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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难撩 第64节

  唐棉眨眨眼,语气自然地说:“切水果啊。”
  阿姨不在,这些事她就跟贺烛轮着做,不过最后吃的人是她。
  三个人登时像见了鬼。
  曹攸瞅着餐厅的方向,好半天挤出一句:“他还会切水果呢。”
  贺烛恰巧拿着盘子出来,懒得搭理这些人,他把装着水果切块的盘子交给唐棉,煞有介事地嘱咐:“都是你的,他们想吃也不准给。”
  “……”
  你是人?
  尽管满腹怨言,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几个多多少少都受过贺烛接济,碰到不公正待遇,皆是敢怒不敢言。
  说不准以后还得求着这人呢。
  唐棉乖乖拿着盘子,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迟疑地说:“要不我先回房间?”
  孔非说:“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玩,人多热闹。”
  几人从低温中缓过来,纷纷走进客厅,识相地分坐在两边沙发,把中间的位置留了出来。
  曹攸看到茶几上的遥控,想起他们大冷天来这儿的原因,说:“今晚地方台是不是有春晚?”
  一些电视台为了跟总台春晚错开,通常会提前或者延后办晚会。
  “啊对,”于一亩说,“我出门的时候,我妹正在家守着电视看她喜欢的那个男明星。”
  “那正好一块看。”曹攸顺着话茬,将电视调到卫视台。
  唐棉歪了下头。
  这些人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一起看电视?
  不像他们啊。
  贺烛拉着她坐下:“别管他们。”
  “噢。”
  卫视春晚办得很盛大,有歌舞表演也有语言节目,只是质量一般,小品节目基本找不出笑
  点。
  甚至不如孔非他们讲的段子有趣。
  唐棉渐渐也不看节目了,一边吃水果一边听这些人叽叽喳喳地讲话。
  他们笑点似乎特别低,只要有人说话,他们就能笑出来。
  唐棉看看屏幕上导播无意中切到的冷漠异常的观众席,又看看乐个不停的他们,真心实意地问:“你们在笑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怎么知道!
  某人硬性规定,要么带着她笑,要么把她逗笑了,停歇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他们又不是演小品的,哪有那么多段子,想不出笑话就只能盯着电视傻乐。
  孔非含含糊糊地说他们就是人来疯,人一多就高兴,不用在意。
  唐棉似懂非懂地点头。
  后来也觉得他们这样还挺能带动气氛,原本无趣的节目,经他们的笑声烘托,好像真的有点好笑了。
  唐棉无意识地跟着他们翘起嘴角,眼睛不自觉弯成了小月牙。
  贺烛懒散地倚着沙发,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
  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唐棉身上,看着她露出笑,嘴边渐渐也带了弧度。
  -
  今年春节来得早,初二这天才刚到一月底,
  唐棉这几天暂时没接到其他任务,贺烛也不出门,两人就一直在洋房待着。
  初二清早,唐棉下楼,发现贺烛穿戴整齐,坐在餐厅吃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似乎不大对劲。
  唐棉坐过去,轻声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贺烛说,“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
  “嗯,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贺烛视线偏了偏,像是在走神,“中午就回来。”
  唐棉觉得他有心事,犹豫了下,没有多问。
  她低头开始吃早餐。
  没多久,贺烛吃完饭,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淡道:“我出门了。”
  唐棉应了声:“好,路上小心。”
  贺烛没立刻出去,而是在旁边静静站了一会儿,之后才默不作声地转身,往玄关走。
  唐棉拿着汤匙,回想贺烛刚才的反常。
  突然想到,贺桐给她的文件夹里提到过,贺董夫人的忌日似乎就是年初二。
  她出声叫住他:“贺烛。”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唐棉起身,继续道:“我可以陪着你吗?”
  贺烛回头,凝视她恬静的面孔,抿紧的唇线松动一些,嘴角稍扯起弧度:“嗯。”
  今天的贺宅比往日更为安静。
  贺盛江穿着一身黑西装,脸色仍然严肃得过分,气势却没以往那么锋利了。
  贺桐和贺延都在。
  唐棉随贺烛进门时,贺桐往这边看了一眼,似是没想到唐棉会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视线偏向贺烛,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贺延倒是和以前一样,出于礼节,不冷不热地喊了声弟妹。
  接下来便是无尽的沉默。
  一家人坐车去往公墓。
  全程安安静静,没人开口,放完花束,贺盛江单独留下来,小辈们坐车回去。
  以往贺烛面对家人总带着点戾气,今天却很平和,神情始终淡淡的,偶尔侧头,看一眼唐棉有没有跟上。
  贺桐走在两人前面。
  今天阴天,天上看不见太阳,冬风吹得狠,刮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贺烛忽然道:“我想出去喝酒。”
  唐棉小声道:“今天太冷了,改天吧。”
  贺烛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贺桐脚步微顿,惊诧到以为自己听错了。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贺烛正抬手,拉着唐棉头顶的羽绒服帽兜往下拽了拽,然后十分自然地将手放进她的口袋里。
  贺桐有点不敢相信。
  这人,是她弟弟?
  第58章 不必解释了
  大年初二, 路上的车已经很多了。
  他们回去的时间比贺烛预计的晚了一些,两点半左右才抵达洋房。
  贺烛情绪不高,将外套丢在门口的坐垫上, 径直去往厨房,他从冰箱取出两听啤酒, 而后去了一楼的吧台,坐上高脚凳, 手指将拉环扯开,弯着脖颈,安静地喝了口酒。
  唐棉将两人的外套整齐地挂上衣架, 缓步走到他身边, 默默坐下。
  空气安静, 依稀可闻啤酒冰镇后散发出的冷冽气息。
  唐棉陪他坐了一会儿, 目光移向他手边未开封的酒罐。
  以前跟同事聚餐, 同事说喝酒就是得一群人围在一块才得劲,喝闷酒没意思。
  不禁看向旁边的人。
  贺烛喝一口停一阵,不急不缓的, 神色浅淡, 看不出情绪,似是在走神。
  她坐过来,他也没什么反应。
  唐棉想了想, 伸手拿过另一听啤酒,扯开拉环, 随他仰头的动作,一起喝了口酒。
  贺烛发现了她,眼神扫过来,就见唐棉表情痛苦, 鼻子都皱起来,憋了很久才勉为其难地咽下口中苦涩的液体。
  然后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的啤酒罐,脸上充满犹豫。
  贺烛刚想开口,她忽然放下酒罐,起身走掉了。
  “……”
  须臾,唐棉去而复返,拿着两瓶玻璃瓶装的汽水,重新坐回来。
  瓶盖已经被她起掉,唐棉仰头灌了一口汽水,冲淡嘴里的酒涩,难受的表情总算缓和一些,接着侧目瞄向他,似乎在等他一起。
  贺烛定定地看她。
  片刻后,他埋下头,胸腔微微起伏,发出低沉的笑声,再抬头时,清冷无神的眼底全然被笑意占据。
  唐棉不明就里,迷茫地问:“为什么笑?”
  贺烛把手里空掉的酒罐推到一边,起身将她揽进怀里,低笑着说:“有那么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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