看……”温绾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因为视线里哪个熟悉的身影顿了一下。
  偷偷稳了稳情绪，温绾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二叔，我这有点事，先挂了。”
  小区楼下陆一衍双手插裤袋，熨烫平整的定制西裤挺括修身，将他的双腿衬得像松竹一样挺拔修长，剪裁得体的西服扣了一粒纽扣，白色的寸衫微微敞开到锁骨，在他胸前修出男士正装禁欲性感的v型。
  陆一衍没有发现她，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哪里，就已经是一道风景，一道温绾曾熟悉到心坎的风景。
  温绾想起不久前裴楚在咨询室跟她说的话，当时她嗤之以鼻，可现在她却不得不的从新省视一下了。
  裴楚说‘温绾，其实你还爱着他，你只是骗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病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陆一衍看见她了，温绾上楼的路就在他身后，她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陆一衍刚想开口，温绾却先发制人：“陆一衍，要不要上去坐坐。”
  “你说什么？”忽然被如此温柔的对待，陆一衍竟然没有缓过神来。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温绾并不知道自己轻松一句话在陆一衍心里引起的波澜，绕过陆一衍就准备上楼，却被挡住了路……
  “我没说不去。”确认了真的不是自己听错了，陆一衍才跟着温绾上了楼。
  “我这里只有白水和速溶咖啡，喝什么？”换了鞋，温绾引陆一衍坐到了沙发上，才淡淡地开口问道。
  “都可以。”陆一衍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这个屋子。
  并没有过多的装饰的屋子，被女主人打通了书房和客厅，连成了一个放映厅一般的存在。
  深色窗帘紧紧拉着，即使现在大白天，屋子里也是昏暗的，而显然温绾并没有开窗帘的打算。
  正中央空空落落安了一张棕褐色真皮沙发，一块108寸的液晶电视显示屏嵌进墙壁，连着一台ps4。
  阶梯式的木质壁架上堆满了书，如果他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全是经济类的，跟她现在的职业完全没有关系。
  “你在楼下是找我吗？”温绾在厨房给陆一衍倒了杯温水，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了沙发边的摇椅上。
  这话问出来，温绾就觉得有些不妥，可别是她又自作多情了？
  而陆一衍估摸着她心情不错，犹豫道：“嗯，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如此小心翼翼的陆一衍，在温绾可怜的记忆里是少见的，让她一瞬不自觉地替他觉得不值。
  “回了趟s市而已。”两人这么平和的交流，让气氛没有了之前两次的尴尬。
  听到回答，陆一衍浅浅尝了尝杯中的水：“伯父，伯母还好吗？”
  而这次他却很久没等到温绾的回答，抬头看，视线里的女孩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捂着水杯。好半天没有动作。
  朦胧的水雾轻轻飘着，她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他们已经过世了。”
  听到答案的陆一衍猛地又看了眼温绾，就像是确认下她是不是在恶作剧？
  可是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情温绾怎么可能……
  去世了，这是陆一衍始料未及的结果，哪怕是再淡定的陆一衍，这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