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时怀:【那你告诉了我,你要怎么完成他们给你的任务?还是说他们不在乎你有没有完成任务?】
何康阳:【当然不是,你配合我,假装我们走得近一点,这样他们自然觉得任务进行得很顺利,也就愿意多告诉我一点关于计划的事了。】
时怀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思忖片刻。
他还没有来得及发些什么消息,越环山就到了。
时怀只匆匆发了一句:【再说。】
就跟着顾经闲下车了。
越环山地势天然,高山群绕,一眼过去,皇庭绿树,万层山阶,门票口处人头攒动,都快四点了,还有那么多的人,可见此处景点的火爆程度。
齐慎走在前面,先去帮大家买好票,回来一个个的发,还一个个的叮嘱道:开始爬山之前大家记得打开计步器,这样我回去了才不至于被班主任催哈。
李芷整理好了自己的防晒帽后,只稍稍抬头,就被那太阳的强光刺得鼻子一酸,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我们的团建,就只有班助跟来啊,班主任呢?
齐慎唉声叹气道:班主任外出学习去了,哪有空啊,不然以他老人家的那个懒样,我们也不至于要爬这越环山了。
李芷撇撇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
时怀站在最前面,看着齐慎即将发完票,这才说:来之前我已经做过攻略了,这个越环山很有趣,可以分成五条路走,五条路难度不同,但都会在顶峰相见,大家可以自由选择一条路。
时怀说着,指了前面那五条长长的队伍:就在那里,大家现在出发吧!
时怀说完,李芷就跑过来问:班长班长,你做过攻略了,那你告诉我哪条路最好走呗?长点也没关系的!
时怀看着大家都纷纷去找自己想要的路,便偷偷摸摸低着头给李芷比了三的手势:这条路最好走,后面还有电缆可以搭,非常轻松,可以享受高空的风景,不过这条路攀爬的时间很短,可能没办法让你享受亲自体验崎岖山路和登顶的乐趣。
李芷做了个收到的姿势,俏皮道:收到,谢谢班长提醒!不过我还是更享受掠过高空的乐趣。
说着,李芷就离开了。
很快她又折了回来:班长,那我告诉我那群小姐妹,一起去三号路咯?
时怀摆摆手:去吧去吧。
李芷这才心安理得地跑去通报消息了。
一旁的顾经闲默默看着,等李芷离开了才出声:怎么李芷跟你这么亲?
时怀从这句话里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他笑了,故意没有解释,只说:估计这就是我的超大魅力值吧。
是吗?超大魅力值的班长大人,那我们应该走那条路呢?
时怀看着五个队伍:唔五号是五个里面最长,最难走,最累人,最崎岖的,听说还有年轻男生爬五号,爬到半路被吓得腿抖,最后是被安全员抱去电缆下山的,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
时怀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好的,我知道我们要走哪条道了。
时怀看着男人拉着自己的手直冲冲往五号队伍走去:???
等他们到了后,排了一会儿队才发现齐慎竟然跟在他们身后,也和他们一样选择了五号路,时怀不禁感慨他和顾经闲这个头铁的一样是个勇士。
等看清了齐慎后面竟然还有几张面熟的脸孔后,时怀默默把这个夸赞给咽下去了。
不是,何康阳、于含明和阮乐在五号路也就算了,也许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巧合,可是他们身后跟着的时谦是怎么回事啊?!
时谦似乎注意到了时怀看他的视线,抬头望来,两人恰恰对上。
时怀迅速挪开视线,转头问顾经闲:要不我们还是换一个队伍吧?
这么多熟人他属实有些遭不住啊。
顾经闲也看了一眼后面,也愣了一下,正准备点头,发现队伍后面有工作人员设置了关卡,已经不准人再进了。
一个中年男子似乎也不想在五号队伍,打算换一个,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干嘛?我要去另一边!我才发现我老婆在那边!男子说着,就要翻过关卡,结果工作人员态度还是很强硬。
抱歉,先生,如果您带头的话,后面也会有人跟着,这样爬山项目就不能在太阳下山前完成,容易造成危险事故发生。
男子相当不满道:我不管!我就要过去跟着我老婆!你别拦我!
工作人员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抱歉先生。
最终男子也还是没能越过那个小小的关卡去找他的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乖乖回来排队了。
顾经闲:
时怀:
顾经闲:要不还是忍忍吧?
时怀点头:我也觉得。
第六十二章 晋江独家发表
时怀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攻略准备,越环山的五号路难就男仔有很多高且狭的路段,阶梯跨度大,都不需要特地探头去,只需要侧那么一下头,下面的光景仿佛择人而噬的黑渊般,看着让人头晕目眩,四肢软麻。
时怀也有点怕,扶手抓得牢牢的,就连掌心溢出点汗都要第一时间擦掉,免得手湿了,一滑,整个人就掉下去。
顾经闲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恐惧,从前面捏着自己的衣服一角,说:一手抓着我,一手扶好,准备上去了。
五号路并不全然是这种路,他们也走了好一会儿,准备到另一个口了。
时怀稳稳心神,一把抓住了顾经闲的衣角。
因为太狭窄逼仄了,这队伍别说快了,简直是以龟速前进,一秒跨一个阶梯。
时怀认真的低着头,不去关注余光里的黑崖,专心致志地慢慢爬。
倏地,时怀察觉身后一重。
他往后小心翼翼地看,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齐慎不知何时竟然排到非常后面去了,现在跟他后面的竟然是何康阳!
他觉得衣服重,正是这小子在拽他的衣服。
前面又挪了几步。
时怀连忙跟上,他一面注意脚下,一面和后面的人说:别抓我!
真烦人,这个何康阳,没有扶手给他抓吗?干什么抓他的衣服?
时怀说了一句后,又继续跟上队伍的步伐了。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根本没有放手,依旧我行我素地拽着他的衣角。
时怀有些不高兴了,又怕引来顾经闲的注意,只好低着嗓子问:何康阳!我叫你放手你没听见?
站在身后的少年巴巴地望着他,那双深茶色的眼瞳睁得大大的,像是浸透了水般,可怜兮兮的问:
可是我怕
时怀额边的筋禁不住抽了一下,在薄薄的皮下弹起。
你怕关我什么事?松开!时怀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嘴下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直接反问,当初雪崩觉得没害死我,现在想着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去?
只是想跟时怀多点接触,夺得他更多关注的何康阳:
他默默松开了手,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当初那个雪崩也是因为
时怀可没心情听他说七说八的,打断道:行了行了,松手了就行,不用跟我说你的原因,也不必跟我倒苦水,我是来爬山的,不是来当你的知心哥哥的,走你自己的路,少碰我。
说完,时怀还轻飘飘地拍了一下自己衣服的后摆,像是那里沾了什么脏灰似的,接着就继续爬山了。
何康阳:
站在他身后的于含明嗤笑一声。
因着这几人都水火不容,他们的间隙比这队伍上的普通人还要大些,可于含明的冷笑声何康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何康阳本就恼火,如今还被于含明嘲笑一番,哪怕他在心中一再的告诫自己,于含明连话都不能和时怀说上,比他还不如,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单薄得堪比陌生人,不必多加理会。
可在车上,他注意到了于含明给时怀发那污蔑他的消息,已经忍到了极限,如今于含明自己又先动嘴,何康阳自然也不甘示弱。
何康阳站在高高的山石台阶上,双手抓住了两侧的扶手。
他抬起方才抓过时怀的手,曲起来,捻了捻,发出咂舌音,头还稍稍一晃,像是在遗憾什么。
他声音很轻:好歹也是能碰得到时怀哥哥的衣服,和时怀哥哥聊上天,不像某些货色,加微信还要用下三滥的手法,最后还被屏蔽了。
他刻意拉开了和时怀的距离,这个声音仅仅他和于含明两个人听得见。
于含明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他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扣住扶手的手掌略微紧了紧,脸上也没有了方才那讥讽的表情。
何康阳以为他的话中伤到了于含明的心,开心地往上又快赶了两步。
谁知于含明幽幽地说:那又如何?我至少没有做过差点害死小怀的事,怎么也比你这个杀人未遂的杀人犯好多了。
你!
你们走不走?不走让开,我要上去。于含明身后的男人开口,熟悉的嗓音让说话的两人瞬间看向他。
此时,两人才发现,于含明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时谦!
在他们后面的时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戴着一副薄边眼镜,而是在鼻梁上挂着大大的墨镜,近乎遮掉了半张脸,头顶还扣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黑色鸭舌帽,整张脸的五官几乎都藏了起来,只剩下了凉薄的两片唇瓣露在外面。
也难怪何康阳回头和于含明说话时没认出来,一般人也认不出来。
也就时怀以及专门在房间里跟他说过时谦来了的顾经闲才能够一眼看出来那是时谦。
时谦的眼睛是一双丹凤眼,眼尾有些锋利,眼下那冷然的眉眼通通被墨镜和帽子盖掉,可何康阳依旧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虞。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时谦,加之有莫伦的庇护,何康阳已经不怕时谦了,可雪崩那天,时谦的突然爆发还是让他有些余悸的。
现在时谦开口,何康阳也只是哼了一声,回头去继续爬山。
跟在时谦身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齐慎从时谦的肩膀上方探出了一颗黑色的脑袋: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停下来了?
没什么。时谦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继续扶着扶手往上去了。
本来齐慎确实是跟在时怀身后的,可无奈他好说话,这三个人就一一让他到后面去,最后就形成了这样的站位。
经过众人的龟速挪动,十分钟后,终于过了这个山洞般的阶梯,到了一个比较敞亮的地方。
时怀也有些累,走到旁边的大山石上坐会儿。
顾经闲见他红着个脸,扯着衣服喘气,揶揄道:你这个体力可不行啊,得多锻炼。
时怀看了一眼顾经闲的状态,轻轻松松、悠闲自得,别说脸红喘气了,汗都没见出一点儿。
你体力好、你体力好。时怀敷衍地夸赞,跟着又继续喘气休息了。
顾经闲摊开一双大手,放在了时怀面前,微微扬眉:给你变个魔术?
时怀古怪地看着他道:来呗。
先确定一下我衣服上面没东西哈。顾经闲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两只衣袖和衣服上的口袋,空空如也,的确没有藏东西。
时怀上前去检查,点头:嗯,没有东西。
顾经闲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在清洁上面的灰尘,两只骨节分明的手稍微一屈,鼓成球形。
时怀在很认真地看。
顾经闲猛地打开手,里面空荡荡。
时怀:?
顾经闲笑笑:等下,我有点热,脱个衣服。
时怀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夹克外套,又看了下已经没那么毒,却已经可以闪瞎眼的阳光,暗暗吐槽着,穿这么多不热就怪了。
顾经闲褪下了外套,另一只手袖却迟迟没脱下。
顾经闲: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
紧接着,缓缓抽出了一个小型风扇,灰色的。
时怀瞪大了眼,惊奇地看着他:你从哪儿变出来的啊?
这是魔法,不能告诉你。顾经闲只神秘兮兮地这么说,顺带将那个小型风扇打开到一档,递给了时怀。
时怀还在惊讶刚才的魔术,明明刚刚他检查了,什么都没有的啊,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坐在这边其乐融融,顾经闲更是满心满眼的都是时怀惊诧的小模样,时怀还不时去摸顾经闲身上,确定对方裤子没有口袋后,更加纳闷了。
不远处,有三个人一直在看着这边。
何康阳和于含明都分别在两边的路口处站着,一个低着头玩手机,一个扭头摇手的,在舒展筋骨。
第三个人当然是一直很沉默的时谦了。
时谦得知时怀要来团建并不是意外。
自从何康阳转来他们学校当交流生后,他就一直都在密切在关注时怀班级的情况。
这次跟来团建,时谦靠的也是学生会的会长头衔光环。
他看着那边的小两口聊得开心,又望了一眼何康阳的位置,对方正在玩手机,没有抬头。
忽的,时谦觉得心情特别烦闷,一股相当复杂的情绪直突胸膛处,酸酸涩涩的,难受极了。
他从兜里拿出烟盒,随意地夹了一根烟出来。
这个地方有微风,时谦需要用另一只手捂住,才能让打火机的火苗不歪。
墨镜下那双狭长冷冽的丹凤眼,在垂眸时显出几分苦涩与沧桑。
他猛吸了一口烟,却迟迟没有吐出来,而是闭紧了嘴,烟雾丝丝缕缕从鼻腔冒出来,缭绕在了墨镜前。
他现在没有像之前那样去打扰时怀,而是像一个旁观者,旁观着时怀。
他跟来也不是为了监视时怀,只是他清楚,何康阳的出现必定会让时怀陷入危险,他只是想保护时怀。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时怀,一起商量好策略,直面时家的敌人。
可时谦清楚地知道,时怀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哪怕说的事跟他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