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7)

  宇文招:还以为杨兼要威胁自己,结果重点却在肉上。
  不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威胁,因为宇文招从进门就开始注意了,这肉也太香了
  宇文招的脸面颤抖了两下,说:你你真的放他走了?
  他,宇文招虽然没有言明,但是杨兼何其聪明,立刻便明白了,说的是昔日里的小皇帝宇文邕。
  杨兼点头说:早就放走了,在见你之前,已经放走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小玉米,已经变成小玉米家的童养媳了。
  小玉米是谁?宇文招一脸迷茫,随即反应过重点来,说:甚么鬼的童养媳!
  杨兼笑着说:小玉米就是尉迟家的小郎主,你也识得的,尉迟佑耆。
  宇文招听了之后,心脏稍微放回去一点,尉迟佑耆是兄长的发小,素来关系不差,如果是尉迟佑耆,应该不会苛待兄长。
  宇文招自动忽略了童养媳三个字,叹了口气,似乎终于败下阵来,但是少一个台阶。
  人如果有的时候没有台阶下,很可能会失足摔死,就算不摔死,也会摔一个面目全非,毁容不成。
  杨兼似乎明白了宇文招骑虎难下的心理,主动给了他一个台矶,笑着说:掌中宝、牛心管,你想先吃哪个?
  宇文招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只要接了这句话,自己就会自动成为杨兼阵营的人。
  宇文招破罐子破摔,干脆说:我就要那个!唤作胸口朥的肥肉!
  元胄头一次露出过多的表情,鄙夷的看了一眼宇文招,说:赵公有所不知,这并非肥肉,且胸口朥已然都是卑将的了,如果想分食
  嗤
  元胄突然从腰间拔出大刀,说:只要赵公赢得了我手中的佩刀,这胸口朥,都是赵公的。
  宇文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说:你你刚才都没拔刀,为何现在拔刀?
  元胄冷冷的说:方才是人主的命令,如今是捍卫胸口朥。
  他说着,转头看向杨兼,说:人主,卑将可以拔刀么?
  杨兼一面烤肉,一面笑眯眯的说:随便,既然小七已经变成了咱们自己人,元胄你与小七的恩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私人恩怨,兼都是不参与的,随便打,可劲儿打,别把烤盘给打翻了便行。
  元胄握紧佩刀,唰!一翻,佩刀寒光凛凛,反射着光芒,正好照在宇文招的眼目上,凉丝丝的说:赵公!请,动作快些,免得胸口朥凉了。
  你你们!宇文招气的还没食东西便饱了。
  杨广抹着小油嘴,说:赵公刚站队,父亲便这般欺负他,小心把赵公吓跑了。
  杨兼则是说:儿子你不懂,父父这是让小七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杨广:温暖?
  宇文招没骨气的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在地上,随即开口说:算算了,我看到那个肥油便觉腻得慌!我还是还是食点瘦肉罢。
  哪知道元胄不依不饶,说:赵公,胸口朥并不肥腻,你若是再侮辱胸口朥,别怪元胄手下不留情了!
  宇文招眼皮狂跳,说:你这个缺根筋!我不愿与你说话,走开走开!
  众人食的欢心,大家是甩开腮帮子食,谁也没有忌讳,杨整便抱来一坛子的酒,笑嘿嘿的说:我们来饮酒罢!有肉无酒,岂不是不痛快?
  他这么一说,杨忠和杨瓒的脸色登时扭曲起来,杨整奇怪的挠着后脑勺,说:阿爷,弟亲,怎么了?
  杨瓒说:你果然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二兄难道不记得了,自己的酒量奇差无比。
  杨兼则是纵容的说:二弟果然是二弟,就算没有完全想起来,还是如此喜欢饮酒,无妨,今日大家尽兴,稍微饮两杯,二弟的酒品,也是相当相当一般的。
  杨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巴也夸赞不出杨整的酒品了,最后直接含糊了过去。
  杨整特别馋酒,就算失忆了,还是改不得这个毛病,大家一拍即合,立刻满上,将羽觞耳杯全都倒满。
  猩红色的羽毛,插在耳杯之上,杨兼率先端起耳杯,笑着说:真可惜,小玉米还要带孩子,今儿个不能来,不过无妨,难得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咱们走一个。
  宇文会笑着说:这可不行,喝酒无名,岂非牛饮?咱们必须找个名头!
  宇文会率先说:我打个样儿,你们都跟上来,这杯敬人主!
  你这马屁精。众人登时嘲笑起来。
  敬人主!
  敬人主!
  众人山呼着,高长恭举起酒杯来,笑了笑,说:敬苍生。
  宇文招眯着眼睛,说:敬天下。
  轮到杨兼,杨兼将羽觞耳杯擎起,对着悠然的月色,说:敬我们每一个人,敬忠义。
  敬忠义!
  敬天子!
  众人呐喊着,一口气全都将酒水饮尽,杨兼低头看着坐在席上的小包子杨广,杨广现在年纪太小,还不能饮酒,不过杨兼熬了酸梅汤,吃烤肉的时候解腻。
  杨兼笑着说:儿子,你敬甚么?要不要敬父父一杯?
  杨广端起装满酸梅汤的耳杯,眯着一双小狼眼,看向杨兼,唇角一挑,如果忽略肉肉嘟嘟的小嘴巴,和嘴边挂着的油花,那当真是一个邪魅狂娟的笑容了。
  杨广的嗓音奶声奶气,却十足正色,说:敬大隋。
  杨兼了然的一笑,说:对,敬大隋。
  众人敬酒完毕,因着杨整酒量太小了,杨瓒怕他发酒疯,便不让他多饮酒,只是稍微呷了两口,杨整没有醉倒,但是宴席上第一个醉倒的人已经产生,那便是
  徐敏齐!
  徐敏齐饮醉之后,说话也不结巴了,也不驼背含胸了,没有一点子唯唯诺诺的模样,反而特别健谈能说,利索得很。
  徐敏齐哈哈一笑,说:有酒有肉!还要有
  韩凤喜欢热闹,说:还要有甚么?
  徐敏齐说:还要讲故事!我来给你们讲故事罢?夜黑风高,饮着小酒儿,最适合讲鬼故事了。
  这杨瓒迟疑的说:不好罢?
  他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杨整。
  杨整因着还没完全恢复,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害怕鬼故事,就和酒量一样,杨整对自己的胆量也是相当没谱儿的,还笑着起哄:好好好,讲!
  杨整侧头对杨瓒说:三弟,你若是怕了,二兄的胸口借你躲。
  杨瓒嫌弃的看了一眼杨整,说:二兄既然不怕,一会子千万别叫。
  我叫甚么?杨整豪气的很,完全没当回事儿,还笑着说:二兄上战场都不怕,能怕鬼故事?
  徐敏齐说:好!那我开始讲鬼故事了,你们听好!这个相传啊,很久很久以前,长安里住着一个姓管的男子,他爱慕街口家一户姓刘的小娘子,日思夜想,就想见到刘娘子也是一个如此夜黑风高的夜晚,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一直想着刘娘子,干脆起身,偷偷出了屋舍,决定去爬刘娘子的墙头,暗中看一看刘娘子,一解相思之苦。
  徐敏齐也不结巴了,绘声绘色的讲着,竟然还做了几个爬墙的动作,幽幽的说:夜色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爬上刘娘子家的高墙,不知摸到了甚么,手心里黏糊糊的,湿热热的,这男子根本没当回事儿,继续爬墙,耳边听到院墙里传出好甜、好甜,如此甘美的声音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闯入墙院,想要轻薄刘娘子,但仔细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嗓音分明是刘娘子本人的!
  男子终于爬到了墙头上,徐敏齐神神秘秘的拉长声音,说:月色从天而降,照在他的身上,男子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双手血粼粼的一片,刚才爬墙之时摸到的温热的水迹,竟然是鲜血!他吓得六神无主,低头往院墙里一看
  啊!他刚讲到这里,还没到重点,杨整突然惨叫出声,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害怕鬼故事,此时双手从后死死抱住杨瓒的脖颈,好像要把杨瓒勒死一般,就是不放手。
  二二兄轻点,要勒死弟弟了杨瓒断断续续的说着,使劲拍着杨整的手臂。
  杨兼则是很有先见之明,早就悄悄的从杨整身边挪开,以免杨整害怕起来伤及无辜。
  徐敏齐摆手说:别打岔,我还没讲完呢,男子趴在墙头,往下一看!
  嗬!徐敏齐第二次讲到这里,第二次听到了惨叫,这一声惨叫没有杨整洪亮,但十足隐忍,听起来害怕极了。
  韩凤嘲笑的说:哈哈,原来兰陵王也怕鬼?
  这一声惨叫,竟然是兰陵王高长恭发出的。
  高长恭面容隐忍,带着一丝微笑,说:并非是长恭怕鬼,是阿延你抓的太紧了。
  众人顺着高长恭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不是高长恭怕鬼,而是高延宗怕鬼!高延宗听到徐敏齐讲鬼故事,下意识的死死抓住高长恭的手,一害怕起来没有分寸,差点把高长恭的掌心给掐漏了
  高延宗登时挥开高长恭的手,说:胡说!本王不怕!谁说本王怕鬼?!呸,便没怕过!
  小五儿,杨兼笑笑,说:我们可只口未提你怕鬼,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呸!呸呸呸!高延宗说:我、不、怕!
  徐敏齐说:别吵吵!还听不听了,正讲到最恐怖的地方!
  鸭鸭鸭!!琅琊王小包子一头撞进杨兼怀里,抱着杨兼的腰,使劲摇头,吓得差点哭了,说:不听不听!不要讲啦!
  杨广眯眼一看,好一个琅琊王,竟然借着讲鬼故事的空档,钻进父亲的怀里去了,撒娇也要有个限度,万一父亲一心软,真的把琅琊王也带回来养,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杨广立刻丢开烤肉,也冲过去,揪住琅琊王小包子,把他从杨兼怀里拽出来,然后也一头撞进杨兼怀里,奶声奶气的说:父父!窝怕怕!
  杨兼捂着胸口,不是被两只小包子撞死,就是被两只小包子萌死,杨兼本想再体验一下齐人之福天伦之乐的,哪知道下一刻
  乃这个大坏蛋!琅琊王叉腰说:是窝先害怕的!
  害怕还有个先来后到?杨广冷笑,说:你也足够矫情了。
  你!你!你琅琊王根本吵不过杨广,毕竟杨广可是一块老姜啊,气的他来回跺脚,小头发差点支棱起来。
  不过琅琊王有一个必杀技,那就是拽头发。
  琅琊王吵不过,冲过来便去拽杨广的小头发,杨广啊鸭了一声,小奶音都给拽出来了。
  杨广气不过,敢拽朕的头发,好得很,以为朕不会么?
  当即毫不含糊,也一把拽住琅琊王的小头发,两只小包子立刻从吵架变成了揪头发的打架。
  鸭鸭鸭!你放手!
  你放手!
  不放!不放!
  你不放,窝也不放!
  杨兼头疼不已,连忙劝架,说:别打了,别打了。
  徐敏齐打了一个酒嗝,说:吵吵!吵吵!还讲不讲鬼故事了!
  刘桃枝眼皮狂跳,说:讲甚么鬼故事,看你惹的。
  杨兼劝架,好不容易把两只揪毛的小包子分开,狠狠松了一口气,说:还是别讲鬼故事了。
  徐敏齐说:不讲鬼故事也行,我给你们讲笑话罢!保证十足好笑,笑得你们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众人都有些头疼,没想到徐敏齐喝醉之后,竟然如此话痨,杨整则是说:好好好,别讲鬼故事了,我怕三弟害怕,还是讲笑话罢。
  呵!杨瓒整理了整理自己被拽乱的衣裳,冷冷的一笑。
  杨整尴尬的催促说:徐医官,快讲罢!
  徐敏齐还未开口,自己先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几乎笑倒在案几上,差点趴到烤盘上。
  宇文招怔愣的说:这他讲完了?
  元胄冷着脸说:是有些好笑。
  郝阿保说:啊?讲完了?虽然不知为何,但的确有些好笑。
  狼皮也说:是啊主公,不知为何,觉得挺好笑啊!哈哈哈!
  在场真的有几个人,或许被徐敏齐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结果就在此时,徐敏齐住了笑声,说:咦?你们在笑甚么,我还没开始讲啊。
  郝阿保:
  狼皮:
  元胄:
  徐敏齐说:只是方才想起,还未出口,便觉得好生想笑,我现在讲给你们听,其实这是一个关于小桃子的笑话。
  你叫谁小桃子!?刘桃枝瞪眼盯着徐敏齐。
  若是放在平日里,徐敏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了,奈何今日徐敏齐饮了酒,一点子也不害怕,他好像吃的不是酒,而是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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