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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盗掘金矿案

  “好!咱们收着,等回去了,找个金铺帮咱们炼炼——”慕容惜笑得合不拢嘴道,十分的满足,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些金矿石炼成金灿灿的金子了。
  “在钜燕,私自建炉炼金可是死罪——”这时候,郭术幽幽的说道,他一边还在帮拓跋恨瑶揉着脚。
  慕容惜白了他一眼,随后依然不甘心道:“那我就去柔丽炼,哼——”说着,慕容惜准备把那金矿石收起来,可是不料,却被一旁的慕容华信抢过去,一把给扔了。
  “哎哎!你干嘛呢!”慕容惜大惊,愤怒质问,几乎忘了这个老人还是自己的爷爷。
  “哼,你要是带这个出去,死的就是你。”而那慕容华信却声音冷沉的说道,似乎视那金矿石为不祥之物。
  “为什么,这里是西域,又不是钜燕,谁能管得着!”慕容惜气冲冲道,十分执着的想要去把那些金矿给捡回来。
  “你可知道,你出生那一年,钜燕西乡发生了金矿盗掘的事情?”可那慕容华信却冷声说道,慕容惜一听,顿时怔住了,她愣愣的看向老人,只见那老人面无表情,脸色凝重着。
  这时候,郭术也顿住了,他手上的动作止住,脸色也猛然一沉,拓跋恨瑶困惑的看着他,却也什么都不问,她也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慕容惜与慕容华信,她此时并不知道,这两人是爷孙的关系。
  “金矿盗掘案——?”慕容惜震惊道,她整张脸都僵楞住了,不知道那慕容华信想要说什么,可是她却觉得,此时手上的金矿石更加沉重了,她甚至隐约的觉得有些烫手。
  “你的意思是?”良久,慕容惜讷讷道,她眼神困惑的看着自己的爷爷,但是老人却依然波澜不惊,只是,那冷酷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没错,这些金矿石,就是当初从西乡运来的,就是十五年前盗掘金矿案的赃物!”慕容华信冷声道,他一字一顿的,语气十分沉重,可是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却没人能够看透他此时的心绪,没人能够看穿他此时的态度如何。
  时间顿时静止住了,四周的空气也瞬间被凝固,十五年前的金矿盗掘案,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可是,为何现在,又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当慕容惜幡然醒悟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陷入了局中来。
  “哐当——”慕容惜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金矿一扔,那冰冷的金矿石掉落在岩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响声。
  四周依然静得可怕,郭术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是御前的侍卫,是司幽子夋的心腹,十五年前的金矿盗掘一案死了多少人,他心知肚明,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不过。
  “十五年前,西乡金矿山遭遇盗掘,仙兰谷一带的金矿被盗采一空,仙兰谷的一百七十多个村民,一夜之间被人灭了口,直到五个月后,樵夫进山迷路,才发现了那个世外桃源之地里,遍地横尸白骨,金矿盗掘一事也才被发现。”郭术沉声叙述道,他眉头紧锁着,拓跋恨瑶只是认真的看着他。
  “可是后来不是在燕家的青龙镖局里发现赃物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惜恍惚的喃喃说道,她已经彻底的迷乱住了,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蜘蛛网之中,面临着藏在黑暗里的巨大的阴谋。
  “在燕家,确实找到了八万两的金矿石,但是,具体被盗采了多少金矿,根本无人所知,那仙兰谷本不是朝廷开采金矿的地方,那里藏有多少金矿,也没人知道,所以,在燕家找到的那些,应该只是冰山一角。”郭术沉声说道,此时,他那阴冷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慕容华信。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惜将问题抛向了自己的爷爷,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眼前的这个老人,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而当初金矿石被盗,他的父亲正是镇守西乡矿山的将军,此事一出,天下有关慕容原监守自盗的流言四起。
  不过好在,那时候,慕容家并没有被累及,毕竟慕容家根基极雄厚,慕容原平日为人正道,这罪名也没法扣到慕容家的头上来,反而死金矿盗掘案发的五年之后,慕容原被公孙道压倒,被威逼喝下毒酒,公孙道又故意拿金矿一案说事,慕容家才又一次笼罩在监守自盗的阴影之中。
  “当年,楼兰人想要复国,便盯上了西乡的金矿,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件大案发生。”慕容华信缓缓说道,他说得含糊不清的,似乎根本不是很想把事情和盘托出,他的眼底暗藏着些许的焦虑与自责。
  “他们都说慕容家监守自盗,这是真的吗?”终于,慕容惜犹豫了一阵,还是问出了口,这是她最关心的,因为她对她的家族了解少得可怜,当初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就算别人怎么辱骂慕容氏,她都无法反驳,就如同,燕灵秀对她的辱骂与憎恨一般。
  空气中,沉默再一次降临,郭术也紧张的盯着慕容华信,他也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一件惊天大案,到底是如何发生的,直到今日,当初的元凶也依然未被抓住,其中的蹊跷疑点也被搁置着,这一件案子,已经成了一桩悬案。
  “算是吧,当初我与七杀堂,是楼兰人的同伙——”过了许久,慕容华信缓缓说道,他这一句回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勇气,而回答过后,他心中那颗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莫名其妙的落地了,这兴许是因为在慕容惜面前道出的缘故。
  慕容惜彻底怔愣住,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他明明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酷无情,可是他偏偏又是自己的爷爷,自己身上,有着他的血脉,这让慕容惜心间五味杂陈。
  “为什么?他是你的儿子——”慕容惜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震惊与悲痛,她嗓音沙哑质问,她眼中写满了震惊与困惑,对这个老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复杂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爷爷应当是个与自己的父亲一样,正直忠厚,可事实却让她倍感残酷,他是个凶手,是个强盗。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原来是我的孩子,我恨极了他们,恨极了所有人,也恨极了她。”慕容华信依然语气沉缓的说道,而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那双平和没多久的眼睛里又泛起了凶狠的光来,那阴晴不定的性情,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头猛兽,即使年迈,也依然凶残。
  众人惊愣住,绿绮兰心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们从二人的对话,察觉出慕容惜与这个陌生老人的关系,面面相觑之余,却也十分懂事的不敢声张,慕容惜不提的事,她们绝不会多嘴半句。
  “可是,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慕容华信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渐渐苍凉,那嗓音里的悲伤让人动容。
  四周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听他叙说着,这个年迈的老人,经历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他遭遇了常人所无法承受的悲剧,但却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慕容惜震惊,却也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到底为何会分开,为何他说,在自己的孩子死后,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他是慕容家的权威,慕容原理所当然的,是他的孩子啊,郭术都说了,慕容原的爵位官职,正是从慕容华信的手中继承而来,为何,他会说,原先不知道慕容原是自己的孩子?
  “你说,跟楼兰人做交易,他们答应把夜光杯给你,是不是,以你帮他们得到金矿为条件?”这时候,慕容惜是沉声问道,她对眼前的这个老人充满气愤,可是却又渐渐的感到同情起来,他的沧桑寂寞,此时都写在了脸上。
  “没错,我们七杀堂,为了帮他们拿到这些金矿,费尽了心思,当初为了让楼兰人将金矿运出中原,我们七杀堂故意让燕家镖局的人帮忙运货,跟他们说将货运到淮阳,那八万两的金矿只是个障眼法,其实剩余的金矿,比那八万两多了不知道多少,那些金矿石,堆积起来,就像是一座庞大的山,那八万两,只是一个零头罢了。”老人叹道,语气很是沉重着。
  十五年前,那个时候,他刚好六十岁,已经年过半百,但还是奔波于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慕容惜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以他的身份,足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为何他会抛弃自己的地位与富贵,加入七杀堂。
  “你说过要用夜光杯去救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慕容惜沉声问道,真相似乎就在她眼前,呼之欲出。
  “沈欢欢,我要救沈欢欢。”而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却没想到,这一次,老人坦然的回答说道,他用那低哑的嗓音呢喃着,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神情迷离起来,沈欢欢,这是一个是对他既陌生,又遥远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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