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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我只能说你活该

  万怡府酒店。
  堵了一路的车,林款款赶到时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萧长勤那一桌在二楼,背靠高楼大厦的美景。
  他抬眼便瞧见林款款的身影,正在到处找人。
  “她来了。”
  说完,萧长勤冲远处的林款款招手,她松了口气,边走边整理自己的仪容。
  她特意带了淡妆,气质温婉可人。
  走到萧长勤身边,林款款显露含蓄的笑容,缓缓侧过目光,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女人。
  她也同时站起来,没有林款款想象中的严厉刻板,反而是个眉眼柔软的女人。
  “这是款款。”萧长勤拉住林款款的手,又向她介绍自己的姐姐,“这是我亲姐,时纹。”
  “你好。”时纹伸出手,她爱屋及乌,看着林款款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小勤经常跟我说你,果然长得很漂亮。”
  林款款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随即也热络起来,接住时纹的手,“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迟了一会。”
  见家长本来就是一件严肃端庄的事情。
  迟到是大忌,她本以为时纹会怪罪,再不济摆个脸色也是正常的。
  可时纹包容心很强,不仅没有刁难,反而格外热络。
  “喜欢吃什么?”她将菜单递给林款款,“你来之前我们点了些,先填填肚子,还想吃什么尽管点,小勤今天请客。”
  “姐,”萧长勤撇了撇嘴,“应该你请我未来老婆吃饭才对。”
  林款款紧张了下,“怎么能让姐姐破费。”
  “别理他,他从小到大都这样。”
  “我哪有?姐你别乱说我的坏话。”
  “我还没说你小时候掉泥坑的糗事呢。”
  萧长勤一拍桌子,“姐!”
  时纹掩嘴笑笑,看向林款款,“待会我仔细跟你说说他小时候的事。”
  她附和应道,“好啊,正好觉得好奇呢。”。
  时纹人很好相处,多聊了几句两人便亲昵起来。
  饭吃饭一半,他们就其乐融融的已经像是一家人。
  中途时纹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面上有些为难,尤其是对林款款,“款款会不会介意跟我老公一块吃个饭?”
  萧长勤抬起下巴,一口将面咀嚼完咽了下去,“姐夫?”
  “我也是才他们就在楼上吃饭,正在帮我老公家里的小侄子相亲,刚好一起坐坐,认识一下。”
  “行,你们结婚这么久,我连姐夫的面都没见过。”
  既然时纹这么说了,萧长勤也愿意,林款款便没有理由拒绝。
  他们乘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萧长勤时不时替林款款摆弄头发,说两句甜言蜜语逗她开心。
  “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我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走在路上,时纹欣慰的冒出一句。
  萧长勤更得意了,揽着林款款的腰不放手。
  时纹去开门。
  他跟在后,小声嘀咕了句,“真的胖了。”
  包间内的气压极低。
  和他们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桌上的菜也未动,没人说话,各自沉默着。
  林款款走在最后,视线都被萧长勤的身子挡住,只听时纹说了句:“这位就是田小姐吧?”
  椅子被拉动,有人站了起来。
  一道甜腻娇羞的女声响起,“姨姨好。”
  萧长勤被时纹拉了一把。
  他走上前,林款款周围才宽阔了些,她吸了口气,掀开眼皮,从前面两人站着的缝隙看进去。
  “这是我弟弟,小勤。”
  光影环绕,主座上的男人随之站了起来,哪怕心情不好,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款款的目光顿时变得狭窄。
  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悄然降临,和刚才见到时纹是一个感觉。
  这熟悉感并没有让她愉悦,反而像突然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回声的下坠着。
  待男人的声音响起,她则直接被打入了无尽地狱。
  “快坐吧,正好一起吃个饭,”说着,他拉起身旁的人,介绍道:“这是小侄,谢顷河。”
  包间内适宜的冷风吹在林款款身上,宛如一条冰川,铺天盖地的将她包裹。
  双脚顿时长在原地,生了根,结成死结,动弹不得半分。
  当下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掉头跑掉。
  可脚下还未先动起来,时纹便拉着她,暴露在一众人眼前,“忘了说了,这是小勤的女朋友,刚才一起在楼下吃饭呢。”
  好了,林款款知道,这下一切都完了。
  那漫长的死寂,度秒如年。
  她那张温婉贤淑的面具正在寸寸被撕裂,被谢顷河的目光撕裂,被谢亭午的质疑撕裂。
  他们的眼神像一束刺眼的追光灯,而林款款是站在灯里的人。
  这个房间忽然变得荒谬无比。
  包养她的男人,竟然是她男朋友的姐夫。
  而全场最无辜的女人还不知道,她弟弟的女朋友,肚子里正怀着自己老公的孩子。
  上帝制造了这场恶作剧,大概只等着这一刻,开怀一笑。
  什么都不知道的三个人看了看对方。
  时纹先开口,“怎么了?你们俩叔侄跟见了鬼似的。”
  何止是见了鬼,简直比见了鬼还恐怖。
  谢顷河的不悦在见到林款款那刻已经都不算什么了。
  没有什么比现在瞒住他们的关系更重要了。
  “没,”谢顷河字句迟钝,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就是,见到熟人比较惊讶。”
  林款款像是刀架在了脖子上的犯人。
  “熟人?”时纹惊了一声,回看了林款款一眼,“你说款款啊?”
  “嗯。”
  不愿意解释太多,谢顷河坐下,瞟了眼谢亭午,“林小姐,也是电视台的。”
  他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林款款惊出一身冷汗,只怕他会在萧长勤和时纹的面前,拆穿她和谢亭午的关系。
  好在谢顷河还没有她想的那么残忍。
  谢亭午此刻也回过神来,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先坐吧。”
  那顿饭林款款犹如被黏在案板上的鱼肉。
  多坐一秒,就多一份惶恐。
  除却时纹外,这里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她忙着张罗谢顷河的相亲,一门心思都在撮合他和那位田小姐。
  为此,还拉出林款款和萧长勤,将他们的恋爱经历说了一遍。
  林款款什么都听不见,虚汗蒸了一背,最终熬不住这份强压,松开了萧长勤的手,颤声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间。”
  慌忙从那个房间出来。
  她像是逃过了一场浩劫。
  顾不上还带着妆,林款款用冷水洗了把脸。
  喉腔内一阵阵酸楚压不下去,她扶着洗手池,干呕了几下。
  冷静的那段时间走的太快了。
  快到有人站到了门口,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谢顷河将声音压到最沉最低,“我叔叔说让你走。”
  那句话扩散到林款款耳边,有了回音,像音波般撞击着她的大脑。
  她慌不择路地冲出去,拉住谢顷河,哭诉着,“我真的不知道萧长勤的姐姐是时纹,如果知道,我不会过来的。”
  想了想,她改口。
  “如果知道,我根本就不会,”
  “不会什么?”谢顷河甩开她,“那些装可怜博同情的话,我可听不下去,我只能说你活该,真正可怜的人是我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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