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熟悉的气息
顾心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双露在口罩外头的眸子盛着狐疑。
陆季铭毫不客气地戳穿她的疑惑：“给一个有妇之夫送蝴蝶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太太会怎么想？难道美晴没有教过你这些最基本的道德涵养？”
原来，他指的是今晚她托司机给小离带蝴蝶的事情。
顾心阳的脸色微变，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一点一点地捏紧。
她咬了咬唇，语气平静：“原来铭少是用眼睛看人的，那就难怪了……”
难怪连枕边人被换了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陆季铭俊眉微拧。
“没什么，就是觉得铭少有点难伺候，如果铭少是因为担心我会败坏陆宅名声的话，那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说完，她朝他欠了个身：“铭少慢慢吃吧，我先上去休息了。”
“等一下。”陆季铭突然叫住她。
顾心阳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她眼底的薄泪。
她其实不是那么爱哭的人，那天被刘管家打得皮开肉绽她也没有掉半滴眼泪，可他的一句话却直戳她心，让她忍不住热了眼眶。
大概是因为……她在乎他对自己的评价吧。
“怎么？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陆季铭起身绕到她面前。
而她将头垂得更低了。
“像你这么心高气傲的佣人，顾家是怎么留你十几年的？”陆季铭语气依旧满满的嘲讽：“你信么？如果不是因为美晴，你早被我赶出陆家了。”
顾心阳点头，她当然信了。
毕竟在他眼里，她跟陆宅其它佣人一样，只是个佣人而已。
“铭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表现的。”她只想赶紧摆脱他。
陆季铭见她都快要把头低到胸口去了，也懒得再去责备她。
将一只小药瓶递到她面前，他淡声道：“这是烫伤效果很好的修复药膏，拿去擦脸。”
“……”
顾心阳终于将小脸抬高些，怔怔地看着他手中的药瓶。
他特地给她带回来的药膏？
怎么会呢？
见她迟迟不接，他眉头微微一皱：“难道你要顶着这张伤疤脸一辈子？”
“你……”她欲言又止。
似是看懂她的不安，他添了一句：“别多想，我给美晴拿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一瓶。”
原来只是顺带！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特意给她带药膏回来的。
将心里的苦涩压了下去，她伸手将药膏接了过来：“谢谢铭少。”
大概是因为走得太急的缘故，脚下被门坎绊了一下，她低呼着朝他身上摔去。
而陆季铭本能地出手挽住她的身体。
如此低矮的门坎也能被拌倒，这瞬间引来他的反感，俊眉也随之皱得更紧：“顾心阳，你一天不勾引男人就过不下去了么？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招数……”
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熟悉感给顿住了。
本该嫌弃地推开她的陆季铭，破天荒地勾紧了她的腰肢，帅脸不自觉地朝她靠近……
随着这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他那任顾美晴怎么勾引都无动于衷的身体机能，正在一点一点地苏醒过来。
他默默地闭上双眼。
这感觉……真的太奇妙了！
他的气息又何尝不是在引诱着顾心阳，第一次在他醒着的时候离他这么近，她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哪怕只是这样贴近他，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她已经很满足了。
安静的餐厅内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突如其来的铃声不仅炸醒了陆季铭，也炸掉了顾心阳心底的那一点小幸福。
随着他的手臂从她腰间上撤回，她听到他用温柔的声音唤了声：“美晴。”
“老公，我这边马上结束了，你可以过来接我了哦。”为了向朋友们炫耀自己陆太太的身份，顾美晴这一声老公唤得格外娇媚。
“好，我马上过去。”陆季铭宠溺地应允。
挂上电话，他叫住正悄悄往餐厅外头溜的顾心阳。
顾心阳脚步一顿，默默地转过身来。
为了避免尴尬，她率先开口安抚了一句：“铭少，您喝醉了。”
“你说的没错，我喝醉了。”陆季铭朝她迈了过来，俯身在她身上轻轻地闻了一下：“但并不代表着我就能被你这种小技俩迷惑。”
精雕细琢的帅脸，早没了刚刚搂着她时的似水温柔。
“……”顾心阳既是无言以对。
谁让自己那么不小心绊倒在他怀里呢？
“醒酒茶，故意绊倒都只是巧合的话，那你身上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他双眼微眯，沉声质问：“为什么偷偷用美晴的香水？”
顾心阳真的很想告诉他，她身上的香水是外婆亲手调制的大自然香，是她从小用到大的。
是顾美晴为了勾引她，用了她的香水。
可想到小离，她忍住了。
“立马把它擦了。”陆季铭冷冽地扔下一句，大跨步地出门了。
车子驶出去许久，陆季铭仍旧没有从刚刚的奇异感中缓过神来。
虽然顾心阳偷偷用了顾美晴的香水，可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他对她产生反应的真正原因。
难道是他今晚喝醉了的原因？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在顾美晴飞扑入自己怀中时，他特地用刚刚搂顾心阳的方式亲昵地搂住她，并将自己的帅脸贴近她，轻轻地闻着她的气息。
同样的香水，同样的好闻，却也仅仅只是好闻而已。
而他的身体，一如即往的沉睡着。
顾美晴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疏离的陆季铭会如此亲热地将自己拥入怀中，顿时欢喜不已。
更在同伴们羡艳的目光中，赚足了面子。
“老公，没想到你真的来接我了。”
“走吧。”将心底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陆季铭牵着她上车。
难得陆季铭愿意跟自己亲热，顾美晴全然不顾前座的司机在场，窝在他怀中撒娇：“季铭，刚刚我闺蜜们问我俩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了呢。”
陆季铭不习惯被人这样粘着，体内渐渐地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不着急，等你习惯了陆家的生活再说吧。”
顾美晴很想说自己不需要习惯，又担心太主动不好。
只好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嗯，我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
路灯透过车窗，在他绝美的面庞上勿明勿暗，顾美晴痴痴地望着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快嫁入陆家。
车子经过一家灯火通明的百货门前时，她赫然发现他的衣领上挂着一根女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