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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招爹/下(有一点恶趣味,慎点)

  燕理捧上天子所用金鈚箭。左右却不见有人设置箭靶。良政刚想发问,却见一个内官抱过一只雪白的羊羔来。燕理前去帮忙,在五十步开外,将羊羔脖颈套上银链,再立长杆,把银链另一端圈在长杆上。那羊羔幼小,跪伏在杆旁不敢动,垂着头仿佛病孩一般。良政皱眉:“陛下,莫非要射此物?”
  静止的病羊羔比放在眼前的箭靶还要容易射得。皇帝撑弓比划了一下,道:“正是。射猎,朕已多年未习。”他脸上修道之人的宁静神色仍在,弓弦声却一阵紧似一阵。良政退后几步,等待皇帝先援弓。
  皇帝的臂力果然有所减弱,他双手拉开距离,袖口上缩,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臂。一瞬间良政恍惚:常年清玄修炼的皇帝怎么会在今天忽然想到杀生。但流矢飞驰,比他的思绪更快,只听见风声嗡鸣,与小兽的哀鸣。良政向前方看去,只见羊羔左耳,血流不止。它焦虑且惊恐地站起身来,后腿被银链绕住,正抽动着挣扎。
  皇帝放下长弓:“今应,该你了。”
  良政看向场边,准备叫人给他拿来普通的木羽箭。然而他的目光忽然扫过小粮的脸孔:她难得地敛眉愁目,一手忧悒地抓紧领口,看着那只受伤的羊羔。他多看了她两眼,随即取了箭搭上弓。他双臂精猛神力,沉重的角弓如一弯软韧的柳条,被撑出满月的弧线。只要撒手,带着巨力的箭矢必然贯空而去,杀孽自不可免。
  他双臂稳稳架住,纹丝不动。羊羔瑟缩着不响,身背已被染红。
  小粮也曾经被这样的箭瞄准过。只不过她聪明得可以毫发无伤地逃开。
  风声忽然停下。良政松放手指,小粮但觉耳朵里刺挠着响了一声,再紧忙去看那羊羔时,却已不见踪影,只闻细细的尖叫声窜出了校场。原来箭簇射断了羊羔身上的银链,它又受痛又受惊,自然一窜就没影了。
  皇帝鼓掌:“妙哇。良卿有好生之德,朕感动不已,这第二局当是你胜了。”场外观者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跟着皇帝一起应景地鼓鼓掌。燕修头疼不已,捂着脑袋的时候刚好错过了良政放箭的那一刻。他一抬头,愣愣:“羊呢?”
  韦豹又凑过来:“大殿下爱吃羊肉否,豹可会烧全羊宴了。”
  燕偈看着燕修躲韦豹就像牛尾巴躲苍蝇,多少明白了为什么大哥如此讨厌韦家兄弟二人:也许大部分原因都出在韦公这位言传身教的好父亲身上。
  而场上的皇帝又对小粮背着手笑道:“小粮以为呢。”口气已经像是在征求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意见。
  小粮点点头,把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放下,也笑:“小粮以为不错。这样一来,小粮就可以看第叁场比试了。”
  良政额头跳筋,背过身去,揉着太阳穴假装看风景。
  皇帝一把将他拉回来,兴致勃勃道:“是了,方才那两场,太文,何能显示出我二人当年风范。手搏好,今应,朕说了,你不许相让,不许敷衍,听着没有?”
  良政高大,低头阴沉地看着皇帝:“是。”
  小粮唰唰跳后两步:终于发火了!这下才真的有的看呢。她想了一想,冲刺到燕一二叁所坐的地方偷了一把瓜子,捧在手心准备带过去磕。燕偈着急,起身端着自己面前的雪花酥说:“别走,坐在这吃两块。”小粮迟疑了一下,刚刚伸了小馋猫子手要取一块,忽听见身后场上似乎已经打了起来。燕偈者毁大事矣!小粮连瓜子都抛了,赶紧杀回去看热乎的老男人打架。
  她目不转睛,看着良政铁塔似地抗揍,皇帝这人体格倒也还行,但论纯粹拼体力,大概会被良政扛起来扔进叁里地之外的护城河。皇帝拐了良政膝弯好几下,见他下盘一直稳如磐石,不由奇道:“今应,老虽老了,你下面倒还挺结实。”小粮听了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后面隔了那么老远的韦豹又好死不死全听清了。他又又趴到大皇子椅背上:“想不想知道陛下对良公刚才说了什么?”
  燕修憋得快要惨叫一声站起来和韦豹也手搏一场,但终于还是皇室的素养让他只冒出了虚弱的婉言拒绝:“不……不要。”
  那厢皇帝倒也不含糊,四两拨千斤化去了良政击来的一掌,又对他腰子捣了一下。良政更皱眉,虽然常怀君臣之别的忌惮,但这样的手段实在阴损而且损阳。他手臂有力袭去,而皇帝的手也不甘示弱,一边猛虎下山,一边恶龙过江,两人都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周旋一圈,连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四只手臂扳劲,只比谁先力竭。小粮绕着他们两个飞转,全方位地观察战局。突然皇帝咬着牙说:“小粮,别转了……朕头晕。”
  良政还有力气微喟,只是说:“陛下,这样于龙体不利,不如我们一齐松手。”
  皇帝:“好,朕正觉得吃力。倒数叁二一如何。”
  良政:“好。”
  皇帝:“一。”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整齐的交迭在一起的咵叉声:不论是暗龙纹的前襟,还是黑褐色的衣袍,都尽数崩裂,布料碎片飘扬。小粮也傻了,燕一二叁也傻了,韦豹沉默了,只有燕理,大概和内官们见惯了皇帝赤膊的样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疾跑上来给皇帝披衣服。
  皇帝和良政袒胸对视,两人的眼中都有一分疑惑和九十九分的“你丫?”。皇帝手势止住忧心忡忡的燕理,目光缓缓下移,然后停住。
  皇帝皱皱眉,然后闭上眼睛:“你胸口这,这是什么。”
  小粮站得最近,赶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过去。良政这才想起低头一看自身。
  他酽蜜色的乳头上各咬着一只乳钉,因而乳珠比寻常男人要饱圆,坚立。
  小粮默默抬头,瞳孔地震。
  韦豹在后面只听到皇帝问的那句话,又大声传音过来:“良政他胸口有什么呀!”
  没有人回答他。良政深吸一口气,胸乳起伏。他低头走近皇帝,一改谦卑神色,眼色阴戾且暴悍:“燕钜,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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