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耍嘴皮的人都是花架子
“可以出来了,看来为了进来花了不少功夫。”
陆天海好整以暇地双手枕于脑后,看着被子底下动了动,游曳从旁边滑出去站起来。
大明星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后者扭开脸,并不想被对方看到。
“噗嗤”一声笑出来,陆天海继续说道:“你最好等下一班人来交换之后再出去。”
“……”游曳缄默,她自然明白现在是什么处境。
这时,大明星又指了指她身上,“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穿着?很热吧,其实脱掉也没关系,我还不至于弱到一点点细菌就不行了。”
游曳迟疑片刻,转过身去开始解,她没想到会这么热,里面那件护士服估计已经全湿了。
陆天海目光粼粼盯着女人的背影,下一秒突然移开视线,医生要是再晚出去半分钟,场面就不好说了。他拢了拢被子重新盖好,坐起来。
其实他只是轻微烧伤,住进这间特殊病房纯粹是为了省麻烦,只有这里有足够的理由谁也不见。
一边慢条斯理地重新系上细带,大明星很体贴地告诉游曳哪里有衣服可以换,“我眼睛闭着,不看你。或者你不想换也可以,只是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诱惑我吗,衣服透得内衣带都看得见。”
游曳垂首,很显然能湿的地方都湿了,所以她才一直背对着大明星。硬着头皮,她横向朝角落的柜子走过去。
陆天海忍不住调侃一句,“你是螃蟹吗?从猫到螃蟹,这物种跨得有点大吧。”
游曳默默回头瞥了他一眼,说好的不看呢。
陆天海老神在在,“你还没开始换,我需要闭什么眼。”顿了顿,他补上一句,“而且,又不是没见过。”
“……”立刻转回头去,艳丽的粉色逐渐爬上游曳的后脖颈,她忘了身后这个人根本没脸没皮。
不过游曳换衣服的时候,陆天海如他所言是闭上眼睛的,可能是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憋得慌,即便眼睛闭上了,嘴巴也不停。
“你能来,我还是挺高兴的,只是太乱来了,没这个必要。”他浅浅伸了个懒腰,“媒体都会往夸张了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真的只是意外?”声音忽然在很近的地方响起,陆天海微微一顿,睁开眼睛转头看去,只见游曳手上攥着还没换上的衣服,上半身就穿着那件洇湿的运动背心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马甲线上隐约还能看到汗渍。
她紧紧皱着眉头,极轻的目光里满是怀疑。
陆天海也不像是被吓到,但反应很大地猛地往后一退,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别开脸,“你突然过来干嘛,快把衣服穿上!”
游曳没动,深深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又不是什么都没穿,这个人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她现在关心的是事故的真相,不过迟疑了下,并没有说出她和闻人远被袭击的事情。
“你确定只是意外吗?”她又问了一遍,“不要骗我。”
“当然是意外,不然会是什么……”转回头来,发现游曳还是没套上衣服,陆天海有点发毛,索性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跪坐起来亲自替她套上,全程都避开了视线。
陆天海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但故意忽略了,“拍戏不用替身,发生点大大小小的意外很正常,你作为摄影师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这句话,游曳听明白了,陆天海不想和她说他的私事,“不说就算了。”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氛围有点不太愉快。陆天海不想把游曳卷进那些麻烦里,能不说就不说,但他不知道闻人远已经先卖了他。
一不做二不休,大明星插科打诨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开始装死喊疼。
“嘶,哎呀,牵动到伤口了,疼疼疼……”
断线木偶一般颓然坐回去,大明星的演技不是盖的,额头上的汗瞬间就出来了,脸色越发惨白。
游曳默默看着他,不动声色。她之前就被陆天海用这招骗过无数次,这次可不会再上当,她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大明星纵情演绎。
大明星嘤嘤呀呀折腾了半天,发现游曳的反应太过平淡,冷汗下来了。他咬咬牙,假戏真做,真的掐了一下烧伤的地方。
这一瞬间的疼痛是实打实的,他浑身打了个寒颤,疼得抽抽。即便是轻度烧伤,但伤势并不是假的。将脸埋进被单里,大明星反而没再发出声音,只是蜷缩在那里,忽然一动不动,只是发抖。
“……”游曳皱了眉头,她有些动摇了,难道是真的疼?
“陆天海?”
大明星没应声。
“……你没事吧,这么疼需要我叫医生吗?”游曳开始信了,上前询问,但手不知道应该放哪里。
陆天海依旧一声不吭,游曳觉得不妙,转身就要去喊人,也不管是不是非法途径进来的。只是她刚迈出一步,背后忽然伸出两只手,一下把她拥了回去。
能清晰感觉到抵着她后背的人身体还在发颤,游曳猛地停住。
“陆天海?”
“别去。”
大明星声音喑哑,因疼痛而带来的虚弱感还没得到缓解。
“你状态不对。”游曳沉声说道。
大明星缩紧了怀抱,已经有点分不清是疼痛所致,还是别的原因让他血流加速,忽然将人往后一带,一起躺倒在床上。
游曳倒是没有挣扎,她更关心的是大明星的身体,“真的很疼,让医生给你开止痛药。”
“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短暂的沉默后,陆天海笃定说了这么一句,而后长出一口气,额头抵着女人的背部重重闭上眼睛,“我没事,就这么安安静静让我抱一会儿。”
昏暗的光线下,耳根的颜色较之皮肤深很多。
“……”游曳更倾向于寻求更科学的解决方法,但始终没有反对大明星的这个选择。
室内骤然安静下来,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游曳其实比对方更贪恋这种温暖,可是她担心的事情一直在增多。昨天是谁袭击了他们,又是谁救了她,甚至于连“救”这个字的定义都无法确定。
半晌,游曳突然吱声。
极轻的语气仿若从来没开过口,却又足够坚定,“我,不想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