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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 第46节

  不, 家里的生意不是她的,是家里兄弟的,有哥哥, 有弟弟, 没有她跟姐姐。
  在姐姐出嫁之后,阿娘开始给她找婆家了。比起其他的邻居来说,阿爹和阿娘以及兄长, 对她算是很好了。他们没有给她找隔壁姐姐嫁的大户人家妾室,而是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
  他是个很好的少年郎。她长的美, 在邻里间算是出名的美人,很多人都说她将来说不定会被贵人们看上,纳了回去,那她兄弟父母都跟着沾光了。
  少年也曾经伤心过, 因为他也担心柳家的父母会将她给人家做妾。但是没有,柳家的伯母上门来闲聊,说起了对他的中意,有意谈谈两家的姻缘。
  少年便高高兴兴的用自己的赚来的第一笔银子,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首饰。可是柳柳不欢喜。
  她看着少年,摇头道:“我不愿意。”
  她不愿意。不愿意这辈子就嫁给一个商贾之人,她不愿意将来自己的孩子们也在这泥地里面打滚。
  她开始打听京都的权贵。
  终于让她打听到了一个人,陆远之。
  陆家门第高,是个侯爷,还不是那种外面看着花团锦簇里面却是个空壳子的人家,他们家有权有势,有面子有里子,而且门风很正,家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听闻过他们家打死过妾室。
  她开始计划了。
  先是跟阿娘说想要去街上卖首饰,在太学院到文远侯家里的那一条必经街巷里,她顺利跟陆远之对上了眼。
  她温柔,小意温存,欲语还休,他很大方,文雅,温和,是个翩翩君子。
  她想,她只要勾勾手指头,他就该抬她进门了。
  但是他没有。
  他惊讶的问:“怎么可能抬你进门呢?阿霜该打死我的。”
  她这才从她给自己编织的谎言里面出来,不可置信的哭着道:“那我是个什么人呢?难道一辈子这样跟着你在外面,做个不明不白之人么?你刚刚还说欢喜我,难道这会子功夫,就已经全忘记了?”
  陆远之还是很有自己原则的。他道:“我从没打算将你纳回去,咱们就这样做个野鸳鸯不好吗?”
  不管她怎么哭,他都不愿意。他给她送来了很多好东西,还给她买了宅子,给她父母送了好东西,因为有他的暗中操作,她兄长的生意也好了很多。
  家里人开始渐渐的从骂她,训斥她,到同意了她这般的模样,不过母亲还是叹气道:“男人的话,最是没有用的,你既然已经委身给了他,便无论怎样,都要进了陆家的门,这般即便是刚开始艰难些,也好歹有个脸面,有个依靠。”
  柳柳也是如此想的。她使了手段,成功怀了孩子,陆远之开始松口了。她想,她应该是赢了。
  如果按照进陆家门的成功与否来看,她确实赢了,成了柳姨娘。
  但是她千算万算,心里的打算跟计策绕了满肠子,也没有猜到主母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柳柳自小都是见惯了对男人百依百顺的女人,包括她阿娘,她的阿姐,她们都是正室娘子,她们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将一个家里的杂物管的清清楚楚,可她们从来不会去反驳男人。
  她也是见过家里有妾室的正室,无论如何厌恶妾室,都不会在男人的面前主动惹麻烦,大户人家就更是这般了。
  柳柳觉得自己只要乖巧,有陆远之的宠爱,将来还有孩子作为依靠,便什么都会好起来的。谁知道折霜没有为难她,直接打了陆远之。
  从那时候起,她就有了一种害怕的念头。这是什么样子的人家?为什么女人打了男人,还能如此的镇定自若。
  陆远之被打成了一个猪头脸,他自己却怂的很,一点儿打回去的念头也没有,陆夫人哭哭就算了,小姑子竟然还颇为认同,虽然她没有见到文远侯,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文远侯十分重视这个儿媳妇,根本没有管过这件事情。
  事后,陆远之还安慰她道:“没事儿,阿霜从小就这样,一眼不合就开打,从小到大,她帮我打过不少人,京都城里都没人敢惹我。”
  他还笑,“要是她打不过,还有折家三个兄长帮我一起打。”
  说着说着,他就懊恼起来,后悔的道:“哎,柳柳,我要是没遇见你,或者晚些时候遇见你就好了,这般我跟阿霜还是好好的。”
  柳柳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装作为他不值心疼道:“再怎么样,也不该打你啊,瞧瞧你这脸,我心都碎了。”
  谁知道陆远之却道:“没事,只要阿霜还肯打我,事情就还不算没救。哎,等她不打我了,那才是让人绝望呢。”
  柳柳:“……”
  她真的开始害怕了。
  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还是觉得要主动出击,可是接下来,她自己也被打了。
  那个女人,简直像个男人,卸了她的下巴,掰了她的手,她静静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条爬在地上的蚯蚓。
  那个眼神,她现在还记得,每次记起来,心里都是一阵痛苦。
  她是地上的蚯蚓,是天生的,难道就不该往上爬吗?
  她有什么错呢?
  她什么错也没有,如果她是折霜那种贵女,她也不用靠着男人往上爬。
  而靠着男人,她却落得了如此的下场。天可怜她,让她逃走了,可是她的孩子没了。
  柳柳有一瞬间,便也想跟着孩子一起死去。可她想,她为什么要去死呢?
  该死的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选了陆远之。
  可她依旧想靠着他活下去。
  人间最痛苦的事情,不过是你恨着他,却还要依靠他。
  可她仗着之前对陆远之小厮的一次小恩情,又有如今的可怜模样,请小厮送了信过去,可等来的,却只有银子。
  陆远之没有来。
  小厮道:“我们家少爷也是想来的,只是他如今被禁足了,午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去夫人那里请她高抬贵手,可当时夫人正在跟三姑娘吵闹,还在气头上,大少爷便没有过去,只说给您租赁一户宅子,先住着,到时候他能出门了,便来看你。”
  柳柳心中冷笑,恨意爬上了心头,但是她又没丝毫办法。
  小厮带着她去了小院子里面。
  是真的小。比起之前陆远之给她的住宅,这座院子小的可怜,这里住的人,也穷的可怜。
  一路上,她的出现让这群准备着除夕宴的人惊讶,柳柳用面纱遮住脸,倒是没人认出她来。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不得这里就有认识她的人。
  所以进了屋子之后,她一直不曾不门,这里什么都是冷的。
  冷冷的床,冷冷的水,小厮也没有多管她,他是借着买东西出来的,根本不能呆太久,还要买了东西回去。
  他道:“我们大少爷也艰难的很,您就先好好呆着吧。”
  其实大少爷如今已经没有了银子,本是想给她租个好的,可是没银子怎么办?这银子还是大少爷朝他借的,说是等以后还给他。
  小厮心里就想,您就给块普通不用的玉佩给我当了去,我也好给她租个好的,可大少爷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再多嘴。
  他已经犯了禁忌,还不如就这般的只听从大少爷的吩咐,以后出了事情,还能脱身出来。
  于是匆忙之间,拿着有限的银子,只能租到这里。
  他道:“等以后,再给您换好的。”
  柳柳心中冷笑:陆远之有什么艰难的?他失去过孩子吗?他知道饥饿交加是什么滋味吗?
  不,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生来高高在上,将她看做是蝼蚁,从没有将她看做是一个人。
  她坐在冰冷的床上,然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被褥。
  宅子是临时租赁的,什么也没有,不仅没有被褥,还没有柴火。小厮租的着急,也没让人添置,于是,除夕这晚,外面街头巷尾的人开始热闹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冷冷的夜里面哭泣。
  她想,她这辈子,活的真是太凄惨了。如此,为什么陆远之和折霜还能活的那般好呢?
  她怔怔的看着外面,正要睡觉,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陆远之来了,结果打开门,却看见从前差点跟她定亲的少年郎端着一碟子藕饼,正站在门外,然后诧异的看了眼她,透过她的面纱,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
  他道:“柳柳,是你吗?”
  ……
  除夕,宫里肯定是要有夜宴的。
  老皇帝年轻的时候,还喜欢召集群臣进宫,大开群臣宴,如今却不喜欢了。
  近两年,他喜欢上了家宴。家宴,不仅仅是皇子皇孙,也是有一群绕来绕去的外戚,比如折霜。
  她是皇后的外甥女,自然也是在这里。
  英国公府两位舅舅没有来,倒是南陵公府来了。
  没有人觉得不对,折霜叹气,跟阿娘道:“两位舅舅倒是年年称病。”
  她家阿娘就笑着道:“所以说,你家两个舅舅其实还懂得道理,知道这般是最好的,一家子人,可不能各个出挑。”
  折霜总觉得她娘今晚说话意有所指,然后转头一看,病弱的四皇子坐在那里吃着东西,倒是瞧了她几眼。
  四皇子的年纪倒是跟她相符,从前也说过几句话,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见了她看过去,对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吃东西。
  折霜也笑了笑,然后走到齐礼身边,问道:“你最近暖房里面,养着什么花?”
  齐礼笑着道:“倒是养了一朵娇嫩嫩的野山菊。”
  折霜便好奇的道:“你不是最喜欢牡丹吗?总说牡丹真国色,如今倒是喜欢野花了。”
  齐礼就道:“你不是也一样吗?我听闻,你的暖房里面,也养着些乱七八糟的野……东西。”
  折霜:“那可不是野东西,我是想着常养的,以后便能带出来给人看,如今只是担心它嫩的很,被风雨打了叶子去。”
  齐礼便顿了顿,道:“这个,我倒是不如你了,野山菊要是种在庭院里面,倒是没了那股子味道。”
  折霜闻言,嗤然道:“如此,你便也臭气熏天了。”
  她站起来,道:“过了年,陛下便应该给你说亲了。你还能养着那山菊花几日呢?”
  齐礼就看看折霜,再看看折霜,最后道:“其实,阿霜,世间如你这般的女子,倒是不多。”
  折霜冷哼一声,深知他的德性,冷冷笑道:“三表兄,终日打雁,别叫雁桌了眼睛。有时候该断则断,该续则续,否则,别养出书本里说出的那种食人花出来。”
  齐礼却觉得折霜的性子越发的厉害了,笑着道:“知晓了——你啊,如今性子也越发的厉害了。”
  倒是高兴的,他如今这般的身份,身边没几个亲近人,要是折霜再对他捧着远离,他倒是不高兴了。
  如今,他倒是能懂得父皇为什么喜欢阿霜了。
  不过,他对折霜的话却不赞同,“食人花么,你又是在哪里的杂书看见的——但你说的也有道理。”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你放心,若是本来就养的是一朵会吃人的野山菊,早早的生了警惕之心,倒是不会被吃了。”
  折霜就笑着道:“是吗?”
  她将酒杯跟齐礼碰了碰,“那就祝贺你了。”
  她回到折老夫人沈凝身边,问:“你跟太子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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