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遗嘱

  精致的推车，上面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柜子，柜子里面有3个大盆，每个盆里是不同种类的已经去皮切成小块的水果。
  小推车的另一端是一台榨汁机，还有高高的一摞一次性塑料杯。
  马上快放学了，等到放学时分，这个摊位就会被围满。三大盆水果一会儿就会卖完。
  这时，一辆面包车在摊位前停下来，一个小眼睛的小伙子走过来，买了一杯果汁。
  “叔，打听一下，西关小学站前街，是这里吗？”小伙子开口是浓浓的山东口音。
  大柱并没有感到亲切，反而起了浓浓的戒备之心。
  “对，你来这里寻亲吗，小伙子？”大柱拿起推车上的毛巾，擦了擦玻璃柜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啊叔，我想去农行家属院，您能给我指一下吗？”
  大柱的手僵在空中，他猛地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何强。
  “你要找谁？”
  何强看到果汁大叔危险的目光，吓得一颤。手里的果汁差点洒了。
  他赶紧打开车门，把果汁递给甘甜：“甜姐，这条街是没错，小区我再打听一下。”
  大柱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在何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大柱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他日盼夜盼的人。
  他四处看了看，然后小跑来到车边，声音颤抖地说：“甜甜，你终于来了！”
  甘甜也看到了他，惊喜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柱子叔，真的是你，我都没敢认。”
  大柱又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见并没有可疑的人。对甘甜说：“孩子，咱们回家再说，小伙子，快去开车，你们跟在我的后面。”
  回到推车前，他把刚摆好的榨汁机，被子，都收起来，把玻璃柜子锁好。抓起推车的把手，平稳地飞跑起来。
  何强低速跟上，穿过校门前等待的家长人群，穿过一条商业街，右拐，进了一个老旧小区。
  大柱指引何强停在一个停车位上。
  然后拉开车门，对甘甜说：“你带着孩子们快上去吧，你姐还在等着你呢。行李我来拿，上5楼，5楼东户。”
  甘甜把舟宝背在身上，把怡宝抱在怀里。一手牵着小麦穗，并安排哥俩个手牵手，一步一步地上楼。
  这不是姐姐的家，甘甜可以确认。姐姐买房的时候，给她的不是这个地址。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举起手，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已经打开。
  姐姐笑盈盈地站在门内，脸色虽苍白，但并不是绝症的样子。
  “我的傻妹妹，快进来呀。来来来，这一窝小人儿，让我看看都是谁。”甘美有些吃力地蹲下来，对杵在门口发直的几个小朋友伸出手来。
  想起妈妈的交代，小祐先进了门，抱住甘美的脖子，“大姨，我是小祐，我是甜妈妈的养子。也是这个家的长子。”
  甘美瞬间就被这个儒雅的小小少年给圈粉了，在他的额头轻轻亲了一口。
  小麦穗心里正感慨着，天哪，美人多得不要钱吗？这大姨柔柔弱弱的，却是太漂亮了。就像电视里的小龙女一样。
  回过神来，她一头扑进甘美怀里。直接在脸上亲了一口。
  “哇，好香。”
  这时，甘甜背上的舟宝彻底清醒了，一路昏昏沉沉。此刻尽是看到美女的兴奋，哇哇大叫，手脚并用地挥舞着，仿佛立刻要从妈妈背上下来。
  甘甜赶紧进屋，把舟宝卸在沙发上，把怡宝和舟宝头对头放好。
  然后马上回到门口，对还在原地站着的小葡萄说：“傻孩子，这是你大姨呀，快叫大姨。”
  小葡萄犹豫着说：“我也可以叫吗？”
  “当然，你现在是我的孩子，我的姐姐就是你的大姨，是不是？”
  小葡萄的鼻子有些酸，一股热气熏了眼睛。他往前走了几步，抓住甘美的手，说：“大姨，你好，我是小葡萄，是……是……甜妈妈在幼儿园捡回来的孩子。”
  “大姨，你真漂亮呀！”小葡萄由衷地赞美道。
  甘美看着这个帅气的小正太，调侃说道：“哎呀，哪儿还能捡这么好看的儿子呀，快告诉我，我也去捡一个回来。”
  ……
  夜幕降临，喧嚣的街道也安静下来。吃过晚饭，孩子们带着一身疲惫沉沉睡去。
  幸福的怡宝，仗着自己被偏爱一些，说吃就吃，说睡就睡。好不快活。
  这一年，微信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导航软件也没有全面开通，所以进了昌平以后的路，都是一路打听过来的。十分艰难。
  何强和大柱挤在地下室，铺了厚厚的一层。
  甘甜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心中有万般疑惑。
  而姐姐却不着急说自己的事，反而在问她。
  “他出轨，为什么离婚你要放弃房产？”
  “我为了要舟宝的抚养权。”
  “你已经自顾不暇，为什么还要帮别人带孩子？”
  “嗯～我帮人做担保，贷款。最后她跑了，我却，没钱还债，所以，我帮债主带孩子。抵债。”
  甘甜说起近月以来发生的事，内心平静，仿佛她是一个局外人。
  “况且，孩子很懂事。只是多一双筷子，我不费力。”
  “姐，你别问我了，快给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姐夫去哪儿了？柱子叔怎么会在这里？那份打更的工作不做了？”
  “还有，小彤彤在哪呢？为什么不见他？”
  “最主要，你最要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出了治疗方案吗？为什么不住自己家里，要躲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