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路易恶狠狠呸了一声,眼神阴鸷:就他妈的不过一个言淮,竟然还敢动手打人
元子岑听见他说的话,怔了一下:打人?
路易:你瞎了么,没看见?
不是,元子岑比他稳重得多,没在意路易的暴躁,言淮为什么会打人?
路易:老子哪里知道不是说他不喜欢时愈?
不管他喜不喜欢时愈,元子岑扫了他一眼,时愈都不是你能碰的。
路易恼火地将身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摔在地上:他又没标记过时愈,还不让别人碰?
元子岑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了路易片刻:你想和时家搭上关系,别用这么蠢的办法。
路易气得胸膛起伏不平,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元子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道:我只是奇怪,言淮明明拥有S级信息素,怎么会选择亲自动手?
凭元子岑的印象,言淮性格傲慢冷漠,除了实在毒舌,其实很少和人动武。
一般都是直接用信息素压制,对Alpha来说,信息素的压制比身体上的痛苦更令人难受。
路易冷笑:他不是用了抑制剂?懒得突破信息素吧草,我看他就是想揍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参加宴会的Alpha和Omega大都打了信息素抑制剂,这也许是一个原因。
但元子岑心里总有些怪异。
这场宴会上,无论是时愈,还是言淮,都显得哪里有点奇怪。
令人生疑。
*
时愈难受地用手指挠了一下腺体,言淮按住他的动作,低声道:就快到医务处了。
我好像发烧了。时愈小声说:头也好疼啊。
言淮看了看他,无情地告知事实:你腺体发育期提前了。
时愈:
言淮脚步一转,直接用肩膀撞开了别墅医务处的门,把里头正在举着酒杯对饮的Beta医生吓了一跳。
等看清言淮的脸,和他怀里湿漉漉的时愈,几个年轻的Beta医生都慌乱了起来。
言上将,时小伯爵。
给他打针抑制剂。
言淮把时愈放在洁白的病床上,简洁下令。
医生忙不迭检查了一下时愈的情况,而后皱眉,为难地开口:言淮上将小伯爵的情况,不太好打抑制剂。
言淮:?
Omega发烧发情,不就是要打抑制剂么?
不打抑制剂,还能怎么样?
a医生看他神色冷漠地站在原处,猜测言淮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好解释道:
小伯爵这是第二次腺体发育期,按理来说一般Omega都有三次发育期,腺体才会完全成熟,身体机能趋于完善
言淮:别说废话。
医生道:小伯爵第一次腺体发育期,是不是打了太大剂量的抑制剂?
言淮:不知道。
医生心里嘀咕,前几天不还看新闻,说这言上将和小伯爵在家里度过了半个月的情潮期么,果然媒体报道都是瞎编的八卦。
那就是了,腺体发育期本来应该定时服药,平稳度过,或者借助临时标记缓解症状,小伯爵直接打抑制剂压制下去,这次会反弹得更加厉害。
而且小伯爵的腺体情况,似乎已经到了发育成熟期
言淮沉默了一会儿:所以?
这次再打抑制剂,会严重影响头次正式情潮期。医生提醒道:还极有可能落下病根。
最好的办法,是通过Alpha的临时标记,帮助小伯爵度过这次发育期。
腺体发育期内,即使Omega被临时标记了,也不会对Alpha产生依赖,所以这是目前最多Omega选择的方式。
如果Alpha在帮助Omega度过发育期时,两个人看对眼了,说不定还可以直接结成伴侣。
医生说完,等着言淮主动上去标记时愈。
结果他等着等着,时愈都烧得迷迷糊糊了,言淮还站在原地。
医生:?
言淮有点不耐地揉揉眉心:一定要这样?
医生尴尬道:如果言上将不想也可以请别的Alpha帮一下小伯爵一定要打抑制剂的话,也行。
言淮奇怪道:让我请别的男人来绿自己?
医生:
那你自己不是不愿意吗。
言淮看向病床上的时愈,Omega白皙的脸烧得绯红,浅金色的头发可怜兮兮地黏在颊边,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他不由得伸手替时愈拨了一下碎发,时愈忽然醒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言淮问他:
想被标记,还是打抑制剂?
时愈大脑迟钝,几秒后才出声:抑制剂。
嗓音哑哑的,带着软绵绵的尾音。
医生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配强力抑制剂了。
言淮握了一下时愈的手,感受到掌心里纤细的手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时愈茫然地看他。
言淮把面前的Omega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膛前,然后捏了捏时愈后颈发烫的腺体。
时愈被他弄得痒,不由自主地往言淮怀里钻去,没想到钻了一半,他突然被人按住了。
抱歉,言淮说,虽然你不同意,但我还是要标记你。
然后,他微微用了一点力气抱住时愈,低下头,一口叼上了Omega后颈那块敏感脆弱的肌肤。
时愈睁大眼睛:啊!
第11章 傻子
仿佛有火花在脑海中炸开,将原本就混沌的思绪搅得一片空白。
Alpha的信息素被强势注入敏感的腺体中,时愈甚至轻轻发起抖来,感到一阵热流触电般鞭入骨髓,直击脆弱的内里灵魂,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又强势的诱引,迫使Omega更依赖地靠近身前人的怀中。
时愈的眼圈红了。
不是说AI不能标记Omega吗,不是说有那个生殖隔离吗?
言淮91号这个骗子!
言淮松开他,瞥见怀里人的神情,莫名有些愧疚:很难受?
时愈摇摇头,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言淮的信息素抚平了他因为腺体发育期而产生的燥热难受,连后脖颈也不那么疼了,却又出现了另一种难言的滋味空虚和委屈感。
时愈揪了两下被子,对言淮把他咬了之后直接离开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想让言淮做点什么。
言淮观察了一会儿时愈的神色,确定他没有不适感了,才开口:只是E级信息素。
时愈:?
言淮蹙眉:如果是S级的话,你难不成要晕过去?
时愈一撇嘴:反正你又没有S级。
言淮: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正巧医生从拿着抑制剂过来,一眼瞧见好端端坐着的时愈,诧异挑眉:临时标记过了吗?
时愈点点头。
医生把抑制剂放下,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个东西,递给时愈,说:小伯爵拿着这个吧。
时愈低头一看,是几张药用腺体贴,还是粉红猪猪形状的。
时愈:我不
医生温和道:临时标记刚做完,痕迹会比较重,这几张药贴可以敷一下腺体。
时愈把话头咽下去,默默对比了一下牙印和粉红猪猪哪个更丢人。
今天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小伯爵的腺体发育期已经彻底完成,生殖腔也已经成熟,之后每隔三个月会有一次情潮期,如果言上将陪你度过,会更方便一些。当然,没有备孕想法的话,也要注意安全措施。
时愈:啊等等,啊?
一旁的言淮表情微微裂开。
医生亲切又公事公办地交代了一通注意事项,时愈直到走出医务处的门,还是懵的。
言淮举着那几张猪贴,淡淡道:你确定要这样回去?
时愈闻言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指尖触到浅浅的牙印,只好转过身来,走到言淮面前:帮我贴一下。
言淮心里有点别扭。
明明还没弄清楚时愈究竟与飞船失事有没有关系,就一时冲动标记了他。
太不像自己了,言淮心想。
面对不确定的、甚至是危险的敌人,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头脑发热,因为看时愈实在很可怜,就标记了他。
不贴。
言淮背过身,留给时愈一个冷漠的背影:你自己手断了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接个义肢。
时愈莫名其妙:???
是你咬的我。他抗议道:作为一个有担当的Alpha,你应该把全套服务都完成。
言淮:
全套服务?这个Omega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言淮:那是因为你身体不适,我好心帮了你。
时愈:呜呜,渣男。
言淮:闭嘴,扎头发。
时愈乖乖转身,把自己落在肩头的浅金色卷发撩起来。
他的头发柔顺细软,尾端打着小卷儿,瞧起来颇有些俏皮,言淮扫过时愈把自己抓得乱糟糟的头发,目光落在Omega的后颈上。
那里还泛着红,肌肤上明晃晃的一个牙印。
言淮咳了一声,把粉猪药贴撕开,不耐烦却动作轻柔地摁在时愈脖子上。
时愈站着任由他折腾,突然问:大公爵找你什么事啊?是不是被我打断了。
言淮眼神冷淡:没有。
根本不是大公爵找他。
言淮回想了一下先前的事情。
在时愈落水之前,元子岑还在假借大公爵的名义,明里暗里地试探自己,企图从他口中套出飞船失事的前因后果。
难道是想确定自己究竟死了没有吗?
元子岑那打量探究的视线,一分不落地被言淮尽收眼底。
言淮知道如今的自己和曾经有很大不同,无论是信息素还是外貌上的细微差别,都容易被亲近的人识破,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待在言家。
一个E级信息素的残废Alpha,是绝对不会像言上将那样能给家族带来权势的。
而元子岑试探的目的也着实令人疑惑。
其实对言淮来讲,他的确可以算作是已死,现在以AI的身份陪在时愈身边,不过是另一种生命的重现。
假若元子岑在飞船上动的手脚,是时愈指使。那如今时愈已确定言淮身死,甚至造出了一群傀儡来替代自己,掌控帝国军权,那
元子岑还有什么必要,特地来试探自己呢?
言淮直觉自己先前的猜测有误。
但遗漏出现在哪里,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言淮还没思考清楚,他现在也不是很有精力去想这些问题。
时愈感觉到腺体贴已经被贴好,偏过脸看了看言淮,突然咦了一声:你脸色有点白。
言淮:因为花力气标记了你。
时愈恍然大悟:哦。
原来Alpha和Omega都这样脆弱,一场临时标记下来,竟然让两个人都摇摇欲坠,像是大病未愈。
真是脆弱的人类。
*
元子岑把时愈和言淮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宽敞明亮,装饰典雅清淡,但时愈望着大房中间唯一的一张床,不由得又去看了看言淮的脸色。
言淮的脸色果然很差。
但他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冷着脸,走过去把床上的枕头扯起来,扔到一边的沙发上。
睡觉。他下令。
时愈:我其实不介意你和我一起睡。
言淮简洁道:我介意。
时愈怀疑他担心自己半夜兽性大发,霸道强O硬上A。
可是时愈瞥了眼那小沙发,上面的空间实在不太够一个成年Alpha舒服地躺下来。
言淮没好气道:你要是喜欢睡这个沙发,我可以把它让给你。
时愈:不了谢谢你睡吧晚安。
时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把因为掉进水里而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出来的时候,就见言淮已经倚在小沙发上睡着了。
男人一手抵额,深深陷在黑色的沙发里。外套已经被他脱下,穿着整洁妥帖的白衬衣,虽然怠懒地斜倚着,衣服上也看不见太多褶皱痕迹。时愈看了一会儿他的样子,恍惚觉得像是一只别扭缩在沙发上的波斯猫。
只不过言淮似乎睡得不□□稳,脸色苍白,眉心紧紧蹙着,平日的凌厉冷漠尽数敛去,显出难得一见的脆弱来。
时愈心想,Alpha可真辛苦,临时标记一次Omega,像是要了他们的命。
他慢吞吞从床上抱了薄被子,轻手轻脚挪到言淮身边,想把被子盖上去。
结果因为动作太过僵硬,一不小心把被子蒙在了言淮脸上,时愈急忙一把扯了下来。
言淮其实没深眠,他隐约知道时愈从浴室里出来了,也知道这个不安分的Omega在床边走来走去,不知道做什么。
然后他闭着眼,突然感觉脸上被人蒙了一层什么,像是柔软的被子。
时愈这是准备谋杀他?
言淮略显不耐地睁开眼睛,眼前初始有些朦胧,而后才清晰起来,就见昏昏的灯光下,时愈靠得极近的一抹平直精致的锁骨,以及没拢好的睡袍下,细腻柔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