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详
魏清郁闷的摸了摸脑袋,好奇的问了句,“哥哥,为什么你跟他们几人同是好友,你却没入试资格呢?”
他是真好奇,不是要嘲讽。
周围人却纷纷朝魏中林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认同他是智障一般。
气的魏中林乱吼一通,“看什么看!看什么!”
他便是不参加也能继承爵位。
像他这般的世家公子才不在意中不中举,只不过,能中自然最好了。
“就你废话最多。”魏中林坐下后又气各呼呼的在他小脑门上弹了下,弹后信心十足道,“放心,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
*
应试时间为九天七夜,今日便是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夜。
孟宛清从那日滴血过后心神格外的镇定,下笔如有神肋,行云流水。
藏书阁里那些书对她果真有益,此次答题不少灵感都是从里面寻得的,她对此次应试的结果不说有十成的把握,九成也是有的。
日夜不停的醒神费脑,她都没好好睡一觉的,在将最后写好的题卷又重新审看了一遍后,困意席卷而来,她这才伏案微微打了个盹。
“洵哥儿。”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努力想睁开眼却睁不开,只能依着感觉辨认那道声音……似乎是,芳杏的。
芳杏穿站初见时的杏子衫站在夜色下看着她,微微的笑。
“芳杏?!你醒了吗?!”她喜不自胜,当即便要跑上前去。
芳杏却是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似是叫她别过去。
为什么呢?
她不明白,目光落在芳杏那乌黑油亮的头发上时才些许的有了欣慰,“芳杏,你头发终于都长起来了。”
芳杏听了她的话,神色黯淡了下,伸手摸了摸什么也不说。
“你醒了月华她们几个肯定高兴死了。”孟宛清说着自己嘴角也止不住的咧开,笑了笑。
芳杏也跟着她一块笑,只是,笑着笑着,她眼中突然滴出了血。
鲜红的,点滴的,往外涌。
孟宛清见状惊骇了一跳,“芳杏,你怎么了?!”
芳杏似是也吓到了,不住的往后退,伸手不断的擦拭着,可越擦越多,慢慢的,整张脸都被鲜血覆满了。
“芳杏!”
孟宛清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手指都止不住的在颤。
她这才惊觉,明明好了的手指头又往外冒血,一时心烦意乱,随手拿了条帕子捂住。
“咦,哪来的帕子?”她不禁有些讶异,她桌子上分明除了笔墨纸砚便没有再放其它的物品,为何这桌上还有一张帕子?
洁白无暇,上绣杏李。
这是……
她一时也想不起来,或许,是上个留在这儿答题的人遗落的吧,她历经刚刚的噩梦现在神思俱是混乱的,心也七上八下个不停。
“应试结束,学子回家等待消息。”
门外传来的响动提醒着她,应试,结束了。
可她手脚俱冰凉一丝喜意也无,才走出去便被刺目的目光照射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孟洵。”苏柏一出来便到处找她,他找到孟宛清时正见孟宛清满脸泪水的怔望着某一处,一时不禁心惊,上前关心道,“孟洵,你怎么了?”
孟宛清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就往外涌。
才走到门口便看见魏中林跟魏清焦急的等着外头,俩人正想开口道贺便看到孟宛清含泪跟苏柏说着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魏中林神色焦急的望着孟宛清离去的方向,“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柏面含忧色,“她说,她要回一趟家。”
“哥哥都定下厢房要为你们庆祝了。”魏清亦不明白的皱起小眉头。
难道,是没考好?
魏中林想到这儿脸上的喜气也消淡下去,为她担心。
*
孟宛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孟府。
沿途恍恍惚惚,几次差点被马车给撞了,昨夜的梦还有心内莫名的不安都像是一种预感,在提醒着她有什么事发生。
算起来,她差不多也有快一个月没回府上了。
这一个月间,月华她们竟没来找过她。
之前她疏忽了这个问题,此刻想起来才觉得多么失常,林月娘等如此急切的要将她寻回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月华她们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跑出来跟她讲。
可是……
“咦,这不是洵哥儿吗?”所谓人逢喜气精神爽,荣安前两日才娶了心宜已久的秋桃尝了当新郎官的滋味儿,眼下看什么都顺心畅意。
孟宛清看到他,神色淡淡的便要进去。
荣安却是将她挡住,“哥儿怎么也不恭喜恭喜我?”
“恭喜什么。”
“恭喜我成亲啊。”说着荣安炫耀似的拿出一块落了红的帕子到她面前,得意洋洋,“瞧,这是秋桃落的红。”
秋桃?
孟宛清大脑强震了震,目色瞬间凉薄如冰,往他脸上看了看,“你跟秋桃成亲了?”
“那是自然,就在三天前。”说着荣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一种男人才能意会的语气跟口吻道,“原先以为她急着要嫁给我是因为被你破了身子……”
孟宛清面颊紧绷住,手在袖间暗暗紧了紧。
“她若破了身子我也不是不要她,就是心里面多多少少会不爽快。”想着那颠鸾倒凤的几日,荣安摸了摸下巴,喜色难掩,“好歹是个完璧之身,我没白娶。”
“荣安!你在做什么!”秋桃也不知何时闻讯跑了出来,头上的发髻已做妇人那般全盘起来,露出消瘦苍白的脸颊来,她一看见孟宛清的那刻便僵在那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洵哥儿……”
孟宛清亦看向她,才数月不见,她神色间的心事跟憔累竟如此明显,往日的娇憨跟天真都不见了。
荣安一直以为她俩有什么私情,此刻见状还不赶紧将秋桃抱在怀里宣示主权,“以前秋桃是服侍你,不过现在她嫁给我了便是我的人,日后也不在西院了。”
孟宛清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睛只紧盯着秋桃看。
秋桃亦含泪回眸她,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无声的垂着泪。
顿时,孟宛清心猛的下沉,像被人狠狠拽了下一样路都走不稳了,一言不发的便要往里走。
“哟,这是要回自己的院子去啊。”荣安在背后用怪异的语调笑嘲道,“怕是回去才发现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