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人心涣散
我们两拨人除了朝着同一个目标在前进之外,其他的时间,尽量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的好日子不会持久多久的,等他们的“食物”吃光的时候,就该是我们危险的时候了。
但他们现在人心越来越涣散,怕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我们更得提放着点。
躲过大雪的很多饥饿的动物,就该出来觅食了。而我们,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所以,夜晚的守夜,一刻也不能松懈。
还和之前一样,楚云飞安排人轮班守夜,我们有帐篷和保暖袋,能舒服一些,他们就只能抱团取暖了。
进帐篷的时候,我看到几个家伙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见我看他们,又赶紧不说了。
我装作没看见,兀自进了帐篷。
从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他们在密谋的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很可能是针对卡鲁的。
他太自私太不把这些人的人命放在眼里了,他们早就起了造反的心思。
而他们背着楚云飞,看样子,楚云飞还站在卡鲁那一面。
既然跟我们没关系,那我自然也是懒得去管了。他们窝里斗最好了,人数越少,对我们越是有利。
而卡鲁呢,默默闭着眼睛,不要以为他真的再睡觉,像我们这样的,哪怕睡着了,也比普通人清醒的时候警惕一百倍。
到了后半夜,那些人开始行动,他们太鲁莽了,计划的一点也不周全。
可以说,就是一群去送死的主。
只听得几声闷响,估计那几个人已经嗝屁了。
然后,就听见楚云飞的声音,惊恐中带着不安,“这……卡鲁,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群王八蛋,竟然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混蛋,真是混蛋……”
一脚一脚,踢在几具冰冷的尸体上。
卡鲁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早就对我不满了,还有你们。”
噗通。跪地的声音。
楚云飞连连讨饶,“没有,我绝对没有,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也是啊……”
“是啊是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为自己辩解。
卡鲁依旧不咸不淡地说,“我的实力,你们是见识过的,我的恐怖,你们也是见识过的,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和底线,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
“是是是,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楚云飞的声音。
脚步声。
卡鲁的声音再度冰冷,“以后,别再我面前耍小把戏了,太幼稚。”
楚云飞粗重的喘息声。
“是。”他不敢说不,他的那点小心思,全被卡鲁看的透透的。
卡鲁很坏,他也很坏,既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就索性开门见山,不要藏着掖着。卡鲁不喜欢耍小心机的人。
“这几具尸体,马上清理掉。”卡鲁说完,盘腿休息。帐篷上,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彷佛看到了一双诡异的眼睛在帐篷后向我窥视,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知道我在关注这一切。
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的一切。
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动。
翌日,熊小云发现对方又少了几人,问我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撒谎说,“昨晚有几个家伙出去找吃的,没再回来。”
熊小云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再问。
有些事情,我不愿意让她知道,太肮脏了。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翻第二座山头,这第二座山头比第一座险峻、也更难,但只要翻过这个,第三座山头就容易多了。
我们面临的问题不再是体力、食物等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而是面对数百米高的悬崖,我们该如何上去?
想要翻过这座雪山,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只有从这里爬上去。
没有任何的攀岩物品,周围都是冰茬子……
冰茬子,这些倒是可以作为脚踏的地方。
事实证明,卡鲁也正是用这个方法上去的。
只是,这些冰碴子很滑,而且有的比较细小,无法承受那么重的力量,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只怕很多地方的冰碴子就会被踩断。而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这些冰碴子实在是太锋利了。
我将皮带抽出来,并让阿斌卡克木和老四分别把腰带都截下来,然后连接成一条长绳,在每个人的腰上缠一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有人落单,或者掉下去的可能。
楚云飞见我们这么做,他也要求他的随行们这么做。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自保,都把希望寄托在强大的卡鲁身上,可卡鲁压根没有带他们的意思。
楚云飞的脸,别提多难看了,估计他心里把卡鲁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卡鲁是第一个上去的,他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百米高的悬崖,几分钟就爬上去了,那样子,跟电影里的超人一样。
我提醒大家做好准备,然后我们也开始往上爬。我打头阵,熊小云第二,卡克木第三,老四第四,最后一个是阿斌。因为绳索不够用了,所以阿斌没有跟随我们一起,而他选择留在最后,可以照应其他人。
卡克木和老四就是纯靠体力和耐力往上爬,很艰难,再加上冰碴子实在很滑,没走几步,他们就要脚底打滑一下,但好在我在上面能稳住。
我们的攀爬速度虽然很慢,但在精力了千辛万苦后,终于也是爬上来了。
最后一队是楚云飞的队伍,只见他们迟迟不肯动身。
我们也没管他们,将腰带解了,盘点了一下物资,没缺少什么。
卡克木和老四熊小云在一边休息,我和阿斌眺望着远方。
站在高处俯览雪山,真是美丽又壮观。如果不去考虑哪些恶劣的环境的话,这地方真可称得上是人间仙境。
只是,这仙境也太血腥,太残忍了一些。
山谷下,有几个人突然改变主意,解开腰带,撒腿就跑。
他们不想跟着去送死,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很正常。换成其他人,在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之后,肯定都会想着逃离这里。
就连楚云飞,也有那样的念头。
只是,那两个人还没跑几步,一道黑色的影子,“唰”的一下,从百米高的悬崖上,纵身跳了下去,一手抓住一人的脖子。
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两个人的脖子被捏断的声音。
咔嚓一声。
熊小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这……这个老外也太变态了,人家想走还不让人家走,还要把他们杀了,人命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
“蝼蚁。”我说。
当一个人站在山巅上的时候,站在山脚下的人,不就是成了蝼蚁吗?
只不过,有的人不会轻易取蝼蚁的性命,毕竟蝼蚁也是生命,而有的人,十分享受杀蝼蚁的过程。
他们认为,不服从的,就该死。
也是这些人自作自受,明知道是在拿性命在堵,却还是要去堵。
可以说,他们都是死得其所。
“我虽然看不惯楚云飞那副嘴脸,但实在无法做到坐视不理,可惜我没那个能耐,不然,我一定要让他尝尝随意践踏人命的滋味。”熊小云愤愤不平地说,其实是在给我传话。
我深吸一口气,对她说,“如果你真的有一天有那个能力了,你肯定不会那样做的。”
“为什么?”
“日后你会明白的。”我没有跟她去解释那些,实在是,这其中的东西太复杂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去体会,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永远都是别人的感受。
熊小云叹息一口气,似乎很无奈。
她不忍心在看下去,选择到一边去透透气。
楚云飞他们在卡鲁变态的威胁下,不得不咬着牙往上爬。
失去了那两个人,他们的队伍,除去卡鲁,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
二十个人,只剩下六个,这其中也包括曾经被我和阿斌捉来打探消息的那个。
他真是运气好,能力不行,但却侥幸货到了现在。
那家伙几次暗示想加入我们的队伍,被我拒绝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生存,你就必须有能生存的技能。就像那个家伙,他没本事,可是他头脑聪明。
优胜略太,大自然向来如此。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有一个家伙脚底打滑,不小心掉了下去,被锋利的冰刀戳出诺大的血窟窿。
其他的人吓的瑟瑟发抖,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这么冷的天,一个个却额头直冒汗。
卡鲁在他们体力耗尽之时,才选择出手。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不管这些人的死活,而是要将他们的体力耗尽,让他们没有逃跑的可能。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走吧。”眼看着他们快要上来了,我们也没必要再看了,我便对阿斌他们说。
楚云飞他们被卡鲁像拎小鸡一样拎了上来,一个个吓的哭爹喊娘。
想想第一次见楚云飞时的样子,那么嚣张,那么不可一世,那么的自大,而如今,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影子。
物欲熏心啊!
物欲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