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攻略两个病友 第68节
雾气里有一道身影闪过,乔孜见状一把拉起孟潮青:“跟我走。”
“腿没事?”
乔孜面无表情拍在他的伤口上,恶狠狠道:“腿有事你能怎么办?还不是求着我给你治。没有下一回了,下一回我要看着你疼死。就跟杜宜修一样。”
他失笑,擦过嘴角的血反手将乔孜抱起来。
“跟着雾里这道身影。我有预感,他是去增援的。”
孟潮青闻言把她抱紧了点,鸦青的眼睫上水珠滚落氤氲视野,光听声音,那一刹没有着落的地方忽然又充实起来。
浓雾里那道白色身影时隐时现,慢慢叫孟潮青赶上,最后一步剑光撕开了雾气。
啪——
空白的面具砸落在地,雪白的飘带应声跟着断了,青丝如瀑,那人下意识捂住脸。
白衣广袖拂过,下一秒漫天的纸钱若蝴蝶翩翩飞来,遮天蔽日。
“你是谁?”
纸钱纷纷碎成粉末,四下鼓声响起,随之一道红衣身影砸了过来,温热的血洒了孟潮青一脸。
九夷趴在地上,痛苦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如纸,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口子,看到他抱着乔孜时泪流不止。
“潮青救我咳咳,你怎么在这儿呢?”
乔孜见她遍体鳞伤,嘶了声忙把系统奖励的紧急急救包用上去。孟潮青眼神一暗,提剑挡住密林里飞来的纸片。
剑身被刮出尖锐的鸣声,刹那间火星燃烧,转瞬间无数纸片扑来,鼓声阵阵,激荡心神。
“小心。”
“这里有很多人。”
“他们躲起来了!”
九夷说一句话便要吐上一口血,如今襟口粘稠的不成样子,浑浊的眼对上乔孜,那只僵硬的手摸索着盖在她的手背上。
“我是不是要死了?”
乔孜摇摇头,安抚道:“你不会死,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系统的急救包用完后九夷堪堪吊着一口气。
她笑了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变得格外模糊,浑身冰冷,视线梭巡着寻找那一抹白色身影。
“乔竹,乔竹你低头。”九夷道,“我、我看到那个人了。”
乔孜望向四周,警惕地俯下身子。
“是万疏君。”
乔孜一怔,怕自己听错了,忙问:“你说什么?”
九夷闭了闭眼,声音愈发小:“你千万要小心。”
小心万疏君?
乔孜来不及细想,地下一阵涌动,蓦地土腥味浓郁至极,她眼疾手快拉着九夷往左边翻过去。
嘭的声,方还躺着地方泥土已经炸开,一具暗红的棺材破土而出。
随着棺盖翘起,那夜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是饿鬼!
无处不在的鼓声退去,寂静无比,乔孜拔出刀额上直冒汗。
四下雾气蒙蒙,孟潮青竟也跟着不见了!
她不敢出声,一面小心翼翼将九夷绑在身上,一面心里念着昨夜孟潮青给的咒语,脚踝上的红绳微微有光。
倏而平地一阵风,黄叶翩跹,身后一段木枝落在小医女的肩上。
乔孜微微愣住,抬手摸索着,那人静静站着,身子秀挺,白衣如雪。
当她转过身时他也跟着转身。
木枝还在她的肩上,乔孜屏住呼吸,抬手抓住,慢慢跟着他往前。
短短一截路她走了很长时间,散落一地的纸钱盖住九夷的血。
不远处是多年前地动后裂开的崖缝,白衣的傀儡抬着轿子静候在前。
他收回木枝,为她让出一条路。
乔孜缓缓与他擦肩而过,余光里只见那一张空白面具盖住脸,看不清究竟是何样貌。
走吧。
他抬起袖子,为她指明方向。
瘴气袅袅升起,还有几步之遥。
“咳咳。”
背上的女子咳了几声,乔孜的心猛然坠落。
身后疾风掠过,八只饿鬼扑咬而来。
九夷吃力地睁开眼,那一刹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斜着身子连带乔孜与她一道歪倒在地。
“小心!”
浓郁的雾气流淌如水,鼓声起,孟潮青屏息一剑斩破阵眼。
刹那间气浪扩散,梧桐林中大雨倾盆。
白衣的傀儡眨眼间便碎的四零八落,那引乔孜出来的白衣人跟着消失不见了,地上面具碎成粉,风一扬簌簌落到崖缝里。
“你不用、不用管我。”
崖缝边缘九夷被乔孜的腰带勒的喘不过气,一点一点解开后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腐臭味如今无处不在。
她看着乔孜一刀砍死一个,手抖的越来越厉害。
对上最后一只,乔孜快拿不稳手里的刀,粗喘着恐惧上了心头,逐渐模糊的视野里越来越黑暗。
直到刀脱了手,乔孜才抬头看去,头顶的崖缝正在开裂,她望着滚落的小石子后知后觉。
“乔竹!”
“潮青,不要,不要下去。”
(下接番外,手动跳过)
第78章
辛夷山有座狐仙庙, 具体位置就连辛夷这个满山乱窜的人也说不清楚。
“我爹说……好像在山后头的一棵大树边上。”
“这么多树,说了跟没说一样。”
“难不成你们还真要找过去?都入夏了,仔细草里有蛇。”
……
几个人在荷塘里摘了半天莲蓬, 近午时, 天愈发灼热, 船到岸边两个少年就立马跳下去,跑的飞快, 逃命似的。
杜宜修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于是老老实实背着装满莲蓬的竹筐下船栓绳子。
小船晃晃悠悠,辛夷骂骂咧咧抱着剩下的荷叶跟在他身边,树影连片, 不远处就是碧青的小竹屋, 新换上的茅草极为厚实, 鸡栖于树,趴在水缸里的狗一听脚步就猛扑过来。
“啊啊啊!快把它弄走。”
辛夷躲在杜宜修身后直跺脚:“我新衣裳不能被它咬到,不然你赔我!”
小村姑今天穿着一身枣红色短衫布裙,绣了几朵小白花, 头上也缠了一方新的布巾,特意捯饬过。
杜宜修知道她这是打扮给谁看的,把狗按住, 回头讥笑道:“疏君在水边接他姐姐去了, 到时候阿俏姐姐一来, 谁看你的衣服, 咬就咬吧。”
“你是人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辛夷果然怒了, 气的推了他一把。
杜宜修站的稳, 反倒是她抱着东西往后直仰。
啪嗒一声, 怀里的芙蕖、圆叶都掉在脚边上,她瞪着一双圆眼嘴角垂下,要哭不哭的,越看越委屈。
“逗你的,你今天也很好看。”
杜宜修弯腰把她那一把花叶抱住,伸出一只手。
“我拉你起来。”
“不稀罕。”
她一咕噜爬起,闷声往前冲,临到门口又被门槛绊栽倒,刺啦一声,衣裳总算给刮擦破个口子。
屋里闻声探出两个看热闹的人。
望着她一耸一耸的肩,宋雅生小跑着把人扶起,一面走一面笑道:“怎么走个路也摔了,这下脚踝要肿,等会咱们出去你就只能给杜宜修的大黑狗看家了。”
辛夷不说话,宋雅生尴尬地望着她身后沉默的少年,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不过他还是干巴巴笑了声,安慰道:“先喝口水,如今要到日中,疏君跟姐姐料想着也要到这儿,他们或许有药给你敷一敷。”
万疏泉瞧了瞧天色,估摸着道:“照理说早该到了,别不是路上出了事。”
“你长兄比我们几个都厉害,能出什么事。”
万疏泉摇摇头:“遇到蛇可也说不定,夏日山里头毒蛇多,再等上片刻我就要出去找一找了,你们几个跟我一道。”
宋雅生应了声好,杜宜修看了他一眼,转身把柴门虚掩着,最后进屋。
嘶哑的蝉鸣响彻空林,后山绿浪重重,暖风一扫枝叶间皆是飒飒雨声,落下一二分清凉。
多少年前的羊肠小道今朝隐没在纵横交错的藤蔓间,杂草半人高,一根木棍在前敲敲打打,两个人小心翼翼走在后面。
“后山的路真不好走。”背着药筐,乔孜气喘吁吁,手抓着万疏君的袖子,长叹一声。
“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