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章 一人之重
“多谢殿下了，不过我这人素来是个别扭的，我欠着龙辰逸的一份情自然要还他的，断没有半道退缩的缘故。还有我凌霜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谁要是惹了我，我还真的要给自己讨个公道才行。不过殿下的建议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那些秘密我也不会说，两清了，告辞！”
凌霜猛的掀开了车帘起身跃了出去，瞬间消失在街边的小巷中。小舞同嫣红骑着马侯在了那里，看到凌霜后忙跟了过来。
“嫣红，你通知烈士塔的那些死士尽快回府！”
“小舞，你马上截住老夫人她们将她们带到毓秀河边的渡口，那边有花船接应，情况有变我们得小心行事。”
“是！”两个丫头晓得事情棘手忙分头行动，凌霜骑着嫣红牵过来的马却是径直去了桃花渡。
这一次她内心是相信方玉的，尽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方玉此番却是愣在了马车里，唇角挂着一抹苦笑。他只想她能离开京城，却还是低估了她的倔强。
他不能告诉她太多，自己的亲生父亲毒害凌老夫人是他们之间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儿。她若是晓得凌老夫人中了父亲下的毒，断然会找父亲拼命的，她根本不是父亲的对手只会是去寻死。
他不忍，是真的不忍。若是他抛弃一切，跟着她一起离开京城，凌老夫人就得不到九天雪莲，那么不出一个月便会毒发身亡。即便是父亲抓不回他，但是自己的父亲曾经间接害死过她的亲爹，如今再害死她的祖母，这是一道他和她之间永远无法面对的坎儿。
他不想两个人今后相对无言，只能等到父亲登基后，他就能拿到九天雪莲。父亲虽然混蛋但是却有几分傲骨的，他答应过自己儿子的事情也绝不会食言。
只要方玉与凌霜断绝关系，只要他愿意做储君，父亲就会放过凌府和凌老夫人，这就是龙煜天给自己儿子最后的底线。
他脸色渐渐苍白了几分，仰头靠在了车壁上，帘子掀了起来，装扮妖娆的清歌钻进了马车。
“少主！一切都准备好了！凌将军去了桃花渡，那边的人我也安排妥当……”
“她不出城，”方玉声音疲惫至极，“你将我准备的那些药丸给凌老夫人带上，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是坚持一个月不发作倒是可以的，一个月……一个月应该足够了。”
清歌看着自家少主的颓丧有些不忍，下意识的抚上他的手臂道：“少主，你为凌霜那个女人做了这么多，值得吗？她却是处处不领情实在是……啊！”
清歌猛地放开了方玉的手臂，捧着手腕不禁疼得喊了出来，雪白的手腕居然被方玉震裂开来，渗出丝丝血迹。
她惶恐的跪在了方玉的面前哀求道：“少主息怒！清歌无意……无意冒犯凌将军……”
“清歌！”方玉闭上了眸子淡淡道，“我是该谢谢你的，你这一次帮了我一个大忙，但却是忤逆了宗主的意思。一会儿你也离开吧，血影门虽然被宗主完全控制，但是有一个地方还是在我的控制之下，你可去投奔，那边的人会给你安排。你从此隐姓埋名也好，隐居世外也罢，再也不要回京了。”
“少主！清歌是……”清歌娇弱的身子微颤，却不敢再接触方玉的身子，只是哀求道，“少主，不要赶跑清歌好不好？清歌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少主，哪怕少主眼里没有清歌，哪怕清歌无名无分，只要少主留下清歌……”
“你离开吧！你也晓得忤逆了宗主会是什么下场！我身边的位置只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她，我晓得你的心思，但是也只能说一句对不住了！”
“少主！”
“你下车去吧！”
“少主……清歌在云州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少主……”
“清歌！”方玉抚着额头叹了口气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我能给你的只有你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富。”
“我不要银子！”清歌晓得方玉的心有多硬，可还是抱着最后一分希冀。她虽然是宗主身边最信得过的玄天宗凤阁堂主，但是她从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宗主领上云州雪峰瘦到皮包骨却眼神坚毅的少年，就动了心，动了情。
这一次奉命监视少主，却还是被那份没有结果的情所困扰。面前这个浊世而立的公子是她一生的美梦，她知道自己无法站在他的身边，但只求他一点点的另眼相看。
她原以为自己帮了他这个忙，自己冒死背着宗主去协助他达成心愿，他对自己总归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清歌！”方玉抬手抚上了哭倒在面前女子的脊背，“清歌，对不起，我心太小只能住进一个人。我的世界里唯她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轻，你这是何苦。去吧！不要让宗主觉察出你的踪迹。”
“少主？！”清歌猛地抬眸却被方玉一把擎着背心推了出去，她一个踉跄勉强站稳了脚跟，流着泪怔怔的看着那辆青帷马车消失在街角。
凌霜骑着马却是距离桃花渡口还有一条街的时候猛地转身换了一个方向，她强忍着自己见祖母最后一面的念想，折返回了凌府。
凌霜晓得这几天自己身边到处是偷偷跟踪的人，皇家的暗影，宇文家的暗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江湖人士。
她若是出现在了桃花渡，自己的那些亲人一个也走不了。小舞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妥当，她何必多惹是非。
入夜时分，小舞终于回来了，被凌霜叫进了暖隔里。
“都走了吗？”
“回禀大小姐，都离开了，老夫人还让大小姐放宽心，她老人家会在岛上等着大小姐的，”小舞说罢将一个有些老旧的护身符送到了凌霜的手中。
“老夫人说，这护身符可是凌家传下来的宝贝让奴婢交给大小姐。”
凌霜接过来一看，是一个不知道用什么宝石雕刻成的剑鞘模样的配饰，但是上面凌家特有的家族徽标让她心头一热，忙紧紧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