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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你看着我干嘛?余歇低头问他。
  沈问言还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说话时有些心虚: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小孩子对话的把戏,直接让余歇笑出了声来。
  我就爱看你,怎么着?说这话的时候,余歇微微俯身,俩人鼻尖都快贴到一起了。
  暧昧已经升级,气氛烘托得刚刚好。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春心荡漾。
  余歇的手搭在了沈问言的肩膀上:沈总,你不对劲。
  我没有。沈问言还在嘴硬。
  余歇当然有办法证明他确实不对劲,但那么快戳穿就没劲了。
  循序渐进,他倒要看看沈问言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余歇说:你知道柳下惠吗?
  坐怀不乱那个。
  你觉得你行吗?
  唉,别闹。沈问言说别闹的时候,余歇玩心大起,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沈问言呼吸都不敢了,直接秉住气儿,眼睛看向了天花板。
  余歇笑他:你干嘛呢?我是鬼还是妖啊?能吸你阳气怎么着?
  沈问言半天没吭声,然而就在余歇翻着白眼准备起身走开的时候,却被人拦腰抱住,动弹不得。
  沈问言,你这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余歇都快被他逗笑了。
  大家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装什么纯情少男呢!该干嘛干嘛呗!
  余歇觉得沈问言可能在报复他,刚刚在前台办入住手续的时候余歇说自己住,这家伙记仇了。
  当时余歇想的是,沈问言晚上得回家住,不然人爸妈得怎么想他啊!
  我没有啊!沈问言狡辩,我口也没嫌啊!
  余歇哭笑不得,看他这样,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这家伙认真生气。
  那你什么意思?余歇说,跟我这儿演戏呢啊?
  我就是不好意思。沈问言说,我这人太纯情。
  你嘴里说出这话就不像个纯情的人!余歇抬手就捏他鼻子,结果被大笑着的沈问言给抓住了手腕。
  俩人闹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下来,房间里这一安静,气氛就开始变得粉红。
  沈问言说:你会不会觉得进度太快了?
  哪儿快了?余歇说,说得好像你准备跟我做什么似的。
  要是你想做,也不是不可以。
  余歇心想:我封心锁爱的时候半夜梦见的都是跟你做那事儿!
  这算是梦想照进现实吗?算的吧?
  余歇还挺期待的。
  我其实挺想冷静一点的。沈问言说,但是好像不太行。
  余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沈问言却半天没有再说话。
  余歇着急了,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为什么不太行?
  这还要问?
  沈问言脑袋都开始疼了。
  他应该怎么跟余歇说呢?
  说自己现在特别想兽性大发一下,但是因为没经验,怕自己表现得过于滑稽,甚至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就在沈问言快绷不住求饶的时候,他妈突然打来的电话救他于水火之中。
  手机一响,余歇莫莫叹气,沈问言松了口气。
  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沈问言说:我妈。
  余歇立刻从他身上弹跳起来,就好像早恋被家长当场抓包一样,直接躲到窗帘后面去了。
  沈问言被他逗得直乐,接起电话的时候还在笑。
  他妈问他:你笑什么呢?
  没事儿,开心。沈问言问,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你还好意思问?沈问言他妈说,你不是说你今天回来,让我们中午等着你吃饭吗?人呢?等你好几个小时,鬼影都没见着!
  好么,他给忘了!
  沈问言当时就开始愧疚,觉得自己真是不孝,典型的有了对象忘了娘。
  妈,我错了,回去你家法伺候我。沈问言看了眼时间然后说,你们现在还没吃饭呢?
  这都下午了,再等就得直接吃晚饭了。
  哦,那倒是没有。沈问言他妈说,我们压根儿没等你。
  行吧,习惯了。
  不过也好在没等他,不然一家人都得饿肚子。
  你还回来吗?不回来我可跟你朱阿姨出去遛弯儿了。
  回回回,沈问言说,我没钥匙,你等我一会儿。
  沈问言家离这边倒是也不远,或者说他们这座小城市其实去哪儿都不算远,从酒店门口打车回去也就十来分钟。
  你再等我半个小时,我跟我朋友在一起呢。沈问言本来想说跟男朋友在一起,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没跟爸妈坦白性向,还是别那么莽撞。
  据说当年堂哥出柜家里又是风又是雨的挺吓人,有了那么个前车之鉴,沈问言觉得他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暗示比较稳妥。
  余歇躲在窗帘后面支棱着耳朵听人家打电话,他也很害怕沈问言脑子一热说跟男朋友在一起呢。
  还好,沈问言偶尔还是可以成熟稳重那么一点点。
  挂了电话,沈问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刚刚拧巴了的衣服,看着窗帘的方向说:余歇,我得先回一趟家。
  都到家了,不赶紧回去报道,怎么说都好像不太合适。
  余歇从窗帘后面探出头来,跟沈问言摆了摆手:快走快走,别让叔叔阿姨等你太久了。
  这以后他们要是知道这个中午是因为自己沈问言才迟迟没有回家,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还怎么相处啊!
  余歇在这种时候就会想很多。
  沈问言还有点舍不得,走过去,俩人挤在窗帘跟窗户中间,愣是把余歇堵到了角落里。
  这么希望我走啊?沈问言酸溜溜的。
  倒也不是,主要是怕你爸妈等你!
  余歇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没说出来,而是故意挑眉逗他说: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只会坐那儿演柳下惠。
  唉,你别这么说。沈问言在努力克制,他要做一个很有风度的情人!
  余歇笑了:开玩笑的。
  你别总逗我,我当真的。
  也不是不可以。余歇说,又不是小孩儿。
  沈问言听了这话,琢磨了半天,然后问:你的意思是,可以啊?
  不说了,这回轮到余歇不好意思了,你不是着急回家么,赶紧走。
  余歇抬手就扯开了窗帘,推着对方到门口,甚至还把行李箱也给拿了过去。
  沈问言说:你这就是赶我走。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夜闯酒店4301号房间。
  4301号房间就是余歇现在住的这一间。
  沈问言笑了:我不好意思。
  那你就别来!
  余歇拉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沈问言拖着行李箱离开。
  晚上我来找你吃饭。
  随便你,余歇说,爱来不来。
  那我得来。
  他们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话,各自笑得像笨蛋。
  沈问言走了,坐着电梯下楼,余歇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沈问言厚着脸皮问:那我要是晚上过来的话,是可以跟你做除了接吻之外的事情吗?
  如果可以的话,沈问言现在回去就要开始抓紧学习了!
  余歇躺在床上,笑得脸通红。
  他突然想起自己送沈问言的那束太阳花,万万没想到邵川胡说八道的花语竟然要成真了。
  余歇这人多狡猾啊,现在逗沈问言已经成了他最喜欢做的事儿。
  余歇回复:当然,咱们俩都是这种关系了,没必要再故作矜持了,晚上你要是过来,除了接吻你还可以给我洗袜子。
  第45章
  沈问言:余歇这人就爱开玩笑。
  虽然对方发来的消息是说让他洗袜子, 但沈问言知道,玩笑话,一定只是个玩笑话。
  他坐在出租车上, 收起手机, 转头看向窗外。
  又路过他们曾经上学的地方,沈问言的笑意早就收不住了。
  从余歇入住的酒店到沈问言家,坐车一共没多长时间, 他充分利用这十几分钟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太甜蜜了。
  余歇的嘴唇太甜了。
  沈问言现在想想, 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真实。
  怕不是做梦啊!
  沈问言为人严谨, 为了证实不是做梦, 下了死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面露疑惑,觉得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 但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稳定。
  沈问言觉得自己大腿被掐青了,照理来说应该不是做梦, 但他还是不放心, 下车之后没急着回家,站在小区大门口给余歇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问个事。
  余歇:有话直说。
  沈问言:咱俩是开始谈恋爱了对吧?
  沈问言: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对吧?
  沈问言:而且是长期的,不是假期男友,对吧?
  余歇刚冲了个澡, 这会儿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手机, 哭笑不得。
  他觉得这样的沈问言也是他意料之外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怪有意思的。
  余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到家了?
  沈问言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余歇啊,你可不要玩弄我的感情啊!
  余歇在电话这边笑得不行, 本来洗完澡有些口渴,想去喝点水,但这会儿还是算了,怕呛着。
  我什么时候玩弄你的感情了?
  就现在。沈问言拖着行李箱往小区里走,你说了要跟我谈恋爱,不能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不承认了。
  余歇还没说话,沈问言又说:你那是渣男行为,是人性的泯灭,是道德的沦丧!
  余歇笑得肚子疼,没想到沈问言这会儿嘴皮子竟然这么溜。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余歇说,沈总真是个敏感的人。
  唉,我只不过是吃过感情的亏,比较谨慎罢了。
  听他在那里装腔作势,余歇笑得更大声。
  先别笑了,跟你说正经的呢。沈问言说,你没反悔吧?
  这时候,沈问言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就等着余歇给个准信儿,让他吃颗定心丸,然后才能挂断电话敲门回家。
  余歇这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带着笑意问:反悔什么?老公。
  一句老公,俩人都直接原地升天。
  余歇自己说完也羞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倒在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打了好几个滚。
  而电话这边的沈问言更是脑子里炸开了花,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老大,全身都过了电似的,眼看着就要因为过于兴奋灰飞烟灭了。
  说来也巧,就在沈问言杵在家门口发呆时,他妈拉开了门。
  哎!沈问言他妈万万没料到自己家门口立着个大活人,门一开,吓了一跳,差点儿直接晕过去,你个臭小子站这儿一声不吭的干嘛呢?
  沈问言他妈又气又恼,一边斥责这个混蛋儿子一边抬脚就朝着他屁股踢。
  沈问言被踢得回了魂,傻愣愣地看着他妈说:他管我叫老公。
  原本还在痛斥自己这个臭儿子的女士突然也愣住了:谁啊?诈骗电话吗?
  沈问言摇摇头,再看手机的时候,余歇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反射弧本来就很长的沈问言用了好几分钟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此时他已经被他妈拖进了家门,傻了似的坐在玄关的凳子上,不说话,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沈问言他妈叫来他爸,一脸忧愁地说:完了,你儿子可能真傻了。
  沈问言他爸也是满面愁容:这可怎么办?能不能现在把他扔出去?
  俩人还在这儿开玩笑,眼看着沈问言嘴角缓慢地上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爸妈俩人立刻弹跳到后面,沈问言他妈说:这是中邪了吧?
  虽然不提倡封建迷信,但好像确实中邪了。沈问言他爸说,怎么办?你认识会驱邪的人吗?没办法的话就真的只能不要这个儿子了。
  俩人在那儿研究应该怎么处理沈问言的时候,沈问言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他笑着看向爸妈,然后说:他管我叫老公。
  沈问言爸妈对视一眼,还是觉得儿子脑袋坏掉了。
  沈问言他妈用手肘怼了怼他爸:去给儿子接杯水,加冰块,让他清醒一点,我跟他心贴心地交流一下。
  沈问言他爸听话地去接水了,他妈站在原地仔细打量着儿子。
  以前听鬼故事的时候听说有的人被吓过之后,三魂七魄会被勾走个一魂两魄的,被勾了魂的人就会变得神志不清,时常胡言乱语。
  她怀疑儿子被勾魂了。
  这么说来,沈问言确实被勾了魂,但不是被鬼勾的,是被那个叫余歇的男人勾的。
  余歇就是想闹他一下,结果一声老公把自己也给叫得脸红心跳好久,内心汹涌澎湃,久久无法平静,无奈之下,只好又跑去冲了个冷水澡。
  谈恋爱真的太伤身了。
  余歇觉得,还是清心寡欲一点吧。
  沈问言喝了两杯冰水之后也终于真正缓了过来,他抱着空杯子乐,他妈说:儿子,还活着吗?
  目前看来,还在喘气儿。沈问言无奈地看向了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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