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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谁勾引了谁?(一)

  三日后,我吃过早饭后,便精神抖擞地坐在了后花园的秋千上,按照和王允的约定,装作做样地荡着秋千,等着吕布上钩。
  为了达到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效果,我让人将后花园的花统统扒掉,然后特意穿上一身红色衣裙,拉开领口,迎风而立着。
  我从早饭后一直荡到了午饭时间。从午饭时间一直荡到了下午两点。
  这期间,我因为花粉过敏,打过不下三百六十个喷嚏,将自己的脑袋震成了糨糊。这期间,我偶感风寒,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期间,我手脚冰冷,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喊了声“大人”,于是立刻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精神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站到秋千上,使劲儿荡了起来。
  我原本想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奈何嗓子难受,只能抿着嘴巴向下咽口水,先润润嗓子再说。
  我想玩两个荡秋千的特技,引起吕布的注意,却因为手脚冰冷、四肢麻木、头昏脑胀等一系列原因,在高空空翻的那个瞬间,发生了意外。我脚下的那个秋千板飞到了树干上,而我的脖子则是挂在了秋千绳上!
  意外的发生,都是只是个瞬间;生死存亡,也只是一个瞬间;给人的第一印象,更是一个瞬间。
  当王允陪着卢布走进后花园,准备赏我这只花的时候,我正吊在树干上,瞪着眼睛,伸着舌头,踢着双腿,做着垂死挣扎。
  王允一进-入后花园,便十分自豪地说:“这春花娇艳欲滴,可废了老夫不少心血,奉先看看,此景是否怡情?”
  我没有听见吕布回话,其原因可想而知,后花园里的春花,都让我派人拔光了。
  大约过了三秒钟,我听见王允倒下了一口凉气,怒喝道:“花呢?!”
  我立刻扭动着身子,由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希望引起王允的注意。
  王允接收到我的信号后,立刻对吕布说:“奉先,你有眼福了,且看看老夫珍藏的花中之王吧。”
  我在心里骂道:你丫才是花中之王八咧!再不来救我,我就得成为花中之肥料了!
  当王允领着吕布绕过几棵美人松,来到我所在的位置时,我只看见了两个模糊人影,便闭上了眼睛,被绳子勒得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我只觉得脖子上火辣辣地痛着。在一口气灌下了五杯茶水后,感觉才稍微好些了。
  抬眼看向递给我茶水的那个人,本想说声谢谢,却惊得我张大了嘴巴!眼……眼……眼前的那个人,竟……竟……竟然是……霍去病!
  我在呆愣过后,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肢,任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霍去病,真的是霍去病!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除了抱紧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何谓相思之苦。
  见不到他的时候不觉得,等见到他的时候,才惊觉,那些个日日夜夜的想念,原来就是那该死的相思!
  他抱紧了我,身上的盔甲硌疼了我的肌肤,却让我觉得十分幸福。
  王允见我“诱敌”成功,便笑吟吟地退出了我的房间。
  我从霍去病的怀中抬起头,用额头轻轻地撞了撞他的额头,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冲着他笑。
  霍去病用摸了摸我的脖子,问:“为什么要将自己吊在秋千上?”
  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回道:“还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我本想玩个花样的,没想到失了水准,将自己吊在了树上。嘿嘿……这种吸引人的方式,你第一见到吧?”
  霍去病勾起唇角,眼中划过掠夺的光,一把揽住我的腰肢,说:“果然很特别。”
  我觉得眼前的霍去病似乎有些异样,却又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何异样。对啊!他为什么变成了吕布呢?他在和我跑散后都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貂蝉呢?
  我本想将自己的疑问逐一问出,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拐弯抹角地试探道:“你夸奖我特别,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哈哈大笑道:“在你昏睡时,王大人已经对本侯讲起了你的身世。你是他收得义女——貂蝉。”
  我的心开始结冰,一层又一层的冰冷冻住了我的心跳。
  我仔细地打量着他,却愣是没看出他和霍去病在长相上有啥区别!
  我不死心地再次试探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骠骑将军霍去病。梦见他和我约定,要来接我回家。”
  他用手提了我的下颚,狂傲道:“自古美女爱英雄。骠骑将军虽说能马踏匈奴人,但本侯亦是勇冠三军!”
  我那被冰冻了的心脏,在听了这句话后,就仿佛被小铁锤砸了一下,瞬间碎裂成了千万份。原来,眼前的人这个,并不是霍去病,而是……吕布。为什么他们会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为什么!
  我脑袋一片混乱,木然地推开了他大手,一翻身躺在了床身上,面冲着墙说:“我累了,请回吧。”
  也许吕布没遭受过这种无视,当即有些不快,沉声道:“你先是投怀送抱,后有推拒与本侯,难道是想欲擒故纵不成?”
  我摆了摆手,随口回道:“我承认我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赶快鄙视我一下,然后走人吧。”
  吕布瞬间爆发出一连串的畅快大笑。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十分霸道地说:“你的计谋很成功。你这个女人,本侯要了!”
  我斜眼看他,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不给。”
  吕布疑惑地问:“什么不给?”
  我不耐烦地答道:“你说要就要啊?我说不给,就是不给!”
  吕布微微一愣,继而再次发出一阵十分畅快的大笑,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一个翻身,从他的怀里跳回到床上,扯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包到脚。我需要安静的空间,好好儿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吕布和霍去病长得一模一样?难道说,他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呃……除非卫少儿又穿到了三国时期,否则这事儿就不成立。好吧,就算卫少儿穿到了三国时期,那也不可能生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啊!毕竟,霍去病和吕布的老爹,并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一母同胞,那就是轮回转世?霍去病是吕布的上辈子,而吕布是霍去病的下辈子?对!一定是这样!
  但是,霍去病并没有死啊。他被我从西汉带回了现代。那轮回转世一说,就不能成立了。
  完了,我纠结了。
  我在被窝里想着种种可能,每次有新的假设出现,却都会被我一一推翻。如此这般折腾了很久,我终是因为缺氧而钻出了被窝。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吕布竟然没有走。
  他就坐在我的椅子上,默默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专注的眼神儿像极了霍去病,让我的小心脏一阵抽痛。
  我问:“你很闲吗?”
  吕布回道:“今天是来赏花的,自然要看够再走。”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油嘴滑舌,于是将绣着荷花的被子卷了起来,扔到他的身上,“拿走吧,回家慢慢看。”
  吕布有些不悦,低声喝道:“你这个女人!”
  我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待他走近我后,我才从床上爬起来,趴在他的耳边说:“其实,我是个男人。”
  吕布的身子一僵,重新打量了我两眼,然后突然伸出手,想要验明正身。
  我立刻抱住自己的胸部,向后躲去,“喂!你注意点儿,别毁我名节!”
  吕布收回手,略显尴尬地一笑,说:“本侯会向王大人求亲,明天便迎你过门。”
  我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这么快?你开玩笑呢吧?我们才见过一面好不好?”
  吕布一本正经地回道:“你看本侯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使你清白尚在,名节却早已毁于一旦。如果本侯不迎你过门,你将如何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想必,王大人也是有此打算,才会将此处留给你我二人。”
  没想到,吕布竟然还是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历史上说,他虽是三国时期的第一猛将,却有勇无谋,十分善变。但经过这次谈话,我却发现,历史对于一个人的评价,往往都太片面了。毕竟,历史人物的生平事迹往往都是由某个人书写而成的。作为一名笔者,他很难抛开自己的狭隘视角,用上帝视角去点评历史人物的性格特点。
  就在我重新打量吕布的当口,王允派人来请吕布和我去吃饭。
  我的腹中早就唱响了空城计,于是十分利索地跳下床,穿上鞋子,和吕布一起来到灯火辉煌的饭厅。
  王允笑开了一脸的皱纹,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般迎了上来。
  落座后,我闷头吃饭,王允却用脚踢我的鞋子,示意我给吕布暗送秋波。
  为了作秀给王允看,我不得不从饭碗中抬起头,冲着吕布飞出一记媚眼。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就此发生。
  一奴婢,手端热汤,脚下一滑,砰地一声撞在了花架上。那突然发出的巨大声音吓得我身体一抖,左眼皮上的某根神瞬间抽-搐了一下,导致眼皮发紧。
  待一切恢复正常后,我王允又开始踢我的脚。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再次看向吕布。
  吕布仔细地打量了我两眼后,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回道:“我觉得眼皮有些发紧。”
  王允立刻看向我的脸,不由得皱眉道:“你一同眨动双眼,然后再睁开。”
  我照办后,王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对我说:“你且回房休息一下吧。”
  我这个人虽然粗枝大叶,但毕竟还是个女人,对自己的脸十分在乎。当即站起身,四处找镜子,却发现饭厅里根本就没有镜子。我找了一圈后,将目光锁定在吕布的佩刀上。于是,对他伸出了手,说:“把你的佩刀借我一下。”
  吕布拔出佩刀,扔给我。
  我忙闪身躲开。
  佩刀掉落到地上,摔掉一颗镶嵌在刀柄上的翡翠珠子。
  我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翡翠珠子,将其又塞进了佩刀的刀柄上,用力地按了两下后,扬起刀,将刀面对准了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照了照。
  咦?为毛我的眼睛变得一大小啊?我一同眨了两下眼睛后,发现映在刀面上的那双眼睛,还真是一眼大一眼小!
  记得我小时候顽皮,喜欢自己练习对眼。那时候,爷爷就告诉过我,千万不能再打雷下雨的时候练习对眼,否则一个雷劈下来,那眼睛就回不去了。
  今天,我对吕布飞媚眼的时候,那婢女撞碎了花瓶,吓了我一跳。难道说,此花瓶的作用就相当于打雷?将我眼皮上的那根神经吓得抽-搐了?
  妈妈咪啊,我不会这么点儿背吧?
  我历尽千辛万苦,从现代来到三国时期,好不容变成了美人,怎么就毁在了一只花瓶的手上,变成了面残?!
  历史上记载,说貂蝉就是一眼大一眼小。这下好了,我完全按照历史的记载去发展了!
  我将佩刀还给了吕布,又坐回到椅子上,重新端起了饭碗。
  吕布见我继续吃饭,不紧好奇地问:“你不为自己的眼睛伤心吗?”
  我咽下口中的鸡蛋,回道:“只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把眼皮闭紧了,别让灰尘往里面落就成了。”
  吕布叫了一声“好”,竟然亲手为我倒上了一碗酒。
  我说:“我不擅长饮酒。”
  吕布劝道:“喝点儿无妨。”
  我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轻轻地吧嗒了一下嘴,发现那酒的度数竟然一点儿都不高。喝在口中,就像是米酒一样。
  一碗酒下肚后,我觉得冰冷的身体变得暖和了。于是,提起了酒坛子,给自己和吕布又倒满了两碗酒。
  王允笑眯眯地对我说:“貂蝉啊,奉先的酒量和他的武艺一样,都有着万夫不敌之勇啊。”
  我呵呵一笑,没有搭话。
  吕布见我有兴趣陪他对饮几碗,心情大好,立刻摆开了架势,准备痛饮几坛。
  我俩你一碗我一碗地喝着,越喝越开心,越喝越兴奋,喝到最后竟然捧起了酒坛子。
  酒过三巡,吕布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我打了一个酒嗝,踩着吕布的身体,晃悠悠地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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