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越解释，却越黯然
顾烨北完全不知苏小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仍沉浸在苏染和陆斯年给他的暴击中，神色郁郁，便将火气都发泄到那杯茶上：“苏小凡，我外婆不能摄入糖分，你给她喝这个茶，我可以理解。那我呢？干吗也要喝这甜腻腻的东西？”
明明被怼，苏小凡却不气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顾总火气大，这茶也有清火静心的功效。”
顾烨北端着茶的手一颤，脸色都不好看了。
而其它人，却是笑而不语，苏染更是悄悄给苏小凡比了个赞。
苏小凡陪着爷爷和冯老夫人去楼上，看了她父亲，再下来后，陆斯年便陪着苏爷爷聊天。
苏染去厨房亲自给她二叔煎药，一回头，顾烨北也跟了进来。
“呶，这是小凡送给你外婆的罗汉果茶。”
苏染将一大包包装好的茶包塞给顾烨北，并强调，“你收好了，这可是小凡的心意，回去记得煮给你外婆喝。”
顾烨北拿着手里的茶，莫名有些烫手。
昨天苏小凡的父亲醒来，她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作为朋友，顾烨北确实为苏小凡高兴。
他来找苏小凡，本来面对父亲的醒来，手足无措的她，看到他后，一把就抱住了他。
他不知道苏小凡跟苏染说了什么，但显然，苏染对他很冷淡。
“苏染，我照顾小凡是因为她是你妹妹，你别多想。”倚在门口，他捏着手里的茶，解释。
苏染回眸，却是清浅一笑：“我需要多想吗？”
顾烨北的心一扎。
苏染上了热搜后，他才知道她九木堂董事长的新身份。说实话，顾烨北是有压力的。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苏染，哪怕一丁点。
他感到赧然，尤其从前他还真切的怀疑过苏染的水平和医术。
“我知道，之前我不了解你的身份，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比如怀疑你的医术，还要把赵姝涵介绍给你们认识，这些，都是我的失误。但我做这些的前提是，我不知道你的医术这么厉害，还远胜那个赵姝涵。如果我知道，我何必讨那个不自在？”
他急着向苏染解释，可是越解释，却越黯然。
“那天你被赵姝涵在网上肆意的泼脏水，为了让她收手，我也找她沟通过，还和小凡一起替你联系了最好的公关公司。当然……最后证明，你根本不需要这些。苏染，我承认，我为你做的很少，甚至并没有真正的帮到你，可是我……”
可是他一直在努力，只是这种努力，就像在攀登一座珠峰。他努力了很久，再抬头一看，顶峰依旧在他高不可及的地方。
那种感觉很挫败，他为苏染的新身份高兴着，却又因为他们越来越远的距离而失意。
苏染静静的听他说着，她并不讨厌顾烨北，甚至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
可是，也仅限于此。
一个人再无所不能，心里的空间也就那么大。
有人住进去，其它人就永远失去占据它的资格。
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其它喜欢她的男人的错。
“顾烨北，你放弃吧！我和你，没有一丝丝可能。与其抱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不如好好看看身边的人。”
苏染不喜欢暧昧，她直截了当的说。
顾烨北长身玉立，依旧站在门口，可当他听懂苏染的意思，他诧异着，黑眸里滑过扎心的痛。
苏染看了他一会儿，别开眼睛：“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心有所属，其它人再优秀，在我眼里也只是浮云。”
心有所属，这四个字，太扎心了。
甚至顾烨北不用考虑，就知道她指的是谁。
第一次如此的嫉妒一个男人，又或者说，是羡慕。
“你决定好了？苏染，好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一直栽在一个男人身上，不觉得遗憾吗？”
哪怕她选择楚辞呢，他都会觉得她有所进步。
可是陆斯年，他凭什么？
苏染当然清楚他在想什么，反正只要她跟陆斯年在一起，知道的人，无不要遗憾的道一声可惜。
可是，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话糙理不糙。
“顾烨北，你知道什么叫三观契合吗？我认为对的，他也认为没错。相反，我不屑的，他同样不屑一顾。还有，你知道什么叫默契吗？我才动了一个念头，还未说出口，他便已将结果捧到你面前。
我想活的简单一点，不想费力去猜别人的心思，更不想把时间用在说服对方上。如果两个人需要互相说服，那多半说明，他们并不合适。如果他需要时刻怀疑我的能力，那也说明他对我不够有信心。而我，只需要他懂我，我懂他，即可。”
她觉得她跟顾烨北说的很真诚了，大概是觉得他心思单纯，才愿意跟他多说一些。
甚至，她差点就说服了自己，告诉自己，这就是她选择陆斯年的理由。
因为合适，非常合适。
可是，顾烨北听完了，却只是久久的凝着她。
苏染觉得，他的目光都在在她脸上戳个洞了，才听他带着几分不甘说：“苏染，你这不是选老公，你的标准是在选战友。”
苏染愣怔着，心头一片茫然。
“有什么区别吗？”
好的婚姻，不就是两个人并肩作战？三观和默契，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段婚姻在未来的稳定性。
苏染觉得，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最理智的选择。
谁知顾烨北却不以为然的摇头。
他深了眸，朝她走近。
近到苏染可以嗅到来自他身上清新的古龙水的味道，与陆斯年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却是另一种蛊惑。
苏染拧眉，觉得这样的距离过于暧昧，只好将脸别开。
“顾总，请你自重。”她冷声道。
顾烨北果然没再靠近，而是就这样面对面的凝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刚才你提到了三观，提到了默契，可唯独没提到爱。”
苏染心头一震，朝顾烨北看过去。
她眸底的诧异莫名讽刺，顾烨北十分怀疑，苏染她真的想清楚了吗？
“可是，苏染，爱从来就不是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