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直到贺松彧从车里提着一盒包装很好看的食物出来,还有一瓶香槟,他把东西放到餐桌上,对洗完澡出的丛孺道:甜点、香槟,要吃么。
  丛孺本来是不打算理他的,但酒诱人,睡前喝一杯助眠,喝了酒两人气氛没那么僵硬,贺松彧看他不动蛋糕,这个不吃?
  那蛋糕是被切好的,丛孺宛如看不见,不吃。你这些都哪儿来的。
  贺松彧分明看到他舔了下嘴皮,庆功会上,我看一群女博士除了学术讨论,还说这个蛋糕好吃,想你应该会喜欢,就让人打包了一份。原来是我猜错了,酒也是酒宴上拿的,想跟你一起喝点。
  丛孺饮下最后几口酒,余热散发的到脸上,他对贺松彧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做法心知肚明,也嗤之以鼻,可是他就吃这一套。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轻易妥协,他还是拒绝了贺松彧说那块蛋糕好吃的邀请,酒倒是小酌了两杯,他其实很好奇贺松彧的工作性质,你平常都干什么的。能说吗,还是要对外保密。
  他不吃,贺松彧也不勉强他,当着丛孺的面把那块甜点放到冰箱里,探花在他脚边跳跃,求投喂也不理它,无情的很。丛孺看的有几分怜悯,但狗真不能吃那些。
  出乎意料的,贺松彧竟然回答了他的话,没有太多隐瞒的意思,很多安保项目,国家不方便接的,政府性质的有,商业化的也有。解决安置一些退役的优秀人才就业问题,产业也不止那一个产业,保密系统也在做。
  贺松彧还详细说了下自己名下的生意,种类挺多的,但不是他亲自打理,有人帮他挣钱,丛孺听的再次发问:戚露薇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她傻吗?
  贺松彧这么有钱,她怎么就舍得呢。
  丛孺爱钱,不然他也不会开工作室,如果只是为了名誉,他早就成了圈子里顶尖的那一批人,但是他只想挣钱,钱是个好东西,它能给你在这个世上生存的安全感。也是你的武器。
  贺松彧注视着他喝的微醺的模样,嘴唇微翘,慵懒的倚靠在餐桌旁,真心实意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再次说:她不爱你,也不爱钱,她好傻哦。
  贺松彧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是啊。有人这么傻,你就千万别学她当个傻瓜。他才不会告诉丛孺,因为戚露薇爱他,求而不得伤心所致,才以鱼死网破的心情和他离婚。
  丛孺被迫仰起头,迎接突然靠过来的贺松彧强势的亲吻,红酒的滋味在彼此血液中漫延,直到丛孺推开他,贺松彧才在丛孺一脸懵逼怀疑中,为什么两人没在上床,贺松彧还要亲他的情况下,呼吸尽量维持平稳,若无其事的道:我去洗澡。
  丛孺大脑还有些晕,哦。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他脱力的滑进椅子里,低头揉乱了自己还湿着头发,他嘶了声,一头混乱的骂道:操。
  嘴唇上的热度像热水,仿佛要肿了,丛孺抬头目光乱撞,定在冰箱上,想到贺松彧之前放的那块蛋糕,口水就来了。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跟贺松彧发生了在关系以外的吻,他起身打开冰箱,那一瞬间很渴望想吃巧克力,浓郁的黑森林慕斯。
  丛孺回头看看,趁贺松彧不在,他可以先把它解决了。
  一只手撑在冰箱的门上,裸着上半身,只穿一条裤子的贺松彧俯视过来,与吓了一跳的丛孺对上目光,沉静的眼眸里有一丝丝的戏谑,不是不吃吗。
  被抓包的丛孺脸色涨红,他轻咳一声,嘴上还沾着巧克力酱,理直气壮的说:你女儿要我帮它尝尝,真不是我爱吃。
  贺松彧:知道你爱吃,没怪你。
  丛孺:不是我!是探花,真是它!
  贺松彧:
  丛孺感觉很烦,跳舞人不能吃太多甜食,会胖,你把它带回家干吗,你想胖死我。
  贺松彧很想沾点他嘴上的酱尝尝,但是这时候要是突然动手,丛孺肯定会害羞发怒,你不胖,你身材很好。
  丛孺瞪着他,语气没那么凶了,说出来的话却软了,老子最近中午都干两碗饭了,我要是跳不起来,让学生笑话怎么办。
  贺松彧:不会的。
  他简直可爱的不像个三十岁的男人。
  丛孺:如果会呢?
  贺松彧伸出手,一点也不怕弄脏自己,指腹抹去清理丛孺嘴边的巧克力酱,淡漠的声线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温柔,那我就帮你堵住他们的嘴,让探花咬掉他们的舌头。
  学生:
  第22章 换床。
  贺松彧有早起的习惯,丛孺生物钟也比较早,但他醒来的时候贺松彧已经晨跑结束了,小区里有个很大的训练场,清晨的雾还未散,贺松彧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早早的出现在那里,丛孺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他回头看着两人睡过的床,脸上有一丝懊恼,他太糊涂了,怎么轻易就让贺松彧留宿,还睡在一张床上,导致丛孺醒来感觉自己手脚发酸。
  他本身就是手长脚长的一个人,一张两米的床够他睡,平常还挺宽敞,现在加上贺松彧就不一样了。
  贺松彧回来在门口换鞋,就看到丛孺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抱着双臂要发起床气了,你今晚不会留下来了吧。
  贺松彧脖子上挂着丛孺的毛巾,拿出来是干干净净的,晨跑以后已经湿的可以拧出水了。
  他一身汗味的逼近,手捏向丛孺的脖子,看着他不爽的表情在他揉捏按摩之下,舒缓眉头,随着力道的转变不断轻哼,怎么,昨晚没睡好吗。我压着你了?
  丛孺越发哼的像只被安抚的野猫,想要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贺松彧把他拉到了沙发上让他趴着,像以前那样给他按摩推拿,丛孺脸闷在抱枕中抱怨,你也知道!
  贺松彧比他高一大截,腿也是硬邦邦的比他粗比他有力量,更不用说他个人主导性太强睡觉中,长手还会紧紧箍在他的腰上,丛孺翻个身背后火热的胸膛就会贴上来,还好卧房里开了冷气,不然两个身体都热的大男人贴在一起像锅里煎饼一样。
  贺松彧按捏着丛孺的腰腿,那换张床。去买张大的,你现在那张床确实太小了。
  贺松彧睡觉的床都是定制的,不过要买的话家具城肯定是有适合他们尺寸的。
  丛孺不可思议的问:我这张挺够我自己睡的,换一张干吗。
  好好趴着。贺松彧生气似的打了下他的屁股,肉感很弹,还有脆响,丛孺自己都听的不好意思,他又怕贺松彧再打他,抬起的身子匐了下去,你晚上不睡我这,我这张床就够我睡了,我不买,你想都别想。
  他没有回头,也就没看到贺松彧按着他的腿,眼睛却盯着他的后背,为什么,我住你这你不方便?
  丛孺讲话声音顿了下,因为贺松彧给他按完腰腿以后就捏着他后面的肉不放,丛孺快被他按摩的有想法了,为了避免好好的白天糟蹋在家里,你别光按那,我背、我腿,多按按。
  你住我这算什么事,我们又不是同居了。丛孺一个人住的挺好的,他喜欢目前这种关系,没人约束他,而他又能缓解生理需要,不耽误工作不耽误日常生活,这就是单身汉的神仙日子。
  贺松彧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手也顺从的挪到了丛孺背上,等到丛孺又快第二波昏昏欲睡时才道:换个床算什么同居。
  差点睡了个回笼觉的丛孺睁开眼皮,贺松彧已经起身离开,往浴室方向走去,丛孺茫然的望着他的身影,他生什么气?
  听着比他还嫌弃一起同居似的,沙发上躺不下去了,丛孺打开电视,把探花从笼子里放出来,它还小,晚上不关着会喜欢乱抓乱咬家里的东西。
  不过现在一看,它在笼子里待了一晚也没叫,应该是有人带它出去兜风了,饭盆里的狗粮也吃的差不多。
  丛孺摸了摸它的头,这个牌子的口味怎么样,告诉爸爸,好吃再给你买。
  探花抬起前腿攀在丛孺身上,尾巴不停的摇晃,嗷呜。
  丛孺逗它,嗷呜什么,不是这么说的,叫爸爸。来,叫给老爸听听。
  探花:
  丛孺回头看一眼浴室的地方,算了,看在贺松彧早上带探花去遛弯,没打扰他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计较。
  两个男人待在一个小公寓里其实有些挤,比起大的房子,两人接触的距离也更近,丛孺换好衣服出来,他以为贺松彧已经走了,结果对方站在厨房做饭的小吧台前正在煮什么吃的。
  烟火气为这个英气轩昂的男人蒙上一层柔和的光,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在搅拌,低着头眼皮往下,将墨黑的眼珠半遮,神情清冷动作仔细。
  贺松彧措不及然的掀起眼眸,先坐会,拌个小菜,面也快煮好了。
  丛孺想着出去解决早饭的心思早已不翼而飞,而他依旧沉浸在贺松彧竟然在给他做早饭的巨大震惊中,好一会,直到面摆在餐桌上,闻到香气他才反应过来。
  他看贺松彧的眼神也变了,心情复杂的对放下碗,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的贺松彧道:你不生气了?
  贺松彧还细心的抽了两张纸分叠好放到他的面碗旁边,我生什么气。
  他漫不经心的回应,丛孺越发肯定他肯定是生气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丛孺怪不好意思的,搞的两人像同居了似的,贺松彧还给他做早饭,根本和这个人高高在上,一身矜贵气质的不符嘛。
  有些震惊,更多的还是受宠若惊。
  丛孺尝了一口面,之前看贺松彧动作熟练,就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刚学会做饭,肯定是练过好多回的,味道真棒。
  他毫不吝啬的夸奖,舔走嘴唇上的汤汁,对贺松彧笑容灿烂,宽宏大量的道:你不是嫌我那张床小吗,我是觉得你不经常住这,没必要浪费再去买一张,而且你这身高家具城也不好买吧。
  看在你替我照看探花,又做了这顿早饭的份上,你想换就换呗,多大的事。这样行了吧,不生气了吧?
  丛孺夹了块清爽可口的小青瓜,点评道:不够酸哦,再加多点醋就好啦。
  贺松彧盯着嗦面的丛孺,觉得他也是个妙人。
  就在前不久刚刚,对方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不要,让他想都别想,因为遛一次狗,煮了一碗面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丛孺这个人,是真的好哄。
  他脾气大,来的快去的也快,心胸确实是很豁达的,不斤斤计较,不老在意那一点,贺松彧这些日子逐渐将他摸透了,越发觉得这个人奇妙有趣。
  他太好哄了,以至于贺松彧这个卑鄙小人,稍微用点怀柔的手段,连心眼都算不上,就能从他这里要到便宜。
  丛孺自己去拿醋了,顺便看了看冰箱,他基本不在家里做饭,都是庞得耀有空就上门给他送饭,没空就让人过来给他送,丛孺吃腻了同一家的饭菜就让他别送了,等再找到做饭好吃的厨子,再给他送餐。
  这样一看,冰箱里唯一一点他有时用来控制饮食的小水果,就变成了今早的凉拌小菜,冰箱里除了酒和鸡蛋,其他的空空如也。
  贺松彧盯着丛孺往面里和小菜里加醋,已经够多了。
  丛孺嘴上说:好好好。
  结果放起醋来一点也不手软,贺松彧闻到浓烈的醋味往他鼻子里飘,虽然面不改色,但早已看出丛孺放醋的量超标了。
  丛孺自己吃了一口,你尝尝,就是这个味,酸的够劲。
  原本围着他们桌子打转的探花,闷不吭声的屁颠屁颠躲到了沙发上,蜷缩起腿子把头搭在抱枕上,只要它隔的够远,就闻不到杀狗的酸味。
  贺松彧在丛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注视下,被逼迫着动了筷子,怎么样,可以吧。
  他怀疑丛孺是在整他,贺松彧面不改色的把那块酸的牙掉的青瓜咽了下去,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很沉很浅的应了声,嗯。然后端起碗,喝了好几口面汤。
  丛孺自己吃的有滋有味,我从小就喜欢吃酸的,酸的适中,口感越棒。
  贺松彧:你那不叫适中,你那叫过量。
  但显然丛孺自己心里没有逼数。
  贺松彧觉得他味觉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丛孺却好像真的喜欢,吃的很过瘾,小菜和面都吃完了,还喝了好几口汤,懒散的一脸舒服不想动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
  吃饭这种事礼尚往来,一个人做,一个人收拾,丛孺也没有脸皮厚到让贺松彧一个人解决的地步。
  他闭着眼,懒洋洋的招呼,哎,你放着,我来收拾就好。我先歇会,歇好了就来。
  没人答应他,丛孺偷偷的睁开眼,看到了贺松彧在洗碗的身影,他假惺惺的仿佛被贺松彧的不听话给震惊到了似的,跳起来说:哎,不是让你放着吗,你怎么这么勤快啊,简直让人没有插手的余地,也不给表现的机会,真是的
  他说是说了,结果离贺松彧半个步子的距离,就是不上前也不伸手。
  是的,丛孺就不喜欢洗碗,也不爱做饭,要不然他也不会天天吃外面的饭菜,没有兄弟照顾没有厨子,他早就已经饿死了。
  贺松彧早已看清了丛孺的本质,没几个碗,他洗的很快。
  丛孺对他表现出了很大的好奇,你怎么这么会干家务。他摇摇头,一脸严肃审视的评价,你一点也不像会做这些事的人。
  贺松彧冷淡的眸子在对着丛孺时,明显多了层与别人不同的温度,他反问:我应该是怎样的人。
  他原本也只是好奇自己在丛孺心里是怎么样的,没有想过丛孺会给他很好的评价,毕竟他们一开始的相遇不大愉快。
  但是丛孺抱着双臂,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摇头说:不近人情、霸道专制、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残酷不仁的暴君。
  果然没有好评价。
  丛孺走向沙发处,在等贺松彧收拾厨余时跟探花玩耍,在气氛沉默一段时间后,假装轻松淡然的声音悄然响起,你应该坐在龙椅上当你的暴君,不适合站在厨房里洗菜洗碗,手要么拿枪要么拿笔,生来天之骄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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