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沈浮桥想点宁逾的眉心,却由于四肢不调错点上他的右眼尾,不受控制的青莲神力争先恐后地从指尖浸入宁逾的身体,与宁逾原本的血鲛妖力相斥相撞。好在这种程度的痛感还在宁逾的接受范围内,他疼得舒服,哼哼唧唧地叫了出来,沈浮桥以为自己把凶手救活了,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之中。
最后因为实在头晕,沈浮桥索性也不再动脑了,像犬类圈地盘一般轻轻压住了宁逾,由于二人体型的差距,等沈浮桥完全压下来,宁逾便只剩下一截血肉模糊的脖颈和一张生无可恋的冷脸了。
沈浮桥?宁逾其实挺享受这种牢牢被压的姿势,但喉间疼得厉害,他的手却被沈浮桥紧紧扣着,让他没办法用妖力为自己疗伤。
上身一片刺痛,虽然痛的程度对他来说刚刚好,但这种不受控制的走向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起来别装睡。
沈浮桥没装睡,他是真的睡过去了。宁逾身上的海潮气息带着安神的意味,齿间的血甜丝丝的,缓解了他前额欲裂的痛楚。压着这个人让他很安心,对于醉汉来说一安心就容易失去警惕,一失去警惕就容易陷入深眠,沈浮桥也不例外。
宁逾试着推了推沈浮桥,结果身上人却像一块巨石一般纹丝不动,他没办法,只能召出血海藤将沈浮桥缠住再慢慢移开。沈浮桥睡着后也不安分,极度不配合血海藤的工作,先是抓住宁逾的手不放,后又贴住宁逾不走,感觉到悬空甚至还无意识地睁了睁眼,把宁逾吓了一跳。
我真的后悔死了。
最后宁逾坐起来靠在檀木几上,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熟睡的沈浮桥恨恨叹道。
他右臂上一片青玄色的纹身,末尾的一片莲叶甚至到了虎口处,宁逾深吸一口气,慢慢解开了斜领盘扣,才发现大片胸口连着右臂是一幅栩栩如生的鱼戏莲叶纹。将上衫褪去后,宁逾凭着极好的柔韧性向后背暼了一眼,果不其然,连肩胛骨处都纹上了一对青莲,此时宁逾的心情已经被拯救了,那青莲的花瓣便半开未开,露含羞之态。
是了,其实宁逾挺喜欢的。原本差到极点的心情在看到那鱼戏莲叶纹便好了不少,看到背后的青莲便更好了些。之前哥哥说给他烙个私印,结果只是用小刀刻了一个沈字,刻的地方又隐蔽,旁人根本看不到。
如今这些纹身可谓是张扬明显之至,只要他稍稍露一点手臂,他的那些故人旧友们便会知道他俩的关系。
也不枉他受这般痛苦了。
宁逾用妖力潦草地给自己疗了伤,等微微结痂便收了手,他没看见自己喉结处的青莲金纹,只是略有些奇怪周围为何会有一股幽暗的冷香。他凑过去嗅了嗅,确定不是从沈浮桥心口那扁扁的青莲发出来的,也不是沈浮桥颈侧或是唇边发出来的,实在找不到也懒得再找,正好瞥见方才那少年送来的礼物,便顺手拿过来拆开了。
猫铃铛?宁逾蹙了蹙眉,我们家可没有养猫。
他将猫铃铛扔了出来,继续翻着盒子,但后面的东西一件比一件离谱。宁逾先是翻出了一双崭新的云丝白边长袜,后又翻出了一对仿真猫耳发夹,还有一件布料极少的云丝亵裤,以及极短的荷叶边亵衣和两圈珍珠色的臂环。
宁逾甚至怀疑这亵衣能不能遮住胸口。
这什么乳茶小肆,玩这么大?
宁逾还没丧心病狂到这地步,即便他再开放也没有穿这种奇装异服的癖好。平日里撒娇卖萌与乖巧已经是他为了履行配偶义务,满足沈浮桥大男子主义的心理需求以及增进夫夫感情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他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谄媚讨好,总觉得有种摇尾求欢的意味在里边,他不喜欢。
可正要将这盒子扔到一边,盒底的一张纸条却再次吸引了宁逾的视线。他狐疑地将其拿了起来,便见其上用狼毫细笔一字一划工工整整地写着几行大字:
让伴侣对你欲罢不能的秘诀。
打造夫夫之间浓情蜜意的真窍。
增添闺房情趣与幸福度的宝典。
宁逾翻来覆去地把这几行大字看了两遍,目光最终落在软垫上那堆极薄的布料上。他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将它们连带着猫铃铛一同收了起来装进盒子,封盒后便将沈浮桥给他裁的短上衣重新穿好,扶起沈浮桥出小包厢结了账。
待沈浮桥醒来,天色已经晚了。
客栈隔音很好,他们住在二楼,楼下有来来往往的旅人和正在用晚膳的住客,热闹的声响却只传了一点进来。
沈浮桥的酒后应激性头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酸涨昏沉,他皱着眉睁开眼,便闯入了宁逾那双幽冷深邃的蓝眸中。
阿宁
他先是哑声喊了一句,待宁逾轻轻回应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此刻自己正枕在宁逾双腿上。他一偏头,宁逾那圈泛着莹蓝的鲛鳞纹便映入眼帘,和脚踝处那小小一圈是同样迷人的颜色。
沈浮桥极重地怔了一下,赶紧撑身坐起来,回头正待开口道歉,面前的场景却又给了他心口一次无法抵抗的暴击。
宁逾如藻长发披散着,上半身的鱼戏莲叶纹被遮去了大半。他戴着猫铃铛和仿真猫耳,身上用深红鲛绡制成的亵衣亵裤和过膝长袜穿了比没穿更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浮桥:宝贝你太辣了。
宁逾:我讨厌猫。
第64章 逗弄心思
沈浮桥直接放弃抵抗:宁啊, 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宁逾扑了两下鸦睫,无辜地盯着他。
可能是听惯了沈浮桥叫他阿宁,偶尔单叫一个宁字更给宁逾一种亲密的感觉。他很喜欢, 于是淡淡地笑了起来, 一对梨涡显得更加可爱。
沈浮桥觉得自己可能好不了了。
是我逼你穿的吗?
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 宁逾抿唇忍笑道:是啊哥哥还说我不穿就罚我,哥哥罚人向来凶狠, 阿宁实在是害怕。
沈浮桥生无可恋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断片之后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 但他笃定自己没有这种癖好,可眼前的场景又确实太过刺激,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脱了吧, 阿宁。你是男孩子,哪怕是哥哥逼你这么穿也不行, 以后哥哥再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你直接拒绝,等哥哥自行清醒便好。
男孩子不能这么穿吗?
沈浮桥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个老古板,下意识便想说是,但看着宁逾脸上的表情不似厌恶, 沉吟片刻,委婉地问了一句:你还有多少癖好是我不知道的?
我突想起来,以前你就喜欢扮兔子。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毛茸茸, 只喜欢宁小鱼,你是听不进话么?居还在扮猫咪?
宁逾被他劈头盖脸地教训傻了,直到沈浮桥直接上手来拆他脖子上的猫铃铛才愣愣地问: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做什么呢?
不呢?你想让我想些什么?
我不好看吗?
你怎样都好看, 乖,别撒娇。
宁逾才没撒娇,他现在都快被沈浮桥这个不解风情的蠢货气死了:那你为什么不吻我?为什么不和我交.配?!
沈浮桥解猫铃铛的手一顿,改为捂了捂宁逾的唇,凑近教育道:注意用词。
宁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舌舔了舔他的掌心。
还真的像只小凶猫。
好了,我现在帮阿宁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弄掉。乖啊,阿宁要是想凉快点大可以在别的地方下功夫,这种装扮是会吃亏的。
宁逾闷闷不乐:我就爱吃亏。
什么?
要解就解,少废话!
居生气了沈浮桥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伸手碰了碰宁逾微鼓起来的脸颊,有点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阿宁实在是喜欢,其实
蠢货。宁逾低声骂道,被沈浮桥听了个一清二楚。宁逾此时微垂着头,似乎是有些沮丧。从沈浮桥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看见深红鲛绡包裹住的鼓囊囊的一团,他猛地滑了滑喉结,不敢细看。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对峙,沈浮桥秉持着天大地大宁逾最大的理念,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哄宁逾高兴,宁逾却先他一步朝他靠了过来,颈间的猫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沈浮桥心底激荡出一声又一声动人的回音。
宁逾穿得太少,似乎哪里都不好抱的样子,沈浮桥只能僵直身体任他靠着,右手垫着他的长发搭在他的右臂上。
却发现了那大片大片的青玄色纹身。
沈浮桥低低地骂了一句,拨了拨宁逾的长发,掀开了宁逾胸前的鲛绡亵衣,忽极重地叹了一声,简直悔不当初:我真是有大病才会去喝那盏酒酿。
宁逾扣住沈浮桥的手,蹙眉道:不许哥哥这样说自己。
由于两人姿势的原因,沈浮桥手背正好碰到宁逾那圈鲛鳞纹,那里是凉凉的,沈浮桥却像是被灼伤了一般,他甚至没敢往下看,只觉得有一股烈焰从宁逾身体的其它地方通过鲛鳞纹传到他的手上,再肆意漫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之前之所以没把这枚印给你,就是嫌弃这附带的着大片纹身。我已经改了好几十遍,但即使是最满意的鱼戏莲叶纹也比不上阿宁原来的肌肤好看。况且道侣印一旦结□□没办法祛除,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重枷锁
宁逾很会抓重点:道侣印?
沈浮桥没想到他关心这个,轻轻嗯了一声,补充道:青莲金印,对修为很有好处。
我是哥哥的道侣。
他靠在沈浮桥怀里,双眸有些失神。
沈浮桥也被这句话戳了一下,胸口满满涨涨的,见宁逾没有讨厌纹身的情绪也稍稍放了心,抱起他轻轻香了一口,认真道:我会负责。
宁逾点了点头,状似天真地问:那我们可以双修了吗?
你们神族是这种说法吧?
沈浮桥沉吟片刻,忽温柔地将宁逾抱起来,把他发间的仿真猫耳摘下了,又解开他颈间猫铃铛的暗扣,缠了几圈系在了他的脚腕上。
他没去脱宁逾的长袜和亵衣亵裤,只是将宁逾放平,以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
如果有人恰巧经过这个房间,便能隐约听得猫铃铛时急时缓地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这家客栈的床榻已经算是很坚牢的了,但还是在无法承受的外力作用下发出吱嘎吱嘎的杂音,至于那被褥更是凄惨,尤其是枕畔的那块,早已被宁逾锋利的长指甲刺得破破烂烂,再难恢复了。
外面似乎在下雨,夏日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又突如其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混着雷暴瞬时落下,不在意行人的感受。宁逾没有防备,直接被突如其来的甘霖浇透了,在沈浮桥的臂弯里湿淋淋地哭着,哭累了便睡过去,直到又被新一轮的狂风骤雨席卷惊醒。
起来吃点东西,否则夜间会饿。
沈浮桥在一楼买了一海碗南瓜冰糖小米粥和一碟小点心,先是将粥一勺一勺地喂给宁逾喝以补充水分,再是将点心一个一个投喂以补充体力,宁逾极为乖顺地吃完了,扒在浴桶边看着沈浮桥收拾碗碟,忽伸手摸了摸沈浮桥刚洗好的微湿长发,体贴道:哥哥累吗?
虽知道阿宁的本意是关心哥哥,但哥哥听到这话可是会受伤的哦,总觉得被阿宁质疑能力了,对于道侣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宁逾身上已经没有鲛绡了,但尾巴还是深红色的,泡在浴桶里幽幽地泛着冷光。他定定地看了沈浮桥一会儿,忽摸了摸自己那块已经闭合的鳞片,真心夸赞道:哥哥很厉害。
沈浮桥起身时顺道啄了他一口,挽了挽他耳鳍旁边散落的发,温声笑道:谬赞了,其实还很差劲,需要多练练,倒是辛苦阿宁了。
是很辛苦。
下次我尽量快些。
我没说那事,单说和哥哥在这里斯抬斯敬,我头疼得厉害。宁逾撑着头看他,眼尾还染着勾人的余绯,总觉得生分了些,是错觉么?
沈浮桥笑了笑,曲指弹了一下宁逾的眉心,明明没用力,却还是留下了一道粉色的划痕。
少胡思乱想,方才没给够你安全感是吗?还是说阿宁虽哭着说烫着了不要了,其实还想要?那不如趁着被褥还没换,我们再多来几次,看看生不生分?
宁逾耳鳍更红了,被噎了一下似的,退回水里不接沈浮桥的话。京城客栈的盥洗室很大,浴桶也大,宁逾可以完全潜下去,只隐隐约约露一点臀鳍出来。
他难得害羞一次,沈浮桥也不去戳他,下楼退了碗碟再回来把湿透的被褥换了,好在客栈有备用品,只待重新铺上就行。
哥哥。
沈浮桥正抱着换下的被褥进盥洗室,闻言打趣道:舍得起来了?
宁逾轻轻哼了一声,后又想起自己有求于人,于是放软了语气:别洗被褥了,先帮阿宁洗洗尾巴好不好?远的地方阿宁够不到。
沈浮桥将被褥塞到浣衣盆里,先加了些皂角水泡着,净了净手后便单膝跪在浴桶前,顺着摸了摸宁逾光滑幽冷的尾巴,疑惑道:方才不是给你洗过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逾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红扑扑的,尾鳍无意识地扑了扑,溅了沈浮桥一身水。
沈浮桥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衫,抬手凝灵烘了烘长发,最后毫不收力地逮住了宁逾的尾鳍,沉声道:
宁逾,这一点我忍你很久了。尾巴乱扑水是会挨打的,下次你再把水弄我一身,我就把它切下来,用去做酱焖鱼鳍,逼着你吃下去。
宁逾的尾巴很敏感,受不了他这么用力的逮法,下意识便扑腾起来,又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沈浮桥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想把这鱼好好收拾一顿,又看在他此刻受累过度的份上,勉强咽下了这口气,堪堪饶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