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凑嫁妆

  那人听后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长得是真好看,可这一身破旧的衣衫,怎么看都不是长期能租驴车的人。
  宋伊人自是看出对方的疑惑,坦荡一笑说:“大哥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不能凭外表评判一个人。”
  那人到是被她的一番话惹笑:“罢了,且不说你以后租不租,就看在你一个姑娘的份儿上,我收你200文钱。”
  “那就谢谢大哥!”
  毛驴车比不得马车,人坐在车内,而且马走起来也比驴稳很多。这毛驴车只是小毛驴套着架子车,人就坐在露天,一路颠簸,尘土飞扬,但毕竟比走路要省力很多。
  柳氏看她土头土脸地背着一大包铺盖回来,自是又心疼又惊喜。
  “新做的棉被?”柳氏看着软胀的棉被,轻轻摸着,爱不释手。
  自从知道伊人没有身孕,柳氏整个精神面貌都变了,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再没听到她的叹息声。
  “今天把带去的山菌子卖了1两多银子,松子400文,置办被褥花了320文,租毛驴车花去200文,剩的钱你拿着,等下次去县城,就给小弟和娘一人缝件新衣。”
  柳氏自是高兴,但一想一切都要靠女儿张罗,又很愧疚。
  “都怪娘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
  “娘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你和小弟采那些菌子,哪能换来这些钱?以后只要我们娘俩勤快吃苦,日子总能过好!”
  柳氏被说得脸上又有了笑容,自被赶出宋家,她以为会走投无路,没想到她们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盖上这么软和的棉被,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因为同时要松子和山菌子,母女二人有些忙不过来,宋伊人便想从村里人家里收一些。村里人采菌子一般都是自家吃,很多人家都有存货。
  宋伊人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柳氏,柳氏又犯了愁,村里人对她们母女不待见,她怕了那些恶毒的谩骂。
  “娘不用担心,他们供货我们付钱,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有了想法就行动,攒了一些积蓄后,她立刻挨家去问,根据白掌柜的标准收菌子,达到标准的收,不达标的不要。
  当然,她没有去那几个当着面骂过他们的人家。刚开始,那些村里有些人还很排斥她。虽然知道她没有被人搞大肚子,但以前的宋伊人因不善与人结交,得罪了很多人,她们对她积怨太深,一时很难改善对她的看法。
  但听伊人说一斤干菌子300文,刚采摘的50文,立刻眉开眼笑。村里人都明白挣钱有多不易,编一副竹席要十来天,背去集市最多换30文钱,大冬天能冻死人,还要坐在地上编席子,就为了挣那30文钱糊口。菌子一斤300文,得编10张席子,这买卖自然划算。
  渐渐的,村里人知道她收菌子,不用她再上门,大家会送上门来,山脚下的小茅屋渐渐有了人气。
  宋伊人这边热火朝天地赚钱,老太婆那边因为宋彩儿的嫁妆闹翻了天。
  宋彩儿自和周家订亲后,有事没事就往周家跑,也算有能力,自己把婚事订下来,回来才告诉家里她要成亲,她爹宋佑祖只好亲自去周家把日子订下来。
  任氏一家自是高兴,女儿有本事,自己订下这么好的人家,他们脸上有光,村里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
  老太婆因为宋伊人的事,被打了板子后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床。门都不敢出,怕人笑话,如今宋彩儿又为她争来了脸面,自是高兴,下命令让大房和三房出钱给宋伊人准备嫁妆。
  三房门潘氏好吃懒做,脑子简单,一直围着任氏转,自是一口答应,尤其是其女宋莲儿,更是以宋彩儿为榜样,崇拜得不得了。
  长房闫氏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心里极有数。她知道手里的这些钱只要拿出去,就再也收不回。
  “他爹,这钱不能给!这是给青儿准备的嫁妆。”
  “娘说了,等以后其她姑娘出嫁,还是由大家一起凑。”老大宋保祖老实地说。
  “你听娘说呢,家里什么情景你不知道?老二一家一心只为自己打算,老三两口子好吃懒做。以前还有她堂婶和我一起苦,现在里外就靠我们,以后谁会给我们凑钱?”
  宋保祖被媳妇这么一说,只能低头吧嗒吧嗒抽旱烟。
  这时,老太婆进房来,双.腿一盘坐在床边,质问:“老大,你们出多少?”
  宋保祖低着头没有说话,闫氏出面:“娘,你也知道,我们还哪来的私钱,他爹每月的工钱不都交给娘管了?
  老太婆一听变了脸,眼睛在长子和闫氏身上来回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
  她跳下床坐在地上,拍着腿闹:“天杀的闫氏,定是你唆使我儿子,今天你们要不拿出钱来,我就撞死在这儿。”
  宋承祖一听急了,上前跪在老太婆面前,回头急忙吩咐闫氏:“快去拿钱!”
  闫氏知道这是老太婆惯用的手段,就靠这个寻死觅活的手段,把三个儿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娘,钱我可以拿,可我想当着她二叔二婶的面把话说清楚。”
  老太婆一听闫氏吐了话,立刻停止哭闹:“你想说啥?”
  “等她二叔二婶到了我自会说。”
  老太婆目的达到拍拍屁.股离开,宋承祖才问媳妇:“你想跟娘说啥?”
  “分家!”
  “什么?”宋承祖一听变了脸:“好好的分什么家?”
  “他爹,这个家再这么下去,还有我们过的日子么? 娘心里偏着二房,老三两口子又只吃不做。你一人供着一大家人,青儿以后谁来管?眼看着儿子仲仁到了娶媳妇的年纪,礼金从哪儿来?只有我们分开过,谁过谁的,我们只要心齐肯吃苦,儿女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闫氏说得在理,宋保祖又低下头,但只是略微一想,又很快否定了她的话。
  “再怎么也不能分家,这不只会让人笑话,人家还会说我大逆不道,撇下老娘自己过,这话以后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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