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这又是谁招惹他了?
傅均城仔细回忆,想起徐曜洲刚进门时说过的话。
他仰头对上徐曜洲的眼睛,背也不自觉挺直了些:你刚才说,吴靳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
张嘴的同时,傅均城一只脚轻轻踩在地上,身子也往徐曜洲的方向凑了凑。
徐曜洲点点头。
傅均城问:什么关系?
徐曜洲这回望着他,再没吭声。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不知不觉微微敛起几分,即使是居高临下地瞧过来,也让人觉得满脸无辜,稍稍蹙紧的眉心还带着一丢丢委屈。
傅均城心头咯噔一下,猛地反应过来。
这乌龙
可就大了!
而且那条微博本来就是他提议的,结果最后竟然还给徐曜洲惹了麻烦。
吴靳若是误会他和徐曜洲关系,按吴靳这人的性子,不会跟原书里一样,爱而不得,心理变态吧?
这比原书的剧情可提前太多了!
傅均城一时间急了,瞅了瞅站在自己面前的徐曜洲,心里更是揪成一团。
他之前还言之凿凿要保护徐曜洲
傅均城凝重问:那你跟他解释了吗?
徐曜洲在傅均城绷紧脸的那一刻,眸光暗了暗,随即垂下眼睑,低声道:解释了,但他好像不太信。
傅均城略颔首。
信才有鬼。
吴狗他脑子不正常!
没得到傅均城的回应,徐曜洲跟着沉默几秒,又小心翼翼抬了抬眸,狐疑唤了声:哥哥?
傅均城愣了一下:嗯?
徐曜洲说:这件事,哥哥怎么看?
傅均城挥了挥手,无语道:算了,不信就不信吧,爱信不信。
徐曜洲低低哦了一声。
傅均城交代:你别搭理他,要是他非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不放,那条微博也是我偷偷背着你发的,这件事情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省得那人总去找徐曜洲发疯。
实在不行,冲着他来就是,别只知道欺负人家漂亮小可爱。
以爱为名的伤害,丢不丢人啊!徐曜洲若有所思盯了傅均城良久,直盯到傅均城回过神来,纳闷地迎上徐曜洲的眼光
徐曜洲轻声道:我知道了。
傅均城这回总算满意了。
结果徐曜洲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二人大眼瞪小眼,傅均城眨了眨眼,眼瞪得比徐曜洲还大,迟疑少顷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这场沉寂。
傅均城问:你不困吗?
徐曜洲似乎想点头,但又蓦地顿住,回答:有一点。
傅均城好奇:那你不去睡吗?
这回徐曜洲彻底没声了。
一直等到傅均城与他对视了好半天,徐曜洲才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出口,默了许久,才硬着头皮道:我又做噩梦了,一直睡不着。
傅均城怔了怔。
徐曜洲小心翼翼问:我能跟上次一样睡在哥哥房间吗?
傅均城心想:
果然,挨着吴靳就没好事!
就听徐曜洲说:要是哥哥嫌挤得慌,我打个地铺,睡地上也行。
傅均城:???
傅均城莫名其妙。
谁让你睡地上?
你怎么可以睡地上??
他自己睡地上徐曜洲都不可以睡地上!!!
傅均城不以为然道:上回都不挤,这次能有什么挤的,多个枕头罢了。
话到中途,傅均城还回忆了一番。
上次他睡的挺舒服啊。
好像没什么毛病。
是夜。
徐曜洲又看见了那双眉目带笑的眼睛。
现实与梦境在悄无声息间融合在一起,令他分不清自己当下是置身何地,但又与之前的火光烛天不一样。
没有奔腾的烈焰火舌,也没有令人窒息的弥漫浓烟。
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
窗外天光大亮,金色阳光自大片落地窗斜斜照射进屋内的一角,落在眼前人的脚边,洒在对方脚踝那一小截凸起的精致骨节上,让本来就偏冷调的肌肤显得愈发白皙,青筋脉络在那片耀眼的光中也隐隐约约地现出来,连腿部线条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的简洁又漂亮。
好看的不像话。
跟那张脸一样。
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直愣愣盯着那个人。
看那个人踩在那片光中,低着脑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本来就略垂的眼尾被揉得渗出一层浅浅淡淡的绯色,配上困乏的潋滟眸光,让人喉头一紧,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静寂间,对方忽而抬眼望向他。
那张脸也在刹那间,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徐曜洲嘴唇动了动。
时间在一瞬间被拉得很长,久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但又似乎只是分秒之间而已。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压得过低的缘故显得有些沙哑,轻声唤:哥哥?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雪花点散去,周围景象骤然明了起来。
他看见自己坐在客厅里,是那间他刻意在那片老旧胡同附近买下的公寓,赶在傅均城回家之前。
好像傅均城的家就在那附近?
这印象来得模糊,徐曜洲有些不确定,也记不清。
只是还未来得及想仔细,就见傅均城眼睛通红地迎上他久没挪开的视线,俊秀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错愕,然后狐疑问他:怎么了,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徐曜洲愣住,下意识别开眼,又在抿唇沉默几秒后,再次把视线落在傅均城的方向,却绷紧了脸。
傅均城没再说话,看着徐曜洲的眼光中带着打量,倏地笑了。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不经意间透出的丁点痞劲像是个惯犯,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打趣对方了: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吴靳喜欢你。
徐曜洲:
傅均城说:要是换做我,我也喜欢。
那喜欢吗?
为什么不喜欢呢?
徐曜洲不由自主地想。
像吴靳喜欢你一样。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他觉得吴靳是喜欢傅均城的。
但他没准备告诉傅均城。
沉吟间,傅均城的嘴角翘了翘,和煦的阳光映在眼中碎成星星点点的光,连瞳孔的颜色都比平时来得更浅淡些,随着张扬的笑意溢出来,在略微弯起的眼角眉梢间,比盎然春景还要撩人。
傅均城说:你是不是脸红了?
徐曜洲微愣,一张脸绷得更紧,别开眼回:没有。
傅均城恶趣味道:就有。
徐曜洲咬着下唇瞪过去。
傅均城笑得更欢:你怎么这么可爱。
徐曜洲愣了愣,或许是并不喜欢对方的这个形容词,嘴唇也抿得更紧,噤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不受控制地张了张口:你再这样我就
傅均城索性坐下了,盘腿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歪着脑袋看他,笑问:你就怎么样?
徐曜洲的喉结微微滚动,不等对方的话音完全落下,整个人已经随着脑海中那根猝然绷断的弦,不管不顾地倾身而去
他的喉咙很渴。
嘴也很干。
他偏了偏头,吻上对方的唇。
像魂牵梦绕在午夜梦回时奢望过的千百遍一样。
炽热又纠葛。
像剪不断的红线,在缠绕间越缚越紧。
徐曜洲就是在这时醒来的,于一片昏沉中猛地睁开眼。
所有画面如绽放在沉沉夜幕的绚烂花火,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天光渐亮。
透过厚重的窗帘间隙,拂晓微光依稀可见。
徐曜洲深深喘了口气。
愣怔良久,这才抬手,用手腕遮住了眼。
四周安静极了。
静到能听见自己久难平息的心跳,以及
身边人平缓的呼吸。
傅均城睡得很熟。
徐曜洲侧头望过去的时候,便看见对方紧闭的双眼,眼睫毛很长,跟梦里一样。
哪怕是眉毛、鼻尖
还有瞧上去十分可口的唇。
像那日对方含着口中的樱桃肉,若是像梦里那样肆无忌惮咬上去,一定是甜的。
徐曜洲目光灼灼盯着那一小寸渴望,视线隐忍且克制,理智却在骤然凝滞的空气间,愈渐崩塌
突然傅均城侧了侧身,手搭在他的腰上。
徐曜洲忽地僵了一瞬。
又在瞥见傅均城毫不设防的眉目间,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傅均城近在咫尺的脸,看了许久,半抬着眼拿指尖轻轻点了下对方的鼻尖。
就算是还他的。
这人记仇的很。
再放肆的,他还不敢造作。
不然真恼了,就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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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傅均城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 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只稍微剩下一丁点被褥褶皱和似有若无的余温,证明徐曜洲刚起床不久。
困意一直没消。
傅均城抱着枕头翻了个身, 莫名觉得有些累。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似乎是梦见了徐曜洲。
具体梦境傅均城已经记不太清楚, 他尝试着努力回想了一下,可还是只能依稀回忆起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这段时间一直跟徐曜洲待在一起, 会梦到徐曜洲其实也不奇怪。
对了,徐曜洲!
傅均城上一秒还困到不行,下一秒猛地惊醒,快速爬起身来看了眼手机时间。
徐曜洲该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昨天临睡前傅均城就打算好了, 为避免吴靳因为那张照片对徐曜洲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最近得尽量陪在徐曜洲身边, 不让吴靳任何有可乘之机。
可这才过去几个小时, 他就睡过头了?
这也太不靠谱了!
傅均城烦躁抓了把后脑勺的头发, 匆匆忙忙走出卧室, 一边下楼一边拨通了徐曜洲的电话号码。
结果不过多时, 楼上隐约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铃声。
傅均城脚步顿住,第一时间回头望去。
只见徐曜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里的,就站在旋梯的最上一节台阶静静看着他。
徐曜洲示意了一番手中不断震动的手机,这才茫然问:哥哥, 怎么了?
傅均城张了张嘴:我还以为你
徐曜洲朝他走近,见傅均城欲言又止,疑惑的眼神望过来:我怎么了?
傅均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干脆摆了摆手,放弃解释:算了, 没什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傅均城抬眼,不经意间瞥见对方略显潮湿的发梢,就连那双深邃湛黑的桃花眼中都似含着一层清透水气。
可脸颊却微微泛着绯色。
徐曜洲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这使得这会儿自薄薄皮肤下渗出的那丁点浅淡桃红便十分显眼了,若是仔细看,注意力便落在徐曜洲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
配上那颜值,可谓是相当的养眼。
但傅均城也只是怔了一瞬,便回过了神。
毕竟他扪心自问,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加上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徐曜洲的感冒断断续续,一直没能完全好透,傅均城不免有些担心。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伸手,掌心靠了靠徐曜洲的额头。
这个举动显得毫无征兆,但徐曜洲见状也只是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傅均城动作,就连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都眨也不眨地盯着傅均城看。
一点也不烫。
反而出乎意外的有些凉了。
傅均城舒了口气,思索一番,又觉得不太对。
傅均城蹙眉问:你很冷吗?
听见傅均城的问话,徐曜洲应该是想摇头的,但碍于傅均城手还贴在他的额间,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热,徐曜洲迎上傅均城的视线,有些干涩的上下唇轻轻一碰,淡淡飘出两个字:没有。
傅均城没听清:嗯?
徐曜洲又重复了一遍:不冷的。
傅均城半信半疑,小声嘀咕了一声:是吗?
一边将手收回。
徐曜洲就在傅均城收手的刹那,眉梢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贪恋地想让那点令人无比惬意的温暖,再停留地久一点,再久一点
徐曜洲的眼神微动,视线自傅均城的眸子往下扫,瞥过傅均城的鼻尖,还有轻抿了抿的唇。
他倏地就想起,在此不久前,傅均城窝在他身前的模样。
或许是被他弄得鼻尖有点痒了,哪怕还在梦中,也迫切地想要挠一挠,可偏偏又没把搭在他腰间的手挪开。
傅均城只凑近了脑袋,然后在他的肩膀、颈窝处蹭了蹭,动作极轻。
柔软的头发也缓缓拂过他的下颚和侧脸。
挠人得很。
徐曜洲第一次发觉自己是个贪心的人。
他极快地偏头别开眼,半垂的眼睑掩去眸光下无声涌动的暗流。
只要再与眼前人对视,哪怕只是一眼而已
所有无法克制的情绪便是昭然若揭,掩饰不得。
那样的话
徐曜洲不动声色浅浅翘起唇角,像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