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情敌,还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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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回来帮我收拾啊,正好继续誊写佛经,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见祝兰台不语,常伽蓝理所当然地执着道。
祝兰台觉得,自己的这个身为高僧的表哥不但是生活自理能力差,看来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也是一窍不通。自己已然嫁作他人妇,将来可能还要管理偌大的整个凤府的家务事,怎么会有时间和理由继续留在常家,继续做着以前的工作。
“表哥……”祝兰台一边将散乱地堆在桌子上的文稿整理归类,一边无奈地说:“我如今已经不是个自由的人了,哪能随心所欲地想要搬回来就搬回来。”
祝兰台原本的意思是,我已经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家事要处理,不能随时回来帮你处理这些杂事,你还是要自己学着收拾。可是这话到了常伽蓝的耳朵里,就成了祝兰台成亲后被凤崇禁锢着,行动受了限制,不能随时来常家。
想到凤崇一个瘫子有幸娶到了祝兰台这样的家事能手已经算是非常荣幸了,如今竟然还要禁锢着祝兰台的行动自由,常伽蓝忍不住怒从心生,想也没想地就冲口而出道:“他那样的人,能够娶到你这么能干贤惠的人就是他的福气了,他怎么还敢禁锢着你的自由?!表妹,听我一句劝,这样的人是要不得的,趁早跟他和离了,回家来我们照顾你!”
“是吗?娘子这么跟你说的?”
一声玩味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祝兰台浑身一颤,转身看向门外,果然,凤崇嘴角正噙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有些嘲弄地停在门口。
心里一颤,祝兰台赶紧上前,绕身到凤崇身后,将双手搭在轮椅的椅背上,强笑道:“哪里的话呢。表哥不过是过于担心我,许是因为我话说的不明白,才让他误会了。夫君怎么会禁锢着我的自由呢?我这几日在凤家过得很自在。”
“凤家?”凤崇挑眉,早在他第一天带着祝兰台去接受一干下人的参拜的时候,听着祝兰台一口一个“凤家”的就觉得别扭,不过那时不想在众人面前让祝兰台为难,便没有开口说什么。没想到,昨夜将一切都坦白了,也达成了在外人面前装扮真夫妻的默契,祝兰台一开口还是“凤家”,像是凤家的一切跟她完全无关一样。
凤崇知道自己不该强求祝兰台把凤家当成自己家,但是至少在外人面前要装装样子吧,不然怎么骗得过凤海天那只老狐狸。
凤崇一开口,祝兰台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只怕会将事情弄得更糟。幸而是站在凤崇的身后,祝兰台料想凤崇看不见自己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又想到昨夜达成了的各取所需的共识,心底更是安稳了一些。
“嗯。能够嫁进凤家是我的福分。”祝兰台面色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说着谎话,“真希望我可以早一天真正地成为凤家的一份子。”
虽然明知祝兰台说的是谎话,但凤崇还是觉得很受用,自常伽蓝强行拖走祝兰台起就累积起来的怒气,在这一刻竟然奇异地被抚平了。
祝兰台说谎话时的不自在,还有微微的脸红落在常伽蓝的眼里,就成了娇羞,是新嫁娘面对夫婿时的情不自禁的羞怯和恋慕。一股怒火夹杂着失落扑面而来,常伽蓝只觉得自己的心上一刻还在怒气冲天,下一刻就已经跌入了谷底,一上一下地做着加速极限的运动,胸口起起伏伏的,几乎承受不住。
“如果凤公子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先离开,我还要整理那些翻译出来的佛经。”常伽蓝一边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一边已经完全无视凤崇的存在而自己忙活起来。
凤崇微微一笑,十分礼貌地回道:“既然表哥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打扰了,告辞。”
祝兰台听见比常伽蓝大了一岁,不知道比常伽蓝成熟多少倍的凤崇面不改色地称呼常伽蓝为“表哥”,还一脸十分恭敬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又忍不住一阵恶寒。明明很生气的样子,却隐忍着不发,直到将对方气得跳脚、吐血,这才礼数十分周全地辞别,这样的凤崇,心机何其深沉!
想起来,祝兰台就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寒,将来只怕自己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很自在嚣张吧,不过幸而,凤崇对自己十分宽厚。略微放宽了心,祝兰台冲忙得脚不沾地的常伽蓝说:“表哥,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祝兰台推着凤崇,一路碌碌车轮声地离开了。
等常伽蓝转头看向门外的时候,只剩下了门口那株树叶初黄的银杏在风中婆娑。半晌,常伽蓝才反应过来,祝兰台竟然选择了跟凤崇一起离开,而不是留下来帮助自己整理佛经?!
恨恨地握紧拳头,常伽蓝眼睛爆红,怒发冲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心思高远,接受众人膜拜的至真大师,而是一个误入魔障的凡夫俗子,苦苦地挣扎着,看不见任何的光明,眼前只有深沉的黑暗。
那厢,凤崇跟祝兰台一路无话地走向前厅。凤崇没有再问常伽蓝到底还说了什么挑衅的话,为什么他那么霸道地替祝兰台做决定,像是他跟祝兰台有着自己无法企及的亲密关系一般。而祝兰台自然也不想多嘴地多生事端,惹得凤崇不高兴,弄僵了两家的关系。
直到此刻,祝兰台才有空闲想,为什么没见到自己的母亲刘氏,还有那对跟财宝比跟亲爹娘还亲的无良兄嫂。
“哟,兰妞你们回来啦!”祝文怡一眼看见刚过连接前院和后援的月洞门的凤崇和祝兰台两人,亲切地招手打招呼。
不过几步路的样子,祝兰台就推着凤崇到了前厅,暗自感叹,凤家果然是凤家,洛阳首富的名号果然不是吹嘘来的,一进院子足足有常家的两层院子大!
“姑妈!”祝兰台将凤崇的停稳之后,亲亲热热地上前奔进祝文怡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在凤家的这三天,祝兰台过得很安静,甚至是孤寂,要不是靠默写佛经打发时间、平心静气,祝兰台只怕早就受不了思家之苦和孤单的侵蚀了。
祝文怡笑着将祝兰台拉开,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心疼地说:“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没有姑妈在一旁照应着,没有急得哭吧?”
见祝文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祝兰台小嘴一撅,故意抱怨道:“姑妈真的是!人家一回来就取笑人家,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看到底是谁先想谁!”
祝文怡呵呵一笑,将祝兰台拥在怀里亲切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难得见到祝兰台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凤崇不由地微笑,广袖里的拳头却慢慢握紧,他希望在这次对付凤海天的过程中,祝兰台不要受伤,希望坚持到最后胜利的时候,祝兰台依旧可以这样毫无伤害地微笑。
“姑妈,我怎么没看见娘,是不是身上又哪里不痛快了?”祝兰台四处张望了一阵,依旧没看见母亲刘氏,担忧地问。
祝文怡叹息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还不是武儿夫妇!他们见这次收受的聘礼多,姑苏桑园又愿意继续雇用你嫂子,怕夜长梦多,你这边前脚出嫁,他们那边就收拾好东西,强行带着嫂子回了长安。我本想劝阻,奈何武儿毕竟不是我的亲子,又说不得重话,只得任由他们去了。又想着怕你得知后伤心,就迟迟没有通知你,一直拖到今天。”
祝兰台眼圈一红,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一般,自己竟然没来及再见母亲一面,就这样匆匆分别了!今后自己要在凤家好好地做好当家主母,只怕没有时间去长安探望母亲了……想到此,祝兰台忍不住又怨愤起祝良武和言氏来;又想到要不是自己没有能力养活母亲,也不至于落到如今母女被迫分别的境地,顿时觉得愧疚自责万分。
一时间,被各种情绪笼罩着,祝兰台愣愣地站在前厅中央,默然无语。
“别担心,等这段时间事情忙完,我就带你去长安探望岳母。”凤崇柔声安慰道。
明知道凤崇说这话不过是给祝文怡听的场面话,祝兰台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希冀来,感激地看着凤崇,却发现凤崇正真心地微笑着,正如昨天傍晚夕阳里的那个温暖的凤崇一般,没有丝毫的疏离和作假。一时间,祝兰台迷惑了,面对这样真诚的凤崇,她不知道是凤崇太善于表演,还是自己看花了眼。
“兰妞,既然侄婿这样说了,你就别担心了。他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不会食言的。”祝文怡担保道。
祝兰台很是奇怪,怎么听起来祝文怡似乎很早就认识凤崇一般,但是成亲的时候,没听祝文怡提起啊。
正在疑惑间,只见由门口匆匆奔进来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一下子飞奔到凤崇面前,站立,仔细地端详着。来人不是常然还是哪个!祝兰台只觉得奇怪,一向重礼数的常然怎么这次竟然如此无礼地打量初次见面的客人。
“果真是你!”良久,常然喟叹。
“正是学生。”凤崇微笑着答道,冲常然甚为恭敬地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