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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6)

  吉田松阳一脚跨过去,然后将抽搐着的身体硬生生按在了地上。
  坚持住
  醒过来!
  在一段时间的挣扎之后,对方终于重归于平静。代替黑色眼睛出现的,是吉田松阳,或者说是虚再熟悉不过的红眼睛。
  圆眼睛青年叹了一口气,而后放开了自己按在对方四肢上的手。
  早上好缘一。
  红眼睛的视线移向天空后分散开来,又重新聚焦于浅发青年。
  是虚吗?他磕磕巴巴地说。
  是。我现在改名了,叫吉田松阳。现在在当一个老师。
  他过去的几百年被人类抓住,被迫为其工作,受他人奴役。而在摆脱人类、政府之后,虚选择成为一名老师。他换了个人类的名字,开了一家人类的私塾,还和好几个小孩打成一片。
  这段时光,可以说是他长达几百年生命当中少有的笑颜时刻。
  刚刚醒来的人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
  我记得我应该死了。我之前还在和日歌一起同无惨战斗。
  他呢?
  因为刚刚醒来,所以他讲话讲得非常不利索。
  死了大概有六七年了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还是说,五年?
  吉田松阳想不太起来了他沉醉于复活某人的事业当中,连现在是几几年都不太清楚了。不过明治天皇似乎已经驾崩了。
  被拘泥于一具小小身体里的最强的剑士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小得连刀也握不住的手。
  然后他起身,看见了他身边的一堆尸体。
  应该是鬼舞辻无惨做的。他发现了你将耳坠传递给了灶门家。吉田松阳立马解释道。
  缘一的眼神放空了,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能提早一刻醒来(如果这具身体并非濒死,你怎么能够醒来?)
  吉田松阳只是说,你醒来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
  我感觉我现在是鬼,我应该会有反击之力。缘一坚持道。
  吉田松阳抓住女孩子的肩膀,指指甲差点嵌入当中,不要再自责了!
  说什么早来半刻早醒半刻,这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若是结局能够如此轻易地被改写的话,那么有为什么会有命运不可更改这样的说法呢?而且,一旦发生的事情就再也不可更改。
  缘一哆嗦着腿站了起来。不同于他锻炼到极致的躯体,也不同于日歌那虚弱的身躯,这副女孩子的身体,过分瘦小,过分柔弱。怕是没能够好好吃上饭吧。
  吉田松阳抓住他外露在袖子外面的手。
  而后,灶门炭治郎带着祢豆子跑回来了。
  ※
  那你呢?你要到哪里去?缘一问。
  富冈先生介绍我到雾狭山找叫作鳞泷左近次的先生,他会教我能够杀死鬼的方法。好像是叫作呼吸来着。炭治郎不确定地说道。
  是呼吸。
  后世的人,已经将他所传授点呼吸法简化了,再也不会出现斑纹剑士全在二十五岁之前死去的事情了。而且这些猎鬼人之中,基本上不会出现斑纹剑士。
  缘一低头。黑色的直发打下的大片阴影几乎将他的脸完全遮住。
  我想
  吉田松阳烤肉的动作顿了一顿。
  我想和你一起去。
  吉田松阳笑了一下,你决定就好。
  缘一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来。
  谢谢你。
  在稍作歇息之后的第二天黎明尚未升起之时,四人便出发了。因为鬼是不能够见光的生物,因此炭治郎只好编了个竹筐来装妹妹。虽然祢豆子的少女身型根本塞不进去,但是好在她会变成很小一坨。
  吉田松阳有些心动。
  要不
  缘一刚好拿厚厚的布将自己整个人罩了起来,什么?
  没什么。
  其实我不介意背你。
  我好像不用,谢谢你。
  四人行经之路上,遭遇到了两只鬼。由于身旁只有斧头,所以只能把鬼按在树上,无法杀死。
  要怎么做才能将鬼杀死呢炭治郎迷惑着。
  日轮刀,太阳光,或者说大剂量的紫藤花毒。缘一说。
  但是他们身边现在什么都没有。
  不错,就是如此。赞同缘一之话的,是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身穿海清波图案,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暴露在外面的头发花白,应该有六七十岁了。
  缘一感知到了对方身上长期以往形成的气。
  这么年长的剑士,尚未见过。
  男人自称鳞泷左近次,两只鬼么,他问,如果有一天,你身旁化鬼之人吃了人,你们会怎么做?
  吉田松阳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问我么?)
  炭治郎犹豫不决,然后被鳞泷狠狠打了一个巴掌。
  决定得太慢了!一旦你妹妹吃人,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掉她,而是自己切腹自尽。
  (讨厌的队规)吉田松阳想。
  问完那个,鳞泷又转向了他们。
  义勇在书信中从未向我们提起过你们,但是你们若是一同来的,相必你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我问你,你该怎么办?鳞泷问的对象是吉田松阳。
  (烂死最好?)
  他还没回答,就听见缘一用呆板的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不会发生的。虽然我现在是鬼,但是我体内存在的食欲相当的低大概是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就算吃人是鬼的本能,只凭意志力也可以抵抗住想要吃人的欲望。
  那如果你抵挡不住那股诱惑呢?
  我并非鬼杀队之人,所以无法自裁谢罪。若是此事真会发生,我将在杀死那个男人之后选择死亡。
  鳞泷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那么,是你想要成为剑士?鳞泷问吉田松阳。
  是我。缘一继续回答道。
  几百年的时间令吉田松阳的剑术水平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甚至连鬼也可以轻轻松松击败。反观缘一,现在的躯体连刀也没有摸过一次,如果硬上的话怕是不可以。
  因此,他想要从别人那里学习。
  鳞泷稍微惊讶到了,那么你前来的目的是他还是在问吉田松阳。
  嗯我看看她?吉田松阳不确定地说。
  鳞泷左近次想要抹汗。
  再介绍一次吧,我是鳞泷左近次,专为鬼杀队培养剑士的「育士」。若想成为我的弟子,接下来就跟紧我吧。我会带你们去到雾狭山上,如果你们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我的家中,那么你我就承认你们。
  说完,鳞泷便抱着祢豆子跑了。他虽然年纪很大,但是脚步特别轻盈,就连跑步时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人,就好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
  他们几个人跑进缺少雾气的雾狭山,一路上遇到了无数的机关陷阱。
  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吉田松阳的话听上去颇带担忧。他口中指的那家伙就是灶门炭治郎。自小时烧炭人家的孩子的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凶险的道路。因此一开始的时候,他前一脚刚踩到陷阱,后一脚又被半空中的网络罩住了。
  他在渐渐熟悉起来。
  照炭治郎的说法是,他的鼻子很灵,所以能够闻到不确定的气息,因而躲避陷阱。
  松阳感慨道:听上去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我上次在花街遇到过一个少年,他的耳朵很灵,连别人心里的想法都能够听到。
  缘一没有接这个,我看到房子了。
  生疏的躲避技巧被他捡了起来,因而,他们二人很快就到达了鳞泷左近次之家。
  离天亮还有很久。
  到了天亮之时,黎明将要升起之时,炭治郎终于到达了。他伤痕累累,裸露在外边的皮肤满是血痕,而衣服里面全是淤血。
  二人,全部合格。
  鳞泷左近次是使用水之呼吸的育士,他曾经在鬼杀队中担任水柱。
  鳞泷原以为两个人接受同样的教育就好了,但是缘一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完成了他的考核。
  以前练过?
  无论是受身、起桥,还是基础的全集中呼吸都做得非常好。虽然可以归根于鬼之身的特殊性,或者说是对方天赋异禀可是对方动作里的熟练不难看出。
  缘一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会为你演示水之呼吸的十式。
  说罢,鳞泷便将他多年前就融会贯通的水之呼吸的十型全部演示了一遍。在缘一看来,与当年的水之呼吸相比,鳞泷的剑技威力比原先小,速度也比原来慢,且更侧重于防御是白鸟的简化版。正是简化版的缘故,所以才使得使用呼吸的剑士不会在二十五岁之前身亡吗?
  看完演示时候,就要抄着木刀上了。
  缘一规规矩矩地来了一遍。
  你鳞泷欲言又止。
  我的身体并不适合水之呼吸。缘一道出了对方想要说的话,您是想这么说吧?
  鳞泷点了点头,但是我只能教你水之呼吸。
  缘一很认真地回答说:没关系。鬼杀队选拔是不是还有几个月才开始如果要拿到日轮刀的话,就必须加入鬼杀队。现在的锻造师们已不为个人锻造日轮刀,因此,若想拿到属于自己的日轮刀,就必须要通过选拔然后成为鬼杀队队员才行。
  还有两个月。届时,选拔将会在藤袭山展开。
  晚上,好不容易得到一点休息时间都炭治郎听缘一说他们要下山了。
  什、什么!不继续修行了吗?
  差不多都会了,趁着最终选拔开始之前,我想要去镇子里看看。缘一看着炭治郎的脸边飘出小花花来。
  缘一先生太厉害了!
  虽然他面前的是自己十二岁的妹妹的身体,但是里面却是一个男人的灵魂。
  这起先让炭治郎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是绝对的悲伤。任谁知晓了自己的妹妹将不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别人的话,都会很难过的。
  缘一歪着头看了看他。
  灶门一家长得都好像。
  我能抱抱你吗?缘一问。
  当时炭吉的孩子堇还只有那么小一只,两三岁的样子,让他举高高的时候会发出呀哈哈的笑声来。
  炭治郎和堇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圆眼睛。
  诶、可以但是炭治郎的但是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把他举了起来。
  天旋地转。
  鬼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因为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看上去)举高高而思想混乱的炭治郎,最终选择了放弃思考。
  ※
  京都,无惨用钱购买的另外的另外一座宅邸。在这里直接使用紫藤家的房屋实在是太扎眼了些,因此,他干脆拿洗过的钱在附近买了一座。
  只不过不凑巧的是,附近有一家私塾。是模样不怎么好看的私塾,里头的孩子也没有多少个。
  傍晚,太阳隐入山后之后,无惨掏着钱出门了。他想要去附近的高级料理亭满级一下自己的食欲。虽然人类的食物并不好吃,但是装点得还算是精美雅致。
  靠近松柏的松胡屋里,人很少,但每一个人或是每一对人都非常安静,非常优雅。
  哈啊,高级料理亭。
  无惨按照预约进了一个单独的包间。
  灯很暗,水瓶里面插着素雅的花。
  随后,料理亭的小姐端着料理进来了。
  那是位年约二十五六,模样清秀的年轻女性。
  只不过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小姐秉持着客人不开口自己也不说话的规定,为他斟上酒后便打算离开。
  但是
  这不是日轮君吗?诶?田中芳子,发出了疑问。
  已经更名为田中芳子的敷屋芳子遇见故人,不免心情有些激动。
  刚才我看见耳坠子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你呢,果真如此。日轮君的耳饰实在是太显眼了,想不注意都难。芳子笑眯眯地说道。
  她原以为自己会得到一句应声,或是其他什么话,但是没有。
  她一瞬间与毒蛇一般的红眼睛相注视。
  (还可怕。)
  (这个人是谁?)
  抱、抱歉我好像认错人了田中芳子磕磕巴巴地说道。
  无惨朝她笑了一下,别再说话了,亲爱的。下一秒他脸色一变,下去!他低声呵道。
  田中芳子行了个礼后便离去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见熟人。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是敷屋芳子,他曾经假扮过的敷屋政江的妹妹。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啊真是烦人。
  无惨尝了一个寿司,觉得这些食物寡淡无味。
  算了。
  20:00.pm外头已经挂满了灯笼,有些银钱的店铺早就安上了洋气灯。远处,列车轰隆隆地进站,即将带另外一批人前往目的地。
  那么我先下班了。田中芳子换下做小姐用和服,对同事壬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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