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孙美宝轻蔑地说:笑话!我爸来找容溪哥哥,还用预约?
  孙虔礼闻言皱紧眉头,不悦地说:美宝,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你的教养呢?
  爸,我知道错了,我们赶紧去找容溪哥哥吧。孙美宝乖乖认错, 却暗地里瞪了傅年一眼。
  孙虔礼没搭理她, 温和地看向傅年, 笑着说:你是容溪新招的助理吧,美宝的性格骄纵了一些, 你别放在心上。
  傅年笑了笑,说:孙先生言重了,孙小姐什么身份,性格骄纵些也是正常,像我们这些普通的打工族, 受点委屈是常有的事。不过还请孙先生见谅,尽管您身份尊贵,出于我的职责,我还得先跟容总请示一下。
  傅年的话虽然句句伏低做小,却真正夹枪带棒,听的孙虔礼脸上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做一行就该守一行的规矩,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
  多谢孙先生体谅。倒不是傅年爱找事,孙美宝一开始说话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孙虔礼也没觉得不妥,直到孙美宝话说完了,他又开始演好人,这分明就是打一棒给个甜枣。在傅年看来,这孙虔礼的虚伪比孙美宝的骄纵还惹人厌。
  傅年转身走向傅年的办公室,隐隐听到孙美宝在说话。
  爸,您见容溪哥哥什么时候这么麻烦过,我看就是这人不识抬举。
  美宝,如果你以后还是这副性子,那我就直接送你出国,好好让你在国外锻炼锻炼。
  傅年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说:容总,孙小姐和他父亲来了,说要见你。
  容溪手上的动作一顿,说:让他们在休息室稍等,我马上出来。
  傅年好奇地问:容总,这孙小姐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你似乎有些怕他。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淡淡地说:宁城副市长。
  傅年一怔,随即苦笑着说:原来是政府部门的人,怪不得。
  傅年,我知道你表面看上去对谁都温和,其实自尊心比一般人还要强,但要想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活着,有些时候该软的还是要软,否则你很容易吃亏。
  傅年面色复杂地看着容溪,说:容总,我怎么感觉你很了解我,我们之前有交集么?
  没有。容溪错开目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傅年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来到两人近前,说:两位请休息区就坐,容总手上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需要处理,稍后就来。
  孙虔礼点点头,笑着说:公事要紧,不着急。
  孙美宝得意地勾起唇角,说:我就说容溪哥哥不可能不见我们。你去,给我爸泡杯茶,给我泡杯咖啡。
  孙虔礼眉头皱起,脸上的温和消失,严肃地看着孙美宝,说:美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这么没教养,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妈给你办签证。
  孙美宝撒娇地挽住孙虔礼的手臂,说:爸,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了,您千万别把我送出国,我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得靠自己,那怎么成,我可受不了那份苦。
  傅年不再理会孙家两父女,转身来到吧台前,分别泡了茶和咖啡,随后端着放到两人身边。
  与此同时,容溪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微笑着打招呼道:孙伯伯,您来我这儿,还让您等,真是不好意思。
  孙虔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和地笑着说:容溪啊,好久不见了,快过来坐。
  容溪看了看旁边的孙美宝,选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说:孙伯伯,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如果有事,您让秘书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开车过去向您报道多好,还得劳烦您跑这一趟。
  咱爷俩好久没见,我原本想着晚上叫你到家里一起吃个饭,只是临时接到省里的电话,让我去开常委会,所以就抽中午的时间,跟你一起吃个饭。
  容溪看向傅年,说:你定一下德泉饭庄,我要和孙伯伯过去吃饭。
  孙美宝插话道:容溪哥哥,我知道你忙,就提前订好了位置,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还是美宝想的周到。孙伯伯,那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吧。
  孙虔礼起身说:好,那就走吧。
  傅年见状连忙问:容总,那定好的粤菜怎么处理?
  打包回来自己吃吧。我会叫乔兰过来,你不用跟着了。
  傅年一怔,看向一脸得意的孙美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那就谢谢容总了。
  容溪察觉到了傅年情绪地不对,可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等他应酬完以后,再
  想到这儿,容溪不禁一愣,他似乎越来越在乎傅年的感受,甚至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来看待。
  容溪哥哥,容溪哥哥
  容溪回神,说:抱歉,有些走神,我们走吧。
  看着三人一起走进电梯,再看看桌上动都没动过的茶和咖啡,傅年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自嘲地说:傅年啊傅年,明明是生活在泥里的人,偏偏想要去跟天上的云朵较劲儿,你还真是自不量力的很啊。
  傅年将桌上的茶和咖啡,咕咚咕咚的全部喝完,端着到吧台前清洗干净,这才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开车来到订餐的粤菜馆,傅年径直走向前台。
  服务员见他进门,连忙上前招呼,说:先生用餐吗?
  我之前打过订餐电话,是过来取餐的。
  服务员笑着说:那先生随我来,请问您留的姓名和号码分别是?
  我姓傅,号码1333154。
  服务员查看了订单,说:先生请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傅年看了看餐馆的环境,问:请问我能换成堂食吗?
  可以,先生可以选个位置坐下,我为您布置餐具。
  傅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说:就那儿吧。
  好,先生稍坐,我去取餐具。
  傅年走到窗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看着,其实他没吃过粤菜,看着菜单上清汤寡水的,一看就不合口味,只是这家的粤菜价格不菲,订的餐也不能退,他只能硬着头皮吃。
  傅年拿出手机,想给宋桥打电话,可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管理酒店,又不想再打扰他。傅年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人名,不禁一阵苦笑,他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陪他吃饭的人。
  傅年叹了口气,打开了几天没玩的游戏,刚一上线就收到了邀请信息。傅年一看是肖琦,就点了进去。
  傅年哥,你吃饭了吗?
  正打算吃,你吃了么?
  还没,正在犹豫吃点什么。
  傅年一怔,随即问道:你们学校就在华光路上吧。
  是啊,怎么了?
  我给你发个位置,你直接过来吧,我正好在这边吃饭。
  好啊,我现在就过去。
  傅年退出游戏,打开微信,给肖琦发了位置。刚刚失落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许,他打开菜单看了看,又点了一个菜。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不舍的,但今天他想花钱。
  等了十分钟,预定的菜刚端上来,肖琦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傅年。他笑着走过去,说:傅年哥。
  傅年向他挥挥手,笑着说:菜刚上你就来了,快坐吧。
  肖琦在傅年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说:傅年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这里离嘉华挺远的。
  容总说想吃粤菜,我就在网上搜了搜,都说这里还不错,就定了这里的餐,结果容总临时有应酬,不能吃了,所以我就来了。托容总的福,我也尝尝粤菜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肖琦顿了顿,说:这些确实是大哥喜欢的菜。
  快尝尝,我这是第一次吃粤菜,也不知道地道不地道。
  肖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尝了尝,说:嗯,这白切鸡的味道不错,挺正宗的。傅年哥,你快尝尝。
  傅年应声,也夹起一块鸡肉尝了尝,说:味道还可以,但我还是吃不惯。我喜欢湘菜、川菜,还是麻辣鲜香的味道更适合我。
  傅年哥如果喜欢吃湘菜川菜,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那里消费不高,味道还正宗,每天都得排好久的队才能有位置。
  傅年一听来了兴趣,问:是吗?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学校后面的一个巷子里,只是那里店面小,环境差点,但胜在味道好,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去那儿改善伙食。
  环境不环境的无所谓,只要干净卫生就行。
  那改天我带傅年哥去尝尝。
  别改天了,就今天晚上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行,那咱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不过我得多叫一个人,这人你也算认识,就是经常和你打游戏的宋桥。
  好啊,正好咱们三个还能一起上分。
  哎,这主意不错,这个赛季我都还没打到王者,今天得好好冲一冲。
  没问题。就咱们三个的技术,上王者是轻而易举的事。
  傅年和肖琦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心里的郁闷散了个七七八八。和肖琦分开后,傅年直接开车回了公司,把车停好,索性在车里看起了日记。这次他没有按照日期来,而是选择了他爸妈去世前后的日记来看。
  他爸妈出车祸之前,爷爷的日记几乎都是他日常处理的事务,详细、琐碎。可自从那场车祸后,爷爷的日记就简单了许多,往往只是寥寥几笔。就是这简单的屈指可数的几行字,让傅年感受到爷爷心底浓浓的悲伤,不禁让他热泪盈眶。
  傅年擦擦眼泪,正打算继续看,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低下头看了看,是容溪的电话,随即看向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迟到了,迟到了!傅年慌慌张张地正准备下车,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走了过来,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他走的不快不慢,来回转头看着两边车辆的车牌号,似乎是在找车。
  傅年皱眉,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对劲。这是嘉华的总部,地下停车场是专供内部职工使用,每个人几乎都有自己固定的停车位,没人会像他这样找车,除非是外来人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傅年小心地锁好车门,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随即打通了一层保安的电话,小声说:喂,保安部吗?地下停车场进了个奇怪的人,我怀疑他想偷车,你们赶紧下来看看。他现在在A区,身上穿着一身黑,还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
  那边的保安还是很靠谱的,听了傅年的描述,连忙抄起电棍,乘坐电梯就下了楼。而就在保安往这边赶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傅年所在的车前,他顿住脚步,眼睛直直地看向车牌号。
  傅年连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紧张地打开相机,尽量近得去拍照片,好在容溪的车都贴了特殊的车膜,在车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而在外面却完全看不到车里,所以那个男人根本不清楚车里是有人在的。
  眼看着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傅年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紧张地拿着手机对准他,录着视频。男人左右看了看,待确定没人后,伸手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贴在驾驶座的把手上。
  傅年一看不对,唯恐他利用别的手段打开车门,连忙按下了汽车的防盗警报。一时间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回荡着警报的声音,吓了那个男人一跳。还来不及将东西取下来,就听身后一声大喝:谁,你干嘛呢?
  见男人想跑,傅年来不及多想,猛地打开车门撞了上去。男人当即被撞倒在地,看向傅年的眼神满是惊讶。男人爬起来,转身就跑,傅年连忙下车,追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锁好车。
  只可惜男人跑得太快,他们又被突然开出来的车拦了一下,也就没追上。
  保安队长林奇来到车前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降下,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三人眼前。
  男人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你是那个部门的?怎么这个时间开车出去?
  不待男人回答,后面的车窗也落了下来,孙美宝从车里探出头来,说:怎么回事,市政府的车你们也敢拦?
  林奇连忙看了看车牌,讪讪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小姐,我刚才在抓偷车贼,没留意看您的车牌,真是不好意思。
  偷车贼?哪儿呢?孙美宝四下看看。
  林奇老实地回答:我们正追呢,您的车突然开过来,就这么一拦,那人就跑了。
  你什么意思?你
  美宝!孙虔礼厚重的声音响起,吓的孙美宝一缩脑袋,瞪了林奇一眼,说:老张,开车。
  张林应声,车子缓缓启动,扬长而去。
  傅年气喘吁吁地回到车前,拿起手机想给王耀打过去,却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容溪竟然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好在他够警觉,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林奇看看走远的汽车,转身朝着傅年走去,气喘吁吁地问:傅年,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傅年一边给容溪发消息,一边说:我的眼睛又不是扫描仪,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我怎么可能看得清。
  你说这停车场的入口不仅有安全闸,还有兄弟们看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傅年缓了口气,说:林哥,这停车场装了不少摄像头,我建议你去查查,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今天是我在车里,所以容总的车才没被偷走。如果真的丢了,就算把咱哥几个卖了也赔不起。
  成,我这就去。那个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不过你也得留点心,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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