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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虫

  子宥眼睁睁地看着叶一倒在地上渐渐闭上眼睛,子宥多么希望自己不能看见游戏里的血条,这样就不会看见叶一的血条一点点减少直至几乎看不见。
  子宥眼睛里的光彩也随着叶一血条的减少而渐渐消失。
  张兰生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叶一,重新站在子宥面前,“碍事的人终于没了,我们继续吧小娘子。”
  但无论张兰生怎么动作,子宥都失去了反应,不再挣扎,也不再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张兰生无奈地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子宥,“小娘子,你怎么了?”
  子宥只是看着叶一,灵魂仿佛也跟着叶一一起沉寂。
  “唉,”张兰生叹了口气,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叶一,照着叶一脸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小娘子,他没死。”
  叶一发出一声沉重呼吸,一下子醒了过来,呛咳了几声。
  “叶一!”子宥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叫着叶一的名字。
  “这样才对嘛,小娘子。”张兰生微微笑了起来。
  子宥看着叶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突然看向张兰生,笑了笑,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张兰生看着子宥的笑颜愣住了,不由得弯起眼睛也笑了起来。张兰生其实长得好看,翩翩公子一样,甚至透着一丝单纯和天真。
  “小娘子,我太喜欢你啦,虽然你一定会死,但我一定要在你身上试过所有的东西再让你死。放心吧,我这里有一本医书,只要不伤到你的脑子和器官,流血不太多,都很不容易死的。”张兰生顶着一张天真的脸仿佛稀松平常一样地说着折磨子宥的计划。
  子宥低下头笑了笑,突然轻轻叫了一下张兰生的名字,“张兰生。”
  张兰生半眯起眼睛,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红晕,“小娘子,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
  子宥向张兰生靠近了一点,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翅膀一样扇动着,子宥又轻轻叫了一声张兰生的名字,“张兰生。”
  张兰生有一瞬间都不想杀掉眼前的这个小娘子了,想让她就这样一直叫自己的名字,但想想把这么可爱的小娘子一丝一缕生吞活剥的快感,最终还是决定最后再割掉小娘子的舌头,让她在死之前多叫几声自己的名字。
  子宥微微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声音微不可闻,张兰生只有凑近子宥的嘴,试图听清小娘子用这么好听的声音到底说了什么。
  “张兰生,”子宥轻轻地说道,“你这个恶心的可怜虫。”
  张兰生一愣,身体里感觉到一道凉意,紧接着耀眼的蓝光从张兰生身体中间迸开,瞬间淹没了张兰生,张兰生睁大双眼,看着蓝光把自己的身体分崩离析。等蓝光熄灭,张兰生已经消失了,叶一苍白着脸,嘴角胸前全是血,眼神却无比坚毅地站在子宥面前,子宥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这才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
  叶一挥剑砍断了绑住子宥的铁链,脱下自己胸前带着一个大洞的外袍披在子宥身上。
  “你看见我吃药了?我看到你在笑我。”叶一低下头,看着子宥的眼睛柔声说道。
  “嗯。”子宥忍不住笑了笑,虽然叶一当时是重伤之下,但偷偷摸摸从背包里拿药出来吃的样子还是让子宥有些忍俊不禁,”要不是我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哪有那么顺利。”
  “是。”叶一笑了笑,抬手顺了顺子宥被张兰生弄乱的头发,子宥下意识地侧头躲开了叶一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
  “。。这个地方之前爸爸应该待过,你看这个字是我爸爸的字,还有这几本书,都是爸爸曾经喜欢看的。”子宥转过身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翻着屋里的陈列。
  “嗯,我刚刚恢复的时候也看了看,我们找找可能有下一步的线索。”叶一也十分默契地接下了子宥的话,闭口不问子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兰生又到底对子宥做了什么。
  沉默在屋内蔓延开来,两人分头寻找着线索,偶尔交换一句自己找到的东西就又陷入了沉默。
  “子宥,这好像是你爸爸的日记。”叶一拿着一本小册子给子宥看,两人坐在案前,翻开小册子看了起来。
  “没想到山洞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别致的地方,拾掇拾掇建个秘密基地也挺好的。”
  “今天拿来了几本我最喜欢看的书,陋室虽小,五脏俱全呀。”
  “黑基公司想买我的小说,要不要卖呢?”
  “我好像被蛇信会盯上了,今天喝的水里面有种奇怪的味道,以后只能喝瓶装水了。”
  “这里也不安全了,最近这一块地方好像出现了一个可以以念控物的怪胎,要尽早寻一个新的落脚点了,反正一直想去罗溪镇看看,找个时间出发好了。”
  “罗溪镇。”叶一指着日记里的地点说道。
  子宥快速翻看了一下后面的内容,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叶一点点头,放下日记,抬头示意了一下石屋门口的蓝光,“回去吧?”
  “好。”子宥闭了闭眼睛,“我。。想回去洗洗。”
  叶一咬了咬牙,小心地扶子宥起来,两人一起走进蓝光,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回到了床上。
  叶一身上的伤都留在了游戏里,子宥却全都带了出来,脸上深深的划痕,腿上无数的伤口,子宥从床上慢慢起身,背对着叶一离开了房间,“我去洗了。”
  叶一听着哗哗的水声响起,从没觉得自己那么无力过,看到子宥被吊在石屋当中,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时候,叶一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感受到这么极致的绝望和心痛。
  叶一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子宥,他想把子宥抱在怀里,触碰她,保护她,却又怕这样是在伤害她,折磨她。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持续不断地响着,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叶一猛然从床上起身,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子宥?”
  门内无人应声,叶一皱了皱眉头,提高了一点音量,“子宥?”
  还是无人回答,叶一紧张了起来,快速打开了浴室的门,扫视着浴室内。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蹲在花洒下,子宥抬起头看着叶一,眼眶通红。
  “子宥。”叶一走进了浴室,走到子宥前面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子宥站起身来,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都在叶一眼前展开。
  子宥向叶一伸出手臂,脸上水痕划过,“叶一,你可以抱抱我吗?身上都是他的味道,我恶心。”
  叶一上前一步,紧紧把子宥圈进自己怀里,淋浴的水从头上淋下,浇湿了叶一。
  子宥把脸埋进叶一怀里,感受着叶一的味道重新包裹住自己,终于覆盖了刚刚怎么也洗不掉的恶心的味道。
  子宥拉低叶一的脖子,抬起头重重地吻上了叶一,贪婪地掠夺着叶一的味道。子宥嘴角的伤口被撕裂了,两人嘴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子宥却还是不满足般地重重的吻着叶一,身体如蔓蛇一般贴住了叶一。
  叶一温暖的大手托住子宥的脖颈,温柔地回应着子宥,安抚着子宥。
  良久,子宥才终于离开了叶一的嘴唇,抬起头看着叶一,眼神里闪着小兽般贪婪的光。
  “叶一,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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