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怎么就那么讨厌他?
一边的金槐也顾不上尴尬,一个箭步冲上来,满脸担忧地给主子拍背顺气,“少爷,你病还没好全,不宜情绪激动的。”
金翡咳了半天,慢慢才缓过来。
因为剧烈的咳嗽,他白玉般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层层红晕,就连眼角都带着些晶莹的泪花。
谷南伊一边闲闲地喝茶,一边欣赏美人染泪的模样,一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她没有什么毛病,也不爱那么些上瘾的东西,唯一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就是喜欢美色。
她等美人消停了,继续开口:“我这些天想着做一些小饼干,其实就是烘烤的点心,脆脆的、酥酥的,口感很不错。若是研究成功了,就给你尝尝看?”
金翡顿时双眼一亮,追问道:“味道如何?甜不甜?”
谷南伊心道:这小少爷倒是真爱甜食,不过怎么看着也不胖?
她只道:“先等我做出来吧。若你喜欢甜些,我让人多放糖便是。”
金翡闻言满意地笑了,又觉得自己行为有些不符合身份,很快又收住了笑意,只撇撇嘴道:“我看你做什么点心都爱放糖,甜味怕不是要盖过旁的所有味道,能入口么?”
这副口是心非的小模样,顿时让谷南伊想到了谢砚南。
只是谢砚南这小孩比起金翡,可是多了不少阴沉和对世界的敌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金翡不由拧眉:“这就被打击了?罢了罢了,等你做好就给我送过来,小爷第一个给你试吃还不成么!”
谷南伊只笑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他们闲话说了不少,期间金槐还去外面端来不少茶点。
她本质上也是一个爱玩爱享受的人,不过在这娱乐匮乏的古代,原以为做生意赚钱也只能提高一些生活质量了,可听了金翡的侃侃而谈,谷南伊才觉得自己简直孤陋寡闻了。
还是这京城小纨绔会玩啊!
小少爷说到兴头上,几乎称得上眉飞色舞:“要我说,京城最美妙的地方,还是在妙乐坊!你可别误会啊,妙乐坊是听曲的!我为什么会知道兰生的话本,也多亏了妙乐坊的姑娘们把《聊斋志异》的故事给唱出来,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凄美感人!实在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让人流连忘返……”
谷南伊见他谈兴十足开始一个个四字成语地冒出来,不由笑道:“看出来了,话里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应该也没少去听曲。”
金翡这时候也不怪她出声揶揄自己,只笑道:“你不信么?妙乐坊真的是个好去处,不如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带你去京城好好体验一番!”
谷南伊笑眯眯地随口哄了一句:“好啊。”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道冷冰冰又带着怒气的视线给锁定。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俊脸阴云密布,直直盯着谷南伊,几乎要把她给盯穿两个洞出来。
谷南伊慢慢又慢慢地侧过了头来,对着门口的谢初尧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过来啦……”
……
谢初尧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他淡淡地扫视了一下脸上笑容还未褪去的金翡,继而又看向了谷南伊。
男人淡声道:“我什么时候过来的?在你方才答应跟旁人去京城妙乐坊的时候。”
谷南伊早就知道男人爱吃醋,之前她搭坐村里小年轻的牛车去宜城,男人就几百个不高兴。
如今被他正正好听着这么一句,那还不把醋坛子打翻了?
她正不知该怎么安抚谢初尧,便听一边的金翡故意添乱一般不满道:“你什么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声音骄纵又恶劣,几乎是直直把一整盆油浇在火上,唯恐这火烧的不够旺。
谢初尧才刚眯起双眼,便听谷南伊在一边打圆场道:“哎呀,你这主家请人做客,还不许别人家里人来寻么?若是这样的态度,我下次可不敢再过来了。”
金翡微微一愣,谢初尧也被谷南伊口中那句“家里人”给浇灭了火气。
男人后知后觉感到有一点点开心。
不过这开心连片刻都没有维持住,便被金翡毫不客气的打量给破坏掉了。
绫罗绸缎裹身、金冠玉佩齐备的金府小少爷站了起来,目光从上到下顺着谢初尧逡巡了一圈,全然不畏惧他浑身气势。
小少爷给了谢初尧一个评价——
莽夫一个,也就长得吓人!
只冲谷南伊皱眉挑刺道:“我说你们家也挣了不少钱吧?谷南伊你自己平日里穿戴差些,我瞧着也能忍下去,不过你家亲戚这一身,也太寒酸掉面子了!”
谢初尧额上青筋跳了跳,也不知是被这句“亲戚”给气着了,还是单纯看不惯对方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谷南伊先开口了,不满道:“你要再这么欠打,我夫君真会上手揍人的。”
说完她也站了起来,拉拉谢初尧的袖子:“你来寻我,是事情已经办完了么?早点回去吧。”
金翡听她说要走,也顾不得找谢初尧的茬,只急声道:“别走啊,我让厨房准备了好些个菜,还打算留你吃饭呢!”
谢初尧反手握住了谷南伊牵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不肯让她跑掉。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金翡,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眼底露出几分威胁和凶狠:“留饭不必。毕竟我们二人寒酸了,不愿高攀贵府。”
狂妄小儿!
金家一个地方小官,因着有从龙之功,更因着亲手斩杀了皇后和贵妃等多位前朝重臣,才位至国公!
想着,他看着金翡的眼神平添了几分恨意!
金翡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仍不肯堕了气势,只逞强道:“什么嘛!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还放在心上?”
谷南伊没想到这姓金的竟还喜欢白莲,当即满脸黑线道:“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刚才怎么听着还好?别留了,我们回家去。”
金翡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个气?
可顾及到说话的人是谷南伊,好歹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便咽下了这点不爽。
金翡皱着眉,问谷南伊:“现在走了,你什么时候还来?”
谷南伊敷衍他道:“等你什么时候改了这说话阴阳怪气、看人眼高于顶的脾气,我就还过来听你说话。”
金翡又被她怼了一句,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谷南伊道了一声“告辞”,就这么被谢初尧牵着走了。
等人影不见了许久之后,金翡蓦地红了一双眼。
在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金槐瞧见了,顿时慌道:“少爷,哎哟少爷,这是怎么了?您要想生气,尽管生气就是,不用憋着了!这次是该生气的,不算毒物的影响……”
金翡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生气。”
金槐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不敢问出口。
他只当那毒会让少爷脾气暴躁,平日里劝着少爷不要动怒,怎么现在瞧着,不动怒反而更不好了?
又听金翡不满又困惑地问:“谷南伊怎么那么护着那个人?”
金槐仔细打量着少爷的模样,嘴里道:“人家夫妻两个,谷姑娘不护着她夫君,还护着谁啊?少爷你是不知道,那谢郎君也是个狠人,之前把我差点揍坏了……”
金翡皱眉,看向了金槐:“姓谢的打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