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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_第716章

  佘婉宁睁开眼来,两道亮白的剑光在她明眸中转过,又快速敛去。
  “起来吧。”她看得袁媛一眼,毫不奇怪地问道,“去看过左天行了?”
  袁媛点头,利落地道:“看过了。”
  佘婉宁垂了眼睑,手指一寸寸抚过她身前的宝剑,“还没出关吧?”
  袁媛又答道:“是。”
  佘婉宁没说什么,只随手一指,道:“去将那道剑意拔了。”
  袁媛顺着佘婉宁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一片明显是被人清过一遍剑意的地方有一道丈余长的剑痕。
  袁媛只看了这一眼,便知道那道剑痕上残留的剑意已经被岁月磨洗得差不多了,所以原本该是元婴期所有的剑意只剩下金丹期的威逼感。
  袁媛回头看了佘婉宁一眼,见她仍在专注地感知着手中宝剑,全没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分给她。
  袁媛心下叹了口气,却没有多问,只是拱手向她一拜,简单有力地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向那道剑痕。
  才刚走近那道剑痕,袁媛便觉出了这一道剑痕上残留的剑意与她早前拔除过的那两道剑意大不相同。
  是的,袁媛领了佘婉宁的吩咐三年,手中也有佘婉宁分出的剑意相助,也仅仅只拔除了两道剑意。
  虽然艰难且狼狈,但不得不说,这三年的苦工锻炼出了袁媛对剑意的敏感度。
  凭借这一种敏感度,此刻她才能灵敏地察觉到这道剑意与这山顶平地上的其他剑意的不同。
  不仅仅只是佘婉宁当年留下这道剑意的修为和意志,还包括她当年的心情。
  那种携刻在剑意上的欣喜、激动、高昂以及睥睨,哪怕历经了岁月,仍旧那样的清晰而霸道。
  几乎是袁媛一走近,佘婉宁当年留在这道剑意上的心情就将袁媛的心神拉入了它的范围,摧枯拉朽地占据了她的所有心神,令她随她所喜,感她所想。
  一开始,袁媛是真的只能步步退守,但随着剑意的步步进逼,袁媛自身的意志也在缓慢地收缩,如同回收的拳头一样,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佘婉宁睁开眼来,望向袁媛的方向,穿过那道缓缓消散的剑意后,迎上的就是袁媛一双镀上寒光的眼睛。
  在那寒光的映衬下,袁媛原本滚圆可爱的眼睛竟有了几分锐利的感觉。
  袁媛眨了眨眼睛,那锐利的锋芒如潮水退去,复还袁媛本来的面目。
  佘婉宁也不奇怪,更没问她什么感觉,而是问了袁媛一个出乎她意料的问题。
  “宗门里该挑选剑子了,”她就像是问一个很稀松平常的问题一样,不甚在意地问她,“你想要去试一试吗?”
  若是平常时候,袁媛怕就直接摇头了。
  可她才刚拔除了一道不太寻常的剑意,那道剑意上还携刻着初初突破元婴期的佘婉宁当时的激昂心情。
  受那种心情影响,袁媛心底也被激起了高昂的斗志。
  然而,袁媛毕竟是袁媛,不是佘婉宁。
  所以她最后摇头了。
  “师父,”她毫不犹豫地道,“剑子必会是师兄!”
  第436章 群星闪耀13
  袁媛所指的师兄,从不会有别人,只是左天行。
  佘婉宁一垂眼睑,便连轻抚着宝剑的手指都顿了顿,“你练剑?”
  袁媛脸色有些白,她似乎从佘婉宁的细微动作中察觉到了什么,但她还是站直了身体,带着不堪一击的倔强点头回道,“弟子练剑。”
  佘婉宁带着剑站起身,再没看她,转身离开,只留一句话落在远远耳边。
  “连拔剑的意念都没有,你练的,是剑?”
  袁媛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寒,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察觉到了师父对她的失望。
  她茫然四顾,这一片平整的山地里,没有别人,只有一道道随着剑痕深刻入山体里的剑意。
  这里的每一道剑痕走向她都很熟悉,那剑痕里肆意逼人的剑意她也都谨慎小心地借着护身灵器远远地感知过,但在这一刻,她却只有无尽的陌生感。
  袁媛站了许久,从日到天中的正午等到月兔细沉的凌晨,都没等回惯常练剑的佘婉宁。
  到东边天色大亮的时候,袁媛终于跌跌撞撞地下了山顶平地,但她没回自己的洞府,而是转去了左天行的洞府。
  空无一人只有无数剑意纵横的山顶平地上,忽然站了一道身姿飘摇但气势凛冽的身影。
  佘婉宁仅仅是看得袁媛一眼,便转过身去,拔出剑来迎着晨光起舞。
  结婴之后的左天行已经另立了山头,山头也有管事负责打理,外人轻易不能踏足,但袁媛却能来去自如。若是往常,打理山头的左天行管事们只会惯例询问上她一两句,便会识趣地自己退下,留袁媛自由行事。
  除了左天行那紧闭门户的洞府,不管这曜剑峰里里外外,只要袁媛起意,都由得她转悠。
  可这会儿,看着失魂落魄还只在待客的堂中一直呆坐的袁媛,这些管事们却不敢像往常一般省事了,他们互相之间对视几眼,又是一番无声的推诿过后,到底还是一个陈姓管事被推了出来。
  那陈姓管事到得袁媛近前,深深一礼,后小心地问道:“姑娘这是?”
  袁媛被人声唤回一点心神,她转眼看了那陈姓管事一阵,木木地摇头,半响后道:“你等自去吧,不用管我。”
  那陈姓管事小心地偷觑了一眼袁媛,到底只能应得一声,和其他管事一并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袁媛自己。
  袁媛一个人在这堂屋里坐了许久,也想了许多,似乎有许多东西更模糊了,但又似乎有很多东西清楚了。
  她一人,在这间堂屋里坐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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