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后 第27节
大夫收回手,对男子道:“贵人这段时间切莫动怒,否则容易引发旧疾。”
宋屹笑笑,“开方熬药吧,我就在此服用。记住,不可与外人提及。”
因刚来到行宫监工,就发现了图纸中的几处问题,动了肝火,吓得工匠们连夜修改,不敢怠慢。
可旧伤的事,宋屹不想让外人知晓,只带了暗卫前来问诊。
大夫请他到一旁等候,随后让徒弟拿着药单去抓药。
“下一位。”
轮到父女俩,容绵哄着有些烦躁的父亲落座,语气柔和道:“等咱们看完诊,女儿就带爹爹去吃烤鸡,好吗?”
老酌被稍稍安抚,不情愿地伸出手臂。
容绵站在一旁,静默地等着,虽然自己懂医术,但实在参不透父亲的癔症。
半启的窗前,宋屹闲适而坐,一瞬不瞬地凝着灯下美人,眼底燃起兴味。
万花丛中过,什么样的美人有见识过,却还是被眼前的小娘子吸引了视线。而且,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倩兮美目、樱桃小口,标致的直击他的心防。但他不是登徒子,做不出当街调戏民女的事儿。
感受到某种视线,容绵转头看去,被宋屹明晃晃的目光摄到,别过脸,眼中流露厌恶。
从医馆出来,容绵有食言,带着老酌去往饭庄。等他们吃饱喝足结账时,却被告知,有位贵人已付了钱两。
容绵下意识想到那个佻达的男子,感觉他有些面熟。容绵留了个心眼,怕被对方继续跟踪,与父亲窃语几句后,父女俩走进饭庄附近的巷子。
而宋屹的暗卫,根本追不上老酌矫健的步子。
回到后山已是亥时三刻,容绵不想去宋筠那里点卯,认为有必要。可熬药用的小火炉还在宋筠的房里,她不得不去敲门讨要。
“咯吱。”
房门被拉开,身穿月白寝袍的宋筠双手扣在门沿上,低眸看她,显然脸上带着愠气。
容绵不想跟他解释父亲的事情,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何要事事报备?
“取样东西。”
小丫头身上带着外面的潮气,水灵灵的,温软又倔强。宋筠多凝了一会儿才侧开身。
容绵抱起小泥炉,脚底抹油似的往外走,却被堵在门口。
“砰。”
宋筠合上门扉,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才回来?”
拢共才晚了半个时辰,他至于生气吗?而且,他凭什么管教自己?容绵僵着脸蛋,倔道:“我喜欢热闹。”
这句话的意思是,呆在他身边很无聊?
宋筠抿唇,堵在门口不让开,深邃的眼底带着不知名的光。
容绵受不得他的凝视,抱着泥炉拐道,想要从他侧边出去,却被拽住手臂。
“你干嘛?”容绵着急熬药,好气道,“我爹犯了老毛病,我要去熬药。”
宋筠缓缓让开,“要帮忙吗?”
“不用。”容绵推开门,回答得斩钉截铁,单薄的身影带着不服输的倔劲儿。
宋筠握下拳头,总感觉插入不了她的生活,徒然生出挫败感。他轻哂一声,看向屋外的圆月。
再有九日,行宫的一座院落就要竣工,到时候宋屹会带着全部钦差前往,绝大多数的侍卫都要跟去保护,码头的看守自然会薄弱,那天,会是回长安的最佳时机。
徐茗衍在随行前早已打点好长安渡口的事宜,会随时有人接应。只要坐上客船,就能平安返回。
至于之后的事情,会跟宋屹、宋致好好清算。
宋筠叩动指骨,发出了“咯咯”声。
深夜,哄父亲睡下,容绵回到屋里,却辗转反侧,回忆着父亲犯糊涂时不自觉流露的细节。
那句领旨......爹娘与皇宫里的圣上有关吗?
恰又父亲功夫了得,难道是哪位将领,当年必须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可宋筠和柳时易都说,父亲功夫是野路子,与军中无关。
容绵睡意全无,索性来到溪边盘坐,揉了揉颞颥,百思不得其解,感叹父亲的事根本无处调查。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有回头,捡起地上的石头子丢进溪水里。
宋筠坐到她身边,曲起左膝,手里捻着一朵茉莉花。
容绵正愁人询问,眼珠子一转,装作随意问道:“柳都尉功夫了得,可曾拜于哪位将军的门下?”
她是想借着柳时易的身份,将话题引入将领范围,哪知,宋筠根本不搭茬。
容绵又问:“柳都尉应该是年轻一辈的将领里实力最强的人吧,那老一辈里呢?可有像柳都尉这般实力强悍的?是否也有落魄到失去影踪的?”
宋筠冷眸看去,“师兄有心上人。”
容绵愣了,她想问的不是这个!这跟她有何关系?
见她怔愣,宋筠脸色更差,捡起石头子扔进溪水,一颗不够,又扔了一颗,心里发闷,不知她何时与师兄有了交情,“九日后,我会离开。”
容绵“哦”了一声,又试图套话:“柳都尉是有无敬佩的老将军?”
是真的毫不关心他啊......
宋筠冷呵一声,“那你直接去问师兄好了。”
觉得他说得有理,容绵站起身,拍了拍起皱的裙裾,转身欲走,可刚迈出步子,手腕一紧,紧接着,就被一股大力拽倒。
宋筠将人拽进怀里桎梏住,冷声问道:“我要离开了,你有话要对我说?”
感受到他的情绪,容绵更加迷茫,“祝殿下布帆无恙,前程似锦。”
这是她能想到最文绉绉的词儿了,希望他能满意。
宋筠气笑了,用舌尖抵了一下腮,偏头看了一眼粼粼溪水,“我是否前程似锦,你在乎吗?”
两人离得太近,只隔着缎面衣衫,容绵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先放开我。”
怀里的小丫头开始恼羞成怒,宋筠用一只手捏住她两只腕子,“我问你,在乎过我吗?”
容绵气得跺脚,想也想回怼道:“我在乎你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啊,处处管着我?”
宋筠眸光愈冽,握紧了另一只手。
容绵脸色红白交织,也气得不轻,索性将心里话全吐露了出来。
那张红润的小嘴一开一翕,说出的话冷漠无情,让宋筠的火气蹭蹭的冒。
“我不知自己哪根弦搭错了,才会把你带回来。若是有你,我和我爹才不会...唔...”
“唔唔唔......”
檀口被两片柔软的唇瓣堵住,容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纤长的睫羽不停颤动,意识被击碎,脑中一片空白。
从未被采撷过的唇瓣传来微微酥麻。
男人的唇很凉,停留在她的唇上,有任何其余动作,似乎僵住了。
容绵颤起贝齿,下意识吞咽口水,反应过来时,扭动双肩,可被缚的双手无法使力,配合不了身体的反抗。
宋筠袭上那抹温软时,并有考虑太多,只觉得她的小嘴太过气人,想要将其堵住,可一经沾惹,却尝到了醉人的滋味。
生涩的吻带着不同的感受侵袭着彼此的心。容绵愤怒之余生出羞赧,急的面色通红,反观宋筠,带着求知的心,试着轻碰摩挲。
感受到唇上的厮磨,容绵魂不附体,却也挣脱不开。
男人的手臂如蔓藤,牢牢缠住她,使她动弹不得。而随着男人俯身,她不得不扬起下巴,承受又冷又炙的陌生气息。
呜咽声溢出檀口,她紧咬的贝齿出现松动,打了一个奶嗝。
宋筠尝到一滴湿咸的泪,怔忪一息,稍微退开些距离,可唇与唇之间仅仅隔着两枚铜板的距离。
容绵抽泣起来,不停抹着眼泪,抬帘时发现他唇上水润,耳尖泛红,冷白的面庞也染了红晕。
大颗大颗的泪豆子掉落掌心,宋筠暗恼自己的自持力,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拭,“委屈了?”
容绵张口咬住他的拇指,像只发怒的小狗。
宋筠拧下眉,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逼她张开嘴,声音暗哑:“属狗的?”
趁他不备,容绵狠狠推开他,转身要跑,可跑两步,就被男人自身后拥住。
宋筠也是一刹那慌乱,怕她厌恶自己,想也想地抱住了她。
容绵眉间染怒,蹲下去想要脱离钳制,可事与愿违,被宋筠按在那颗柿子树上。
流衍的暗昧,让宋筠意识到,自己魔怔了。他单手曲肘抵在容绵的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抚上她眼尾,轻轻擦着那里的泪痕,“我说过,要给你名分。”
容绵觉得他讲不通道理,别开脸看向一边。
宋筠扳过她的脸蛋,尾指触碰到她脖颈上的动脉,心里随之柔软,连带着眸光都温和了不少。
这些时日的相处,髣髴寻到了一束能照进心底的光,驱散心中的云翳。可这束光不愿逗留,急于离开。他想要闭合心窗,将光束锁在里面。
自私吗?是的,可他说服不了自己。她如一个在他心弦上蹦跳的音符,引他弹奏出不同的调子,牵引他的意志力。
树上传来雀鸟的声音,在宁谧的夜色中很是突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两人僵持着,最后还是宋筠败下阵来,打破沉默:“我不会道歉。”
还不如不讲话,容绵闭闭眼,靠在树干上。
宋筠再次逼近,呼出的气息逐渐炙热,“我想带你回长安,还有你的父亲,护你们一世安稳。”
他不是随口许诺之人,也说不出花言巧语,可一旦承诺了,就不会食言。
容绵这才有了反应,瞪他一眼,娇凶娇凶的,“就算我落魄成乞,也不会求你给我安稳。”
宋筠轻叹,垂眸道:“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
从不求人的他,头一次破了自己的清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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