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小坏蛋

  直到中午吃了饭躺上床，久久睡不着觉，秦诗诗才有了实感:她和邹慕辰是真的在一起了。
  作为男女朋友，作为恋人。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勾引他，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看他被欲望折磨得疯狂，她可以和邹慕辰做爱，看男生身陷情潮欲火燃身的模样。
  回想起中午在杂物间发生的事，她便觉得邹慕辰更加可口、甜美。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生，外貌长在她的点上，连性格和行为都让她喜欢得不行，害得她像个色魔，当场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把人扒光了，再里里外外吃个干净。
  而且……
  她从柜子里翻出假阳具，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
  而且，邹慕辰的好像比假阳具大。
  或者差不多，或者稍稍大了一圈。
  秦诗诗揉揉嘴，今天中午给邹慕辰口的时候，由于没经验，他的性器又大，嘴有点撑疼了。她没和邹慕辰说，如果说了，只怕小男朋友心里又要难受。
  秦诗诗想，今天中午恐怕注定睡不着了。
  ——她满脑子都是邹慕辰，心跳也一改往日的平静，扑通扑通，砸得胸闷。
  房间开了空调，可她还是热，热到不得以在床上用手揉了会自己的乳房，一边揉一边转移注意力，才勉强止住上涌的情欲。
  秦诗诗掏出手机，轻车熟路地在聊天软件里找到邹慕辰，发消息问:［睡着了没，小同学？］
  不到半分钟，邹慕辰回复她:［没有。学姐怎么了吗？］
  ［太想你了，睡不着。］
  邹慕辰半天没有回复，估计又在害羞。
  秦诗诗等了会，看见他分两段发:
  ［我也是］
  ［好想见学姐。］
  可他们明明中午放学时还腻歪在一起。
  秦诗诗调侃他:［哪种想？是单纯地想我呢，还是想和我做些什么事呢？］
  ［……学姐。］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很快，邹慕辰发了一个字过来:
  ［坏。］
  他这一个字就让秦诗诗思想联翩，明明人不在眼前，秦诗诗却能想象出邹慕辰红着脸用清脆干净的声音小声控诉她的行为:
  “学姐老是欺负我，坏。”
  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继续“欺负”他。
  秦诗诗想:她不想变色鬼的，可是邹慕辰这样子，很难让人把持得住。
  ——显而易见，邹慕辰才坏，坏得很，坏得害她在这里根本睡不着觉，就想着跟新晋的小男朋友亲亲我我。
  真的是，坏透了！
  根本……
  根本听不进课。
  邹慕辰坐在座位上，授课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课，可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海里尽是一些想入非非的画面。这样不行，他想从这混混沌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可是秦诗诗就像是一只擅长魅惑人心的妖，搅得他思绪混乱——但实际上应该怪他，因为冲动的那个人是他，率先改变他们关系的人也是他，所以他不能说这一切是秦诗诗的问题。
  同桌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瞅他几眼，邹慕辰纳闷，回看过去。
  同桌微愣，然后小声问：“你过敏了吗？”
  “……没有啊？”
  “你的脸很红，下午回来上课就这样，如果中午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的话，还是去医务室看看比较好。”
  邹慕辰：“……”
  这可恶的体质——脑海里全是秦诗诗，哪能不红。
  “没事，”邹慕辰用手背搓了搓脸，“天气热的，体制问题。”
  屋外叁十度，这么热的天，教室里像是蒸炉，哪怕电扇开得再大、穿着短袖露着胳膊，也依然抵挡不住夏日的炎热感。
  天气的原因，不是秦诗诗的原因，更不是他乱想的原因。
  邹慕辰挨到放学，飘飘然然，也没第一时间去找秦诗诗，虽然已经在一起了，但是，他总觉得有那么些不真切，也有那么些害羞，他没和人谈过恋爱，向秦诗诗告白全凭一时冲动，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秦诗诗有可能也用对他的态度和方法对待别人，他心里便觉得难受和委屈，然后头脑一热，思想和行为完全不受控制。
  比如现在，他不应该这么呆滞地坐在这里。
  邹慕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他冲出去，急急忙忙地往高二的教学楼走。
  他赶到秦诗诗的教室外，没有在教室里发现秦诗诗的身影。她是走读生，晚上不用在校上晚自习，书包不见了，桌子也收拾得干净。
  已经走了吗……
  邹慕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幸好高二这边没人认识他，秦诗诗不会知道他来过。
  他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心里有点失落。
  不知道学姐现在去哪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会想他吗？怎么下午也没给他发消息，放学也没找他？
  邹慕辰走到通向他教室的走廊，他的手机和饭卡还在课桌里，他得先去拿再去吃饭。他正走着，背后突然被人用手指一戳：
  “喂，这位同学，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去吃饭？”
  清亮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愣，邹慕辰转头，看见女生含笑的脸——一张他思渴不已、让他辗转反侧的，属于秦诗诗的脸。
  “学……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充满惊喜，秦诗诗笑：“来找你，路上稍微迷路，就来晚了。本来还以为你走啦，这算不算缘分？中午你找我我还在，下午我找你，你也没走。”
  邹慕辰不自觉弯了嘴角：“学姐说是就是。”
  这是印象里为数不多的次数见到邹慕辰笑，不是那次帮她拧水瓶时那种无奈的笑，是一种见到喜欢的人、心里的欢欣要满溢出来的笑容。他的眼睛在看见她的时候像夜晚的星星一样亮，秦诗诗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捉住他的手腕。
  “走吧。”
  “——去哪？”
  “去食堂！”秦诗诗说，“饿死啦！”
  邹慕辰点头应好，跟上她的步调，反握住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相贴，那些只存于恋人之间的暧昧和亲昵感袭来，明明没有吃糖，牙根却甜得发软。
  “对了，学姐……”
  “嗯？”
  “这周……这周要不要过来？”
  “来哪里？”
  “就，就是我那里。”
  “你那里是哪里？”
  “学姐明知故问，”邹慕辰忍不住了，“你就是故意的，真的是，太坏了。”
  秦诗诗嬉皮笑脸：“没办法，谁叫你这么可爱，老想让人逗逗你。”
  邹慕辰没说话，秦诗诗以为他在生闷气，正想着要怎么哄一哄自己可爱的小男朋友，邹慕辰忽然松开她的手，揽住她的肩，低下头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一个湿乎乎的吻印在她脸上，秦诗诗还没反应过来，邹慕辰已经收回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认认真真地看着前方。
  秦诗诗摸了摸脸，又看了看邹慕辰。
  小同学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背后生了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在干坏事得逞后，正开心地疯狂左右摇晃。
  秦诗诗：……她怎么觉得，她的小男朋友是个小坏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