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你是怎么进来的
黑暗里的人步行出来,阮文也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很容易啊,就这样走进来的。
第41章 受伤
阮文也前几日才被他重伤过,这次竟就这样找上门来。
这是什么啊你那天那把重剑呢,阮文也见他执一把轻剑,往周围环视一番,怎的这次不拿出来了,那把剑可厉害得紧,他状似心有余悸,我差点被从里面跑出来的东西生吞了呢。
孟云池盯着他,目光一错不错。
美人,阮文也嬉皮笑脸的神色沉静下来,无缝切换上一股截然不同的狠戾,你这样让我很想征服你。
然后再将你撕碎。
孟云池那一剑成功挑起了他骨子里的疯劲,除了三百年前火凤屠族那次,他已许久未这么兴奋过了。
美人绝对不止金丹呀,阮文也唤出本命,是把波纹状的邪剑,那认真一点,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千重楼被巨大的冲击破开一角,两道身影化作流光冲上屋顶,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出来查看情况,孟云池明白自己在沉睡时又被拖入了他布下的结界,咬着牙挥出一剑。
攻势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涌而至,阮文也并不躲,正面将攻击接下。
他微微睁大的眼睛里含着兴奋,面上带笑,美人加大些力度啊,你那天可不是这样的。
那天
那天的反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这具身体的残留本能,根本不是说用就能用得出来的。
那把重剑他根本召不出来。
一个金丹,一个合道,两人中间隔了三个大境界,两相对上只能是单方面的碾压。
千重楼被暴力拆除,层层碎裂轰然倒塌。孟云池足尖一点,跃上另一座千重楼顶,抬手捏诀,迅速在空中虚无处画着符文。
符成,以他指尖为中心旋转起来,形状千变万化,骤然凝成一把把链剑,所有剑尖聚拢,随指尖指向而动,孟云池手势一变,那千万把链剑蓦地朝向阮文也,在一瞬间迸发,疾射而出。
哈。阮文也将长剑反握,劈开一把冲在面前即侧的金色链剑,链剑不堪重击,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化作符文四处散开,碎作了一点点细碎的金色光斑。
孟云池尽量拖长时间,画了一个又一个符文剑阵,随即毫不恋战,转身踏楼而飞,寻找出去结界的出口。
然而他尚未走出几步,那阮文也竟已挡下了他所有剑阵,拦在路前,嘴上不停:想去哪里呀~美人~
再抬头间对方一击已近在眼前,孟云池甚至来不及提剑阻挡,只被冲击将整个人甩出去,身体被狠狠破开竹楼砸进内间里。
他在废墟中勉强以柳絮支地站起来,血色晕染胸前衣襟,慢慢向旁边蔓延。
怎么跟几天前像两个人似的。
阮文也提剑走进来,用剑尖挑起孟云池的下巴。
你那天的强悍力量呢哪儿去了?
阮文也犹觉不够,剑尖抵着他的肩膀,忽的用力没入小半,将人强行用剑按倒在地上。
真漂亮。
阮文也俯下身伸指暴力揉着他沾血的下唇,将血晕开,直将那薄唇□□得红肿不堪。
这样才好看嘛。
地上的美人满身是血,柳絮被踢到一边插进木柱里,孟云池失血过多体温渐趋冰冷,阮文也摸了摸他微凉的皮肤,这样才好,不会反抗。
他手下微动,拨开了对方的衣襟,露出一段锁骨来。
如能工巧匠细细雕琢出来的艺术品,完美无瑕,让人不由得想往下探寻更多。
那天便宜了那小子,阮文也手下动作不停,不过我不介意的,毕竟长老总是这么勾人。他神经质的笑起来,神情有些瘆人。
唔!
几天前的左边腰子几乎被拦腰切成两半,还未愈合,今天右边腰子就被毫不犹豫的偷袭捅了一刀。
阮文也捂着创口,看见底下孟云池缓慢的笑了下,咧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
天天脑子里装着这些腌臜事,怎么你的脑子里还没生蛆
阮文也眉毛跳了跳,拔出那深深扎进体内的木桌利屑,痛得抖了两下,你全身上下都很漂亮,但就是说的话不好听,怎么办呀,阮文也苦恼的皱起眉来,我又不舍得对孟长老下重手。
那干脆让你不能说话就好了。他愉快道。
那木桌利屑被他握进掌心里,对着孟云池的脖颈比了比。
血色四溅。
孟云池嘶哑的发出几声模糊音节,咳出血沫,在满目红色里看到阮文也脸上的狞笑。
他微微勾唇,指尖微动,柳絮应召发出嗡鸣,在眨眼都不到的一瞬间从孟云池面前一闪而过。
阮文也脸上的神情仿佛定住了一般,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了摸脖颈,无异。
下一刻那里忽然喷出大股大股鲜血,伤口崩裂显现,孟云池直接被溅了满脸。
他一脚踢开身上压着的人,翻身点了阮文也身上几大穴止血,动作迅速的喂他几粒保命丹。
这人还不能死。
喷泉般的血流速缓了下来,他想了片刻,抬脚踢断了那人脊骨,确定他作不了妖了,这才踉踉跄跄的走开。
然而结界主人一经出事,结界自行破开,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凤玉楼走出房间,闻声而动,御剑去了波动中央,只看见阮文也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他有不好的预感,四处搜寻起孟云池的身影来。
小师叔!小师叔
小师叔!
孟云池不见了。
遍寻四处无果,凤玉楼去找宋将离,却是连宋将离也不知道孟云池去了哪里。
他从未外出过,对成华宗以外的地方人生地不熟。
这上岛拢共也就这么大,他还能去哪里
宋将离听闻凤玉楼说的事后几乎都要疯了,当即去找莱仙门宗主对质,被对方矢口否认并反咬一口。
我儿在千重楼伤得这般重,又怎么知道不是你门内之人故意挑事致使
莱仙门宗主怒目圆瞪,况且你说你门内之人失踪,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不敢露面
他坚决不认并坚信错不在阮文也,且对宋将离的说辞十分恼怒。
莱仙门宗主脾气暴躁,做惯了土皇帝,向来被南洲上岛下岛捧为人上人,哪怕对方是成华宗来使,但他咽不下一口气,难免要反唇相讥一番。
表面上的和睦假象一捅即破。
他们毕竟有承阳作后盾。但是没人知道渡劫后期与渡劫圆满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与其它大境界不同,承阳与奉溪相差的从来不止那看起来的一步。
真正的差距只有奉溪和承阳自己知道。
然而承阳不提,没人知晓。
莱仙门的依仗即将成为摆设,宗主对此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他最宠爱的小儿子被人弄去了半条命,为此他愤怒异常,护犊心切,誓要对方偿命。
父亲!
阮常山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妄图让他平静下来静思利弊与冲突的后果。
宗主挥袖拂开阮常山,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愈加愤怒,那一剑直接划开我儿的喉咙,直取命门,流了那么多的血,分明就是想要我儿的命啊!我莱仙门何时与你成华宗结过什么怨,要这样报复到我儿身上。
好家伙,私人恩怨直接上升宗门斗争。
阮常山在旁边直接懵了。
绕是宋将离也愣了愣,但他担心孟云池心切,根本不想与宗主争论什么,只想见那阮文也寻孟云池的下落。
这边胶着,堪称鸡飞狗跳,让各大宗门围观看了笑话去,林子里却是静谧异常。
脖颈上的血迹早已干了,凝在伤口上,看上去狰狞异常,孟云池坐在河边,没有去管这一身狼藉,只伸手去拨了拨河水,看透明的水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波纹涟漪。
脑子里特别空,好像什么也没有。
他犹记得自己被按在地上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经也经历过相似的场景。
血与灰色的天,重剑,动弹不得,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孟云池抬手敲了敲脑袋,动作间肩部伤口崩裂,汩汩流出血来。他动了动已经失去知觉逐渐僵硬的肢体,踉跄着想要爬起来。
然后扑通一声落进河里。
血色瞬间侵染河水,向周围漫开,孟云池的眼皮渐趋沉重,陷入黑暗前只来得及看见闵行远突然出现的一张惊惶无措的脸。
师尊
他终于彻底听不到了。
闵行远抱着从河里捞上来的身体,疯狂传输灵力温暖怀里渐趋冰冷的温度,足下发力,一跃而出百米远。
师尊。
拜托。
不要睡。
隐蔽静谧的深山树林里曲径幽深,偶尔从草间传出两声虫鸣,从容的潺潺流水声被一声落水巨响打破。
闵行远的头发被水鼓动,蒙住视线,他摸索到孟云池的脸,狠狠将唇贴上去。
撬开对方的唇舌,他将一样东西用舌头顶了过去,推进对方的口中。
水面在初一轮涟漪过后恢复平静,里面的人不曾出来,林子里的所有细微响动消失,换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弱的水纹涟漪。
静悄悄的。
第42章 诡梦
天是暗色的,辨不清形状的尸体堆成了山,有人在远方低声吟着歌,曲调模糊,温柔悲凉。
杀伐之声渐起,短兵相接,铿锵作响,逐渐淹没了那本来就不大的吟唱。
孟云池找不到声源,踏出一步,似乎踩在了水上。
他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溢满了血,然而自己一身黑衣,衣角在往下滴落着什么。
血色涌动,如活物一般动了起来,从里钻出一朵朵红色的花,妖冶至极,他定晴一看,却见那不是血百合又是何物
那些花簇拥着想往他身上钻。
孟云池后退几步,被一拥而上的枝叶缠住腿脚,动弹不得。
师尊。
孟云池蓦然回首,只见身后那天光大白处立着个身影。
他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来,抬起手臂遮了遮。
那是谁
强光处的身影动了动,慢慢走进前来,面容在光影下显现。
师尊
孟云池猛的弹坐起来,半边身子泡在水里。他仅着一件中衣,浸透后显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紧紧贴在身上。
头发往下淌着水,孟云池回头,发现了自己一直在枕着的事物。
一只黑色巨龙,单对方一只眼睛就和他身形一般大。
他正躺在对方微微曲起的爪子里。
巨龙转头,水面剧烈的晃动起来,那双黄色的竖瞳将目光定在他身上,好半响吐了一口龙息,口吐人言。
师尊终于醒了。
孟云池晃了晃尚且有些眩晕的头,站起来走动两步,只觉腹内丹田处处充盈,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和灵气涌上来。
你将内丹予我了
巨龙半阖眼眸,并不答话。
流水潺潺,虫鸟交鸣,孟云池用足尖拨了拨水面,忽然仰头道:低头。
那巨大的龙头慢慢倾下来,微微张嘴就能将面前的人一口吞掉。两相对比差距极大。
孟云池抬手捧住了他一点下巴处,张嘴。
巨龙有些迟疑,将嘴张开一小条缝。
孟云池张口吐出内丹,将灵力控制着飞入他的口中,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巨龙鼻尖前端,激得闵行远微不可见的轻轻抖了一下。
好了,内丹还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
内丹对于妖修来说实在太过重要,聚全身之精华处,是修行的本源,是衍生灵力的地方,是妖修的另一半命所在,没了内丹的妖修灵兽,只会慢慢耗尽体内灵力枯竭而亡。
不能随便拿出来给别人。
内丹回到体内,闵行远被灵力包裹着身形变化,变回人形,手执一件外袍披在对方身上:对于师尊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的奉出自己的身体,灵魂,乃至投注所有的感情,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内丹。
他低声道:师尊可还有哪里不适
没有。
闵行远将他抱住:那便好。
孟云池神色微顿,迟疑的抬起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无事
师尊,我有些累,闵行远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间,慢慢吸气,让我靠一会儿。
孟云池没有将他推开,却发现好像事情的发展逐渐不对起来。
主角攻粘他粘得有些过头。
孟云池的中衣很薄,两人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传递,闵行远的体温偏高,有些滚烫,孟云池被这灼人的温度勾起回忆,想起对方那夜断断续续的闷哼与低喘。
他的脸色染上一点不自在,将视线偏向了别处。
你在发热
没有,闵行远哼哼唧唧,还伸手环住了对方细瘦的腰身,我没力气了,师尊得负责带我回去。
他内丹归体不久,尚且虚弱,孟云池随手幻出几件衣袍披上,转身将他背着:好。
闵行远将头埋在他的肩背处,汲取着这人身上的味道。
他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心有余悸。
闵行远攥住孟云池的一缕头发,细细摩挲,神色阴暗。
所有伤害过孟云池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两人回千重楼去,莱仙门里却早已翻了天。
在莱仙门宗主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和宋将离相看两厌,一触即发,阮常山夹在中间两边跑,两边为难。
宋峰主,阮常山的端坐在铺席上,手指在座下捏着袖袍一角慢慢碾着,双眉微蹙,父亲他就是这个脾气,生气时难免急了些,还请宋峰主他面露难色,似乎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还请宋峰主多多海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