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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 第1769节

  “大人,我家也贫苦,您看我能不能去庄子里干活儿?”
  周满挥手道:“自己去县衙里报名,合乎条件,赵明会给你们安排的。”
  她们就不说话了。
  在这之前她们自然是去过的,但不合格呀。
  倒不是她们不会种地养鸡,而是因为她们不能接受离开县城去别的地方耕作官田。
  要知道县衙招收的长工只在城外的庄子里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就会被分到各里各村去耕作官田,她们一是不想离开县城,二是不能做长工。
  县衙要求的长工是要做到明年春耕之后的。
  可明年春耕他们自家里也有地,各种顾虑之下,她们就没去了。
  此时听周满依旧要照着规矩来的话,想到她虽给了这对母女优待,但依旧是做长工,其实也不算坏了规矩,所以便叹息一声不再纠缠。
  周满这才和明达上车回去,那对母女被带上了。
  他们直接回县衙,周满也干脆,直接和大吉道:“带她们母女二人去县衙里找赵明吧。”
  一个侍卫立即道:“我与大吉同去。”
  这对母女实在太可疑了,也不知是为了接近周大人,还是接近公主。
  他觉得两个都有可能,都很可疑,所以他要亲自去看着。
  明达和周满手牵着手进县衙后院,白二郎和殷或在白善的书房里加班,听到院子的响声,他立即知道是周满她们回来了,立即丢下笔跑出去,“你们回来了?”
  殷或也慢悠悠的放下了笔,优哉游哉的走出去,就走到小院门口去看她们,“怎么直接回这儿来了?不是说中午在外头吃饭吗?”
  白二郎这才想起来,“是啊,是啊,不是说在外面吃吗?”
  周满先接过五月奉上来的一杯杏仁茶喝了一口,这才坐在树下的椅子上笑眯眯的道:“你们猜我们刚才碰见了谁?”
  俩人都好奇,“谁?”难道北海县又来了熟人?
  周满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平常人。”
  白二郎和殷或:……
  白二郎忍不住道:“满宝,你有没有觉得自你怀孕之后,你说话总是会习惯性的丢掉下半句?”
  周满道:“我这是给你们机会问我,免得你们觉得我聒噪。”
  白二郎:“唉,二十年我都忍过了,难道我还介意再忍这一会儿功夫吗?”
  明达忍不住笑,和他道:“满宝是怕她现在太聒噪了,以后孩子出生了像她。”
  周满便叹气,“没办法,若是个女孩还好,要是个男孩儿,太过聒噪,会被人嫌弃的。”
  白二郎:“行了,行了,我们略过这个话题,反正你和白善都聒噪,孩子不管像谁都避不开这一点儿,你们碰见的那非一般的人是怎么个非一般的样子?”
  殷或也好奇的看着他们。
  周满便从母女两个蹦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绘声绘色的说起来,别说殷或和白二郎,就是亲历者明达公主和身后的宫女们都忍不住听呆了。
  周满哼哼道:“我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她一哭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白二郎却听不出来她有什么问题,道:“虽说有些好高骛远,还有挟持你的名声嫌疑,但人贪心是正常的,怎么就有问题了?”
  周满一脸严肃的道:“因为她哭得太好看了。”
  白二郎瞪圆了眼睛,就连明达也惊诧的看向周满,怀疑的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怀疑她的?”
  “是呀,”周满理所当然的道:“不仅哭得好看,她被踢倒在地,被刀架在脖子上时,虽然怕得瑟瑟发抖,但抬起脸时却是苍白得很好看。”
  殷或:“这算什么问题?”
  白二郎却若有所思起来,“不像乡下种地的人。”
  周满狠狠的点头,“是啊,别说我们乡下人,就是城里好多人,哭起来也是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就是哭得自抑些,那眼泪也是也绝对没有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谁不是流得满脸都是?除非有人专门学过怎么哭好看。”
  明达欲言又止,“后宫中的妃嫔似乎经常这么哭的……”
  周满好奇的问道:“你也能这么流泪吗?”
  明达迟疑了一下摇头,“不能。”
  她倒是可以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但也是落在脸上的……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什么样的人会专门的学哭?”
  周满不在意的挥手道:“管她是什么人呢,反正现在把她放进农庄里,那就是进了我们的手心。”
  “那你还让岳绣娘她们教她们母女针织?”
  周满道:“这也是顺势而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难道我还吝惜那点儿技术吗?”
  她道:“她们想要的是进入织造坊,又不是单纯的为了学针织。”
  要只是为了学习,她倒佩服她们了。
  第3045章 安顿
  白二郎一想也是,但是,“可织造坊不就是织布做衣裳的地方吗?她们混进去能干嘛?”
  殷或也道:“谁会派她们来做这样的事,外县……也不至于吧,虽然最近关系有点紧张,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
  周满也认真的想了想,摇头,“等白善回来了问他吧,或许他还悄悄的在外面得罪了我们不知道的人。”
  众人:……他们默默地看着周满,焉知不是你得罪的人呢?
  周满很有自信,道:“而且,把人送到庄子里去种地,再叫人盯着,我觉得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农活岂是那么容易干的,她有信心可以改造她。
  大吉和侍卫很快回来,还带回了她们母女的身份信息,虽然是自述,不一定是真的,但就是调查也有了方向不是?
  “……她夫家姓路,娘家姓祁,齐州人,她夫君的村庄就在青州边上,所以这边的消息传过去,她又被公婆一家赶了出来,便直接往这里来了。”
  周满问:“她真会种地吗?”
  “她说会的,不过她也说了,她养鸡和做饭的手艺不错,因为有娘子交代,所以赵明对她优待,让她去了伙房,平时在做些种菜的活儿就行。”
  那倒是不种。
  此时城外官田边上的房子里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也因此,现在四个人住一个房间还能空出不少茅草房来,不像之前,一个屋里住了八个人还不够住。
  母女两个到了地方便领了她们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吏员知道她们是周大人安排过来的,很是大方的给她们分了一间空房子。
  母女两个单独住一间房也要自在许多。
  她进了房间,祁大娘将包袱和怀里的东西都丢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左顾右盼。
  倒是年纪小的路小娘子很快适应了环境,把东西规整好就提着一只木桶看着她娘,“娘,我们该去挑水了。”
  祁大娘看了她一眼,很想骂她一顿,没有理由,就觉得心里憋得慌,可她又怕外面的人听见怀疑她不是慈母,因此只能按捺下性子,阴沉着脸起身,也拎了一个木桶。
  但她一打开门,脸上的阴沉便消失不见,愣是挤出柔美的笑容来,还伸手牵起女儿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和人打听一下去哪里打水。”
  庄子里的人关系都还不错,尤其他们此时都能够吃饱,心情好,待人也就更和善了。
  住在左右的妇人见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就主动给她们引路,道:“那头有条喝,我们做什么都是从那河里挑水的。”
  她一边走一边道:“水从那头来,每天都有人轮流挑水,县令大人慈悲,让人打了好几口石缸放在大厨房那里,每日要挑两次水,一次早上做完饭以后,一次是傍晚吃完饭以后。”
  她道:“那是吃的水,需要在缸里放一段时间,还得烧开了才能喝,这是周大人说的,水里虫子多,还有邪祟,我们看不见不代表不在,所以入口的水一定要烧开才行。每屋要喝水都得拿着竹筒去大厨房里打,对了,妹子你是厨房的吧?”
  祁大娘迟疑了一下后点头,“我是伙房的,说是要做饭做菜。”
  “那就是了,这烧水也是你们厨房的活儿,该烧多少,问你们管事便知。”
  祁大娘拎着木桶紧跟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的田埂,见两边地都被开了出来,只是泥土看着不是很好,便迟疑着问,“这就是我们要种的官田?看着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是官田,是露田,”领路的人介绍道:“看到没有,这一片,这儿到那儿,还有那边一大块全是露地开出来的田,大人让我们养地,等明年开春种些牧草和豆子,说是养上几年就好了。”
  祁大娘是齐州人,齐州地少人多,每一块地似乎都很宝贝,少有用地放牧的,因此很惊诧,“种牧草?”
  “对呀,到时候我们要养鸡鸭,养牛羊的,这些都要草,养了这些牲畜还能沤肥养地,多合适?”
  虽然她听不太懂白县令说的话,但她听话啊,知道这一片就是种豆子和牧草养牲畜的。
  “这边是荒地,之前都丢荒了,现在都开了出来,明年也都要种上瓜豆……”等到了河边,领路的人等她们打水,还指了不远处的地道:“看到没有,那就是官田了,听说是县令大人的职田,地可好了,有三分之一都种了小麦,用的还是新麦种,听说产量极高,就不知道到底有多高。”
  祁大娘踮起脚尖往那边看吗。
  领路人就催促她,“赶紧的吧,就快要用午食了。”
  祁大娘这才加快了速度,还帮女儿提了半桶水,不过领路人在此,她也不好让个小姑娘提水,自己空着手回去,所以她伸手提过去,和她往回走。
  “过两天你去找朱三郎,让他给你做一根扁担,有扁担挑水要方便轻松很多,厨房里的扁担是不能外借的。”
  一开始是可以的,但后来发现,借出去的扁担很难再要回来,而且借了这个,不借那个意见很大,所以大厨房就干脆谁来也不借了。
  他们就只能自己做扁担了,其中做得最好的是朱三郎。
  祁大娘应了下来,问道:“菜地在哪儿?”
  “就在河边,”她笑道:“刚才我们挑水去的上游,往下走一段路,那一片都被种了菜,我们自个吃的,被调走的长工们吃的,都是我们种出来的菜,有多余的还能拿到集市上卖呢。”
  不过钱是县衙的,他们最多趁机进一趟城。
  祁大娘心中一动,问道:“城里织造坊的菜是不是也从我们庄子里出去的?”
  “是啊,不仅织造坊,育善堂那边,还有县衙里的菜蔬也都从庄子里拿,所以进城买菜的活儿也不常有。”
  因为他们菜地虽然大,但吃的人也很多呀。
  祁大娘连忙道:“那下次进城送菜,我一起去吧,也好熟悉熟悉。”
  “不用,这不与你相干,”领路的人道:“送菜是朱三郎他们的事。”
  “不要紧的,我可以帮忙。”
  领路人皱眉看向她,“你怎么能帮忙呢?你要是空了还得去种菜呢,我告诉你,每个人每天都要干足量的活儿的,要是慢了做不完,我们可不会帮你。”
  偶尔帮一帮没什么,总是这样可是不行的,何况她还想着进城送菜,想什么呢,这活计那么好,当时朱三郎他们是打败了多少人才抢到的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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