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心意/2

  响了铃，闷了一节课，班上的人迫不及待地跑出去透气。邹慕辰在走廊外站了几分钟，又回到教室和许彦闲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临近上课前的叁分钟，有人拎着奶茶风风火火地进了教室。
  许彦看了一眼，啧啧叹道：“她们又买奶茶，可别被老秦发现了。”
  邹慕辰嗯了一声，低头对着字帖临摹，没有关注许彦在说什么。
  “你啊，最近怎么跟着了魔一样，动不动就练字……”许彦在一旁说，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认真听，“练字有那么好玩吗？改天我也……诶——”
  “邹慕辰，喝吗？”一杯奶茶忽然放在他桌上，爽朗的女声响起：“买多了一杯。”
  邹慕辰茫然地抬起头，问他喝不喝奶茶的女生是文娱委员，负责组织班里大大小小的文体活动，平时爱打扮，长得高挑别致，是经常会出现在舍友们夜聊话题里的角色。他看了眼女生，然后摇头，淡淡地说：“不用，谢谢你。”
  女生撇撇嘴，说了声“好吧，那算啦”，拎着奶茶走了。
  许彦跟她对视了一眼，对方没注意他，径直走开。
  邹慕辰跟他面面相觑，许彦先叹了一声，音色透着惆怅：“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她可能只是随口问问。”
  “怎么可能？”许彦说，“她这样还不是喜欢你！”
  邹慕辰吓了一跳：“别瞎说。”
  许彦也开始困惑起来：“你不会真以为她只是随便问的吧？”
  “不……不然呢？”
  “……拜托，”许彦一噎，“谁会无缘无故请你喝东西送你东西啊，肯定是想追你啊……”
  邹慕辰抿抿唇，有点不自在。
  “可能她只是比较大方。”
  “那她为什么不请我？我就在这跟你聊天呢。”
  “我哪知道……”
  “承认吧，她肯定是喜欢你啦，哎呀哎呀，儿子害羞，没办法没办法。”
  “我不喜欢她。”邹慕辰急着否认。
  “我也没说你喜欢她啊。”许彦故意“哦~”了声，“这么心急地否认，害怕什么？有喜欢的人了啊？”
  邹慕辰一愣，低头闷闷地说：“没有。”
  许彦看出了点端倪，没有拆穿他：“儿啊，长大了啊。”
  邹慕辰终于忍无可忍：“谁是你儿子！要上课了！别占着别人座位了！”
  许彦嘻嘻哈哈地回自己位置去了，邹慕辰收起字帖和笔，想着许彦说的话，心里乱乱的。喜欢的人？他喜欢谁？他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说自己不喜欢对方？邹慕辰想，就算喜欢他又怎么样，反正他已经……已经什么呢？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秦诗诗的脸。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一下一下，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撞得胸口微疼。他想起秦诗诗的脸，想起秦诗诗的笑容，想起秦诗诗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你真可爱。
  他不喜欢被人用可爱形容，但如果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人是秦诗诗，他居然丝毫不觉得讨厌——真是疯了。邹慕辰忍不住抓住衣领来回扇风，心跳很快，脸也很热，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邹慕辰扭头看向窗外，太阳的光辉炽热耀眼，树叶被照出金色的光，有些刺目。哪怕身处教室，头顶有吱呀呀的电扇，依旧热，热得人想要一头扎进冰凉的泳池里，畅快地游一场泳。就是不知道，秦诗诗穿泳衣会是什么样的？那一定是相当勾人的画面，他记得秦诗诗的身体曲线，凹凸有致，手感很好，哪怕穿着衣服也能让人心潮澎湃……
  邹慕辰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在同桌一脸惊诧又茫然地注视下拿起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灌完了半瓶。
  “你这是热傻了吗？”同桌调侃道。
  邹慕辰摇摇头，抹了把脸。不是热傻，是快被热疯。
  外头热，心里更热，热得他已经开始胡乱思考，脑袋里尽是一些扰人心智的画面。再不想办法静下来，这课怕是也听不进去了。秦诗诗应该不会希望他这样的。
  邹慕辰深吸一口气：
  别想了！打住！
  邹慕辰强迫自己没去想秦诗诗，直到入了深夜，寝室熄了灯，宿舍安静下来，他躺在床上闭着眼，寂静的氛围让人心思活络，所有有关秦诗诗的记忆便在入睡前像上涨的潮水、忽起的大风朝他袭来。他夹紧腿，却仍旧没办法无视身体的欲望。
  邹慕辰翻来覆去，最后只能摸黑下床，轻手轻脚去寝室的厕所冲凉。
  这不太妙。
  偶尔晨勃、偶尔太热而有欲望，他都能明白那是身体正常的反应、是青春期的正常情况之一，他可以忍，可以想些其他的事情来让欲望慢慢消散，或者干脆用手添一把火，加速进程，早早结束——可是现在不行，他想秦诗诗，心里想，身体也想，他想那食髓知味的爱抚，想那软绵如云的嘴唇，想那依附在他怀里娇软的身躯。
  如此强烈又直白的欲望。
  邹慕辰良久没有动作，他任由凉水落下，吻过自己每一处颤栗的肌肤，滑过腿间的炽热，最后汇聚成一股从排水口离开。
  假如欲望是情感的另一种体现……
  邹慕辰等冲得差不多，关掉水龙头，擦干净身上的水，趁着凉意还未被燥热吞噬前躺进被褥的怀抱。
  明天再去看一看她好了，反正今天……反正今天也不是没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