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明具英为这话提心吊胆那么久,现在终于接触到组织的边角,却是在为韶页想象这种危险。
但不会吧韶哥跟他不一样,是实打实的顶流。如果是他,组织应该不敢
不对。
因为韶页的神秘作风,他要隐退的消息没几个月就会被乱传一通。而他的工作重心近年一直在转向幕后。如果他真的有一天突然在公众面前消失了,是会震动段时间,可并不算多么令人意外的消息,甚至还有点很韶页的感觉
明具英抹了把脸,心里有点沉。
现在他最缺少的,是关于组织的消息。而韶页被封了口,应该不能和他讨论。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也许能告诉自己的,真的只有身边这个死小鬼
明具英瞥了瞥还在叽叽喳喳给自己造台阶的白灿灿。
白灿灿虽然从智能来看完全不像小孩,可很多行为还是跟过家家似的。而且什么消息都往外露
干脆就假意跟他合作,再
明具英想什么是什么,想到这里,就清了清嗓子,试探道:灿灿,跟你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白灿灿本还在扭扭捏捏,但一听明具英这么问,立刻兴奋地跳下床,理了理衣服:就等你问了!好处如果你和我合作,跟我同盟,找到了那个顶级能力者,那我就供咳,不对,我就保你进入组织!
?
明具英愣了愣,努力再三还是没压下脸上的尴尬困惑:啊?
白灿灿叹气道:我知道。你听到我说,你不是顶级能力者时,一定有些泄气。但是没关系,这是有特别原因的,以后会告诉你的。
如果你是我的同盟,等到事成,我当上小队长,那我就能破例
明具英赶忙打断:倒也不必。
白灿灿一惊:那你还想要什么!贪心的男人,世上可没有比进组织更大的好处了!
他好像是真心认为世上没有不以进入异能组织或当上什么小组长为荣的人,脸上的惊骇非常真情实感。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被洗的脑。
明具英在心里干笑了一下,从善如流:进组织这种只有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才能做到的事,我还是不强求了。
白灿灿脸上先是震惊,再是了然,最后带丝淡淡的悲悯,拍了拍明具英的肩:你这人也太有觉悟了吧?但是你要知道,被我们检查过,但不招揽的人,可是要抹掉能力的。
!!!
明具英本在做别的打算,一听到白灿灿这句,心里狂叫了一声。
抹掉能力,这可是自己的夙愿!
明具英强忍着激动,使出浑身演技,轻轻拍了拍白灿灿的手:居然要抹掉。但是,不足够进组织的能力,要了也没什么意思。
他抢在白灿灿继续同情他前赶忙道:得了,好处什么的,可以之后再说。现在不急。
白灿灿叹口气,再马上换上兴奋的笑脸:那你是答应跟我同盟了?
现在都听他说了这么多,要拒绝了同盟,指不定白灿灿有什么后招。
先一旦接受下来
明具英点点头:嗯。毕竟能跟超级天赋异禀的绝世人才同盟
他正说着,突然脖子上像触了电般一疼,猛地站直身:什么东西!
白灿灿跪在床上拍拍手:哦哦,你夸你的。这是禁言用的东西。在我解开前你是不能跟任何人提起组织和我们同盟的事的!厉害吧!组织多得很,批发的,哎你是不知道我们组织好东西有多少
明具英捂着脖子愣了几秒。
白灿灿长吐了口气,瘫倒在床上:总算!总算迈出我宏图伟业的第一步!有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同盟!
他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拖就要被父亲发现了。
他知道明具英要问,甩头道:忘记跟你说了。现在我们所在的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特殊空间,时间的流速也不一样,是我能力的一部分。这些有空我跟你好好说,现在我们已经是超级无敌大同盟了,要互相好好了解啦!
他看起来真的特开心:那最后,我就允许你问一个问题!作为我诚意的证明!
明具英不知道他是怎么掐的时间,但不问白不问。想了想道:事前会议的时候。有一个占卜屋。那个的结果是真的占卜术吗?还是你们搜集的信息结果?
他一直都在好奇这件事。
关于那天的占卜,不止韶页的结果那张写着诱惑的纸片值得关注。他自己的部分也很玄妙。
什么没有来处的人终将没有去出,什么无法长大的小孩,还有最后给他的,代表他痛苦来源的两个字真我,都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现在看来,这组织一直在搜集他们的信息,如果不是占卜术,那神婆说的话,也许就只是基于资料做出的,较为煽情版的评价判断而已。
但要是占卜术的话
白灿灿反应的很快,立刻道:就占卜呀,跟普通世界里那些测命运的占卜一个意思,不过准确率百分百。那个大姐是临时工,刚不跟你说了,父亲他们出了点问题,只能从别的部门请人帮忙。很贵的!
他眨眨眼:但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能力,而且别人就算了,你大惊小怪什么,你的能力不也是这类东西吗?命运预测那些。所以我才看上你的呀。
好了。问题回答完了!我先走了。等我下次再来找你细谈!
明具英本以为他会在话音一落后砰地凭空消失,没想到白灿灿只是边挥手,边小跑出了房门。
虽然这退场方式异常朴素,可就在他将门带上的同时,明具英开始重新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平时不会在意的环境音在这一瞬的转换对比下,完全占据了他的听觉。明具英明确的感受到了一个切换,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刚才太安静了。
明具英在原地滞了一会儿,猛地倒在床上。
有同盟了。
第54章 54 承受代价。
此时手机震了震,明具英蹭着身子靠上床头,暂时抹掉脑内繁复至极的想法,拿起手机,是韶页。
【少根筋】:打完了?
韶页的微信是他生日那天加的,当时明具英就为这个微信名猛烈迷惑过。
微信上他们唯一的交流就是明具英的单方面点赞,对话框里到现在还空空一片。
这应该是在问他刚才接的电话,明具英动动手指。
【明明巨英武】:嗯!是珝哥。
他突然想起什么,调到通话记录,看了看时间。
果然。
通话记录在2分钟前。
白灿灿说的是真的,刚才他所处的,是个时间流速和外界全然不同的空间。
韶页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少根筋】:吃够了?
【明明巨英武】:吃饱了!
这时明具英想了想,尝试输入跟白灿灿与组织相关的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拒绝他打出这一切。
这么超自然的霸道禁言,竟是白灿灿口中批发的东西。
那到底会是个什么组织
即便明具英跟抽条袋作伴了这么多年,也不禁觉得整个世界都陌生起来。
此时走廊传来脚步声,明具英捏着手机竖起耳朵,听脚步声走过自己的房间,进了隔壁。
手机又亮了起来。
【少根筋】:「图片」
【少根筋】:「图片」
【少根筋】:「图片」
图上是BOX5的试装造型,拍摄角度十分直男。
BOX5五人两人穿黑两人穿白,中间一个黑白相间,算个过渡。并不是少见的组合穿法,但衣物设计感很强。
而C位的王牌舞神上了妆发,在衣物的超现实主义基础上再添了一把火,进化成了超宇宙主义,很难形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明具英摸着下巴放大了图片好几次。
这怎么看都是瓜哥的手笔了。
明具英刚想回,就听到了隔壁窗户拉开的声音。
松松散散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停在阳台上。
明具英立刻想翻身起来。
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阳台传来和话筒同步的模糊人声:别出来,外面冷。
韶页靠在阳台栏杆上,刚说完这句,就见电动窗帘被扒拉开一些,窗户也给推开一半,一个小脑袋斜探了出来。
明具英手上还拿着电话,笑嘻嘻道:还好呀。
他从床边还开着的行李箱里捞出外套裹上,钻了出去。
剃完头之后,冷风直刮头皮,明具英本想戴上外套的连帽,但看韶页没戴,也想表现出坚毅的一面,跟他同甘共苦。
韶页挂了电话,看明具英挪到自己身边。轻轻皱了皱眉,捞起明具英晃晃荡荡的连帽,给他拢上,再把拉扣扯紧。
明具英干巴巴地任他弄,最后揪出自己发烫的耳朵,瘪嘴问:白哥他们呢?
韶页不懂他干嘛把耳朵再翻出来,又抬手塞了进去:在楼下。
明具英放弃抵抗,暖暖和和地继续问:白灿灿呢?
韶页短暂回想了一下:他去了趟洗手间,现在应该回去吃饭了。
嗯明具英点了点头。
看来白灿灿没给发现,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估计就是靠他没具体告诉自己的能力吧。
韶页看他若有所思,手指点了点栏杆:图看到了?
明具英赶紧回神,干笑了两声:看到了,是瓜哥做的造型吧?
嗯韶页再打开手机,点开大图,沉吟片刻后道,挺有特点的。
他扭头对明具英笑了笑:明天过去再调整吧。
明具英对着这个笑晃了晃神。
他抿抿嘴,轻声问:韶哥,你现在好点了?
从自己受伤,到医院,到刚才在客厅,那突如其来的道歉。
韶页似乎都处在极端压抑的情绪中。
韶页看了他一会儿,又笑了,接着懒懒道:装的。
韶页转着手机,语气随意:我还是很紧张。
韶页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都没什么说出口的价值。
他是个很自私的人。
从认识明具英起,他就在单方面的获取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愉悦,放松,平静。和那些不同于其他人的联系。
他喜欢看明具英慌张无措,也喜欢他突然做出点出人意料的行动。
这样的观赏也是一种消遣。
他从不会去遮掩,也很少有什么顾忌,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即便他知道,对方大部分时间都不能和他一样忠于自己的意愿。
直到今天。
明具英踉跄摔下楼梯的画面甚至有些喜剧色彩,而如此荒诞的负伤,对他却像是一种警告。
那个人在关心你。
对你越多了解,就越在为你考虑。
这次是一个意外,那之后呢。
韶页从出生起就带着一个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很多人在保护他,无论是出于亲族的关怀,还是单纯的同情。
其实他并不需要那些无法触及关键的保护,但他也不会拒绝。因为那并不会影响他,或任何人的现实状况。只是一种感情的联结。
可明具英不一样。
起初只是自己顺着感觉,一时兴起地接近了他。
但越靠近,越能感觉到些不详的东西。
明具英是个特别的人,不止对自己而言。
于这个世界,他也是个特别的人。
他是异能者。
韶页知道这一点。
他并不知道明具英的能力是什么,也并没多少好奇。
他真正在意的,是明具英和他,似乎有着什么某种奇特的联系。
如果他的预感没错,这种联系,在让他们走向同一个终点。
明具英没法从韶页的表情窥出什么,他本身也不擅长这些,只能想想后小声道:其实韶哥,我挺好的。
嗯韶页从自己的思绪中暂时抽离,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真的。我今天明具英仔细琢磨着今天的一切,有种生活被重启的感觉。
这似乎不是个简单的回应句。韶页转头看着他。
明具英咧嘴笑了笑:但是,是往好的方向重启。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
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袋子变得诡异起来,但他反抗了。
即便受到惩罚,他也没觉得后悔。不止是因为伤得不重。
而是因为他并不是像17岁那年,单纯的因为厌烦而拒绝,而是在权衡后,做出自己的选择。
刚才跟白灿灿提到占卜屋,让他也想起那个神婆对他说的话
你屈从限制,恐惧惩罚。是无法长大的小孩。渴望冲破束缚,但无计可施。
白灿灿说那就是占卜,现在想想的确很准。
从前的他,就是一个听着抽条袋指挥,过一天算一天的小孩。
但他又觉得,一切并不是无计可施。
小孩总是要长大的,今天或许就是第一步。
并且,他也接触到了组织。虽然过程不怎么愉快,还落了个奇怪的结果,跟一个小屁孩搞成同盟。可他终于看到了这么多年来期盼的终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