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6：遇害的妹妹
无序低头看着怀中的黑猫，在大马路上一步步走着，既然决定要养了，就必须先弄清楚饲养的方法。
走在逐渐被黑夜笼罩的街头，无序叹了口气。
“为什么跟昨天走的路线不一样？御坂提出询问。”
走在旁边的御坂妹妹说道。她不时看着无序怀里的黑猫一让无序忍不住想要同情她。因为磁场的关系而被猫讨厌的御坂妹妹，其实明明很想抚摸黑猫，但为了体谅黑猫的感受，只好不断压抑自己的感情。
“啊，我没有要直接回家啦，我要先去买本书。”
“你想要的是关于饲养猫的书籍吗？御坂再次确认。”
“御坂再次重申，不尊重猫的生命，将会背负上器物毁损的罪名，御坂提出警告。”
御坂妹妹以不带感情的眼神望着无序的脸
“你生气了？”
“御坂没有生气。并不是你没有直接参与，就可以当作没自己的事，御坂在此提醒。如果明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却又置之不理，你也要负起责任，御坂提出客观的意见。”
“你生气了？”
“御坂没有生气。但是，只要自己不犯法，怎么样都没有关系，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御坂在此开导。以常理而论。”
“啊——”
无序以嫌麻烦的口气说道。
“书里面写的内容有错，那该如何是好？所以还是应该由知道怎么照顾猫的御坂在旁提出建议—〡”
边走边谈，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大型连锁二手书店的店门前。无序看着怀中的黑猫，思考了一下。
“啊，糟糕，抱着猫进店里好像不太好？”
“……不必说得这么拐弯抹角，御坂不会答应帮忙照顾猫的，御坂事先声明。”
“……因为身体内产生的磁场会让猫讨厌吗？不过不试试的话怎么会知道，吃我这招，猫咪飞弹！”
无序对着身旁的御坂妹妹，在预期她会伸手接住的前提下，将黑猫轻轻抛了出去。当然，以猫的反射神经与运动能力来说，就算没有接住，它也绝对可以漂亮着地。虽然如此，但御坂还是如同无序所预期的，反射性地伸出了双手。这就是动物爱好者的悲哀天性吧。
御坂妹妹正想要出言抱怨时，无序已经闪身走进了书店。
“真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经让他做出这种投掷小猫的动作？御坂独自喃喃自语。”
御坂妹妹独自一个人站在被夕阳染红的学园都市中，淡淡地说道。
黑猫感受到御坂妹妹体内所放出的电磁波，以惊恐害怕的眼神望着她。御坂妹妹想要把黑猫放在地上，但是又害怕一旦放手之后，黑猫可能会逃得无影无踪，因为黑猫还没有认定御坂妹妹及无序是“饲主”。
“……而他竟然做出扔小猫的动作，实在让御坂不禁叹气。”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幸中的大幸是，被抱住的小猫并没有用爪子抓扯或是挣扎。小猫非常乖巧，或者说吓得不敢动，虽然想要摸猫，但如果让小猫感到这么害怕，那倒不如忍着别摸，御坂妹妹再次叹了口气。
接着，她察觉到一件事。
或许因为是开学的关系，被夕阳染红的学园都市大马路上，到处是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穿着制服的御坂妹妹混在这些人之中，或许相当显眼。
但是——跟视线前方的这名少女比起来，御坂妹妹还平凡得多。
那是一名头发、肌肤都白得可怕的少女。而且她的白，并不是那种让人联想到清洁、干净的白，而是极度病态的白。再加上如同强调这宛如已经腐朽的白色般，少女的衣着全是黑色的。
还有她的瞳孔。
红得如同鲜血、如同火焰、如同地狱的双眸。
站在远方的人潮之中，少女的身影依然抢眼。
唯一要说特别的举动的话，就是这名如同地狱般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站在这条和平的街道上。
少女正看着御坂妹妹，带着冷漠丝毫没有任何感情的静静看着她。
“……”
御坂妹妹将怀中的黑猫轻轻放下地面，黑猫虽然全身发抖但是却并没有跑开，只是抬头望着御坂妹妹的脸发出叫声。
从书店走了出来，开着冷气的店内挤满了相当多的少年少女。
这是一家大型的连锁书店，不但价格便宜，而且标榜着“只看不买也ok”，所以店里面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抱着“虽然喜欢看漫画但是不想花钱买”的主意。
“咦？”
拿着书店的纸袋走出店门口的无序，不禁站在原地愣住。
原本应该等在这里的御坂妹妹已不见人影，只有黑猫孤零零被留在地上。
无序抱起垂着耳条微微发抖的黑猫，再次环顾四周，被夕阳染红的大马路，没有丝毫异常﹒相当多穿着便服的少年少女走在马路上，他们已经玩得疲累，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学生宿舍。
随意观望四周的无序，在平凡的景色中感觉到一丝异常感，再一次打量着周围，一股不安的念头从书店与大楼之间的一条小巷道中传出。
那里好像有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吸引了自己？无序凝神仔细的观察。巷道的入口面对着瓷砖步道，附近的风力发电柱螺旋叶片正在喀啦喀啦旋转。或许是乏人打扫，巷道入口处堆满了行道树的树叶，还掉着一只女生的鞋子.......
女生的鞋子……？
“……？”
无序抱着黑猫，走近巷道入口。
一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弥漫在心中，一只女生的鞋子，而且看起来像是学校制服的鞋子。尺寸颇小，是只茶色的皮鞋。鞋子并不特别脏，看起来还很干净，表示放置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无序望着巷道的入口。
已经快要落入地平线下的夕阳，没办法照射到这建条物之间的缝隙。像是神秘洞窟的入口般，黑暗的巷道深处从外面看实在是什么也看不到。
“……”
无序往巷道内踏进一步，无序继续前进。在巷道内的肮脏地面上，发现另外一只鞋子。再往前进。不好的预感逐渐膨胀，不安的念头越发的庞大，不由自主越走越快。无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焦急什么？但是心跳却在不断加速。
接着，无序发现墙壁上有被某种东西刮过的痕迹，就像拿着铁棒在水泥墙上刮出来的一样。而且不是只有一两道，墙上到处都是刮痕，好似有人曾经拿着铁棒在这里乱敲乱打。
这时无序的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小块金色……不，应该说接近铜色的金属。呈圆筒状，大小大概跟3号电池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只在电影中才见过的子弹弹壳。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就是放完烟火之后会闻到的那种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
无序下意识不发出任何声音。不知为何甚至连脚步声都尽量压低，继续往深处而去。每走一步都有一种错觉，好像空气越来越混浊。
继续前进，无序看见前方黑暗的地坂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确的说好像是躺着什么人。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到脚，两只脚。剩下的上半身则被黑暗所吞噬，完全看不清楚。脚的周围散落着不明物体，看起来像是些塑胶碎片及弹簧之类的东西，有点像某种玩具的残骸。
“御坂……？”
为什么会说出她的名字，连无序自己也不明白。无序继续往前走了一步，如同挥开了遮蔽住视线的黑暗。
她就在那里。
御扳妹妹，成了一具尸体。
妹妹的尸体仰卧在地上，宛如望着被切割成四角形的紫色天空。
一片血海，血海的范围之大，让人不禁怀疑一个人的身体里，真的能容纳得下这么多血吗？不只是地面，就连两侧的墙壁上，一直到无序眼睛高度的位置都被染成鲜红色。似乎人体内所有的血液都被挤出来了。
红色范围的中心点，躺着一名少女。
从短袖上衣及裙子中延伸出来的手脚，上面有无数的撕裂伤痕。虽然看不见，但是想来衣服里面的情况也是相同的。她的制服已经完全被染红，无法看出原本的颜色。但是明明全身都被撕裂，衣服却没有一丝一毫破损。
“..........”
无序目睹这个场面，抱着黑猫的手下意识的松开，黑猫落在地面不安的叫着，而无序却是瞳孔收缩着朝着御坂妹妹的尸体一步步走去，最后跪在御坂妹妹恐怖且狰狞的尸体旁。
颤抖的伸出手轻轻将御坂妹妹抱在怀中，同时无序想起了食蜂以前曾遇见过的事件，一股怒火弥漫在心中，这是比起三泽塾还要更加愤怒的怒火，紧紧将御坂妹妹抱在怀中，就仿佛想要将御坂妹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无序咬着自己的嘴唇。
就算是将嘴唇咬破流出鲜血可无序却依旧没有感觉到疼痛，想哭却哭不出来，都快发狂了，脑子却异常冷静。
悲伤、悔恨、怒气排山倒海而来。
这些情感在体内推挤，想找到出口。
“怎么会这样？”
【答。无法计算。无法理解。无法回答。】
“是上次想要杀掉食蜂的那些人吗？”
【答。无法计算。无法理解。无法回答。】
“御坂妹妹有做错什么嘛？”
【答。无法计算。无法理解。无法回答。】
“我该告诉美琴御坂妹妹被人杀掉了嘛？”
【答。无法计算。无法理解。无法回答。】
有些问题，就算是借助伟大的【大贤者】却仍然无解。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留下御坂妹妹一个人，如果自己抱着猫带着御坂妹妹一起进店里，如果自己早一点察觉的话.....
“啊！！！！！！！！！！”
无尽的自责席卷全身，无序紧紧抱着御坂妹妹的尸体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里推挤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滔天的魔焰以无序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魔焰所过之处摧毁所有的物体。
整个小巷除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全被魔焰侵蚀的一片狼藉。
自己该怎么向美琴说，美琴知道了自己妹妹的死又会如何？怨恨自己嘛？憎恨自己嘛？要找出凶手吗？无序不知道，无序只知道自己无法面对美琴了。
就在这时，从巷道的深处发出了沙沙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