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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难撩 第28节

  唐棉缓步走过去,孔非像看到了救星,压着嗓子说:“他来我这半天了,从中午坐到晚上,一直喝酒,问他问烦了还让我滚,艹,你说还有天理么。”
  唐棉说:“他心情不好。”
  “我心情更不好!”
  孔非激动地提高了声音:“我高高兴兴地带妞来这儿休假,他一来,人给我勾走了不说,还浪费了我几瓶好酒,而且就准他一个人喝,老子想过去安慰两句还被骂了。”
  听到孔非的下场,唐棉顿时打起退堂鼓,犹犹豫豫地说:“那个,你看住他别再喝了,我先……”
  孔非难以置信地拉住她:“你来干嘛的。”
  唐棉:“确认他活着。”
  “……你把他拉走。”
  唐棉沉默,看看他,又看看院子里的贺烛,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想到贺桐的电话,又说:“不然,交给他姐处理?”
  孔非否决得很干脆:“不行,贺桐来了就是火上浇油,贺烛酒醒非杀了我不可。”
  唐棉没办法了:“那怎么办?”
  孔非思考一会儿,不确定道:“他在我这喝个没完,我劝不住,叫来的那妹子就知道奉承他,也用不上,你们好歹是夫妻,你劝劝,他没准能听。”
  酒喝多了确实伤身。
  但她跟贺烛才认识几个月,孔非是他多年的朋友了,他说话都不好使,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唐棉无奈地说:“你是知道我们真实情况的。”
  “哎,你就试试,我这不是没辙了吗,曹大宝和于一亩出差去了,就剩我一个受他折磨。”
  架不住孔非一直怂恿,唐棉只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刚一走近,左边的女人恰巧开了口,嗓音缠绵:“贺少,今晚让我陪你吧。”
  右边的人不甘心地咬了下唇,她虽然也对贺烛心动,但毕竟是孔非拉来的,不敢太明显地暗示,只能含恨瞪着自己临时喊来的塑料小姐妹。
  让你来陪人,没让你自荐枕席!
  贺烛手肘撑着桌子,没说话。
  女人把这当成是默认,无视姐妹嫉妒的怒视,笑眯眯地又帮他开了瓶红酒,递过去时,酒瓶忽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拦住。
  示好被打断,女人不满道:“谁啊。”
  唐棉还穿着在剧组工作的白色短袖,看着贺烛,淡淡地说:“酒喝多了不好。”
  女人愣了下,贴过去问贺烛:“贺少,你认识她吗?”
  贺烛散漫地掀起眼皮,粗略看了眼出现在身侧的人,眉心皱了一下,冷淡地转回视线,声音又低又沉:“不认识。”
  女人松了口气,刚要回头发作,唐棉已经走开了。
  喷泉后面,孔非期待地问去而复返的唐棉:“怎么样?”
  唐棉耸了耸肩:“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孔非失望地抓了把头发,道:“唉,真不能让他喝了,明天猝死了我也得进去。”
  “你再想想办法吧。”她说。
  麻烦唐棉白跑一趟,孔非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去。
  唐棉没拒绝。
  目不斜视地穿过院子,软底的运动鞋踩过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不知落在了谁的耳朵里。
  唐棉站到别墅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两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驶出车库,停在唐棉面前,她拉开车门,弯下脖子正要将上半身探进去,白色上衣的衣摆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动弹不得。
  唐棉回头。
  贺烛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垂着脑袋,下颌线流畅利落,冷白修长的手指正拽着她的衣服。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着,固执地拉着她。
  唐棉想拨开,没拨动。
  无奈道:“你认识我吗?”
  贺烛缓缓抬头,眼神混沌,吐字缓慢却很清晰:“不认识,但我想跟你走。”
  第29章 去哪儿——我家
  晚风将他的话音吹得又轻又散, 酒气裹挟着绿化墙的清香一同吸进鼻子里,复杂,但不难闻。
  唐棉抓起他的手背向外扯了扯。
  还是没能拉开。
  唐棉轻叹道:“你这样我怎么带你走。”
  贺烛浓黑的睫毛动了动,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手劲松了一些。
  唐棉趁机从他手里抽出衣服, 白色布料被攥得皱皱巴巴,像块抹布。
  坐进车后排, 她努力将衣服上难看的褶皱顺平,好不容易整理得能看了,跟在她后面坐进来的人安静看了一会儿, 突然又出手夺走了她可怜的衣摆。
  刚刚捋平的布料再次扭曲到一起, 在他手心攥成球状。
  “……”
  他喝醉了。
  不跟他计较。
  唐棉由他拽着, 告诉孔非贺烛跟她一块上了车, 让他别担心。
  孔非:【不担心不担心, 你别让他露宿街头被人捡尸卖掉器官就行。】
  话语之歹毒,看得出来他今天怨念颇深。
  人领到了,该送去哪儿又是个问题。
  贺烛身上只有外套的一个口袋, 唐棉侧身过去摸了摸, 掏出一串钥匙,其中一把车钥匙,还有两个看起来像单元门的备用钥匙。
  光凭这些没办法判断他的住址, 唐棉只好又去问孔非。
  仅仅过去不到三分钟,孔非好像就地入睡了似的, 一直不回复,唐棉打电话他也不接。
  司机开到岔路口,往左可以通往她住的小区,往右就不知道了。
  贺烛上车后就一言不发, 眼睛也闭上,似乎睡着了。
  唐棉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往左边路口开。
  晚上九点,他们到达小区门口,唐棉使劲推推贺烛,他沉吟一声,眉头锁起,极为缓慢地睁开眼,因为暂时弄不清身在何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唐棉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你记得自己家在哪吗?”
  贺烛眉心皱得更紧了,继续保持沉默。
  唐棉放弃,无奈拉起他的胳膊:“走吧。”
  反正姚盈颜整天带男朋友回去,她偶尔带个人也不过分。
  贺烛动作迟钝,慢吞吞地随她下车。
  司机好心地问:“唐小姐需不要帮忙?”
  唐棉婉言谢绝:“不用了,时间很晚了,您早点回去吧。”
  司机摇上车窗,将车开走。
  九月晚风透着凉意,不似夏天的凉爽舒适,冷得更刺骨一些,唐棉还穿着短袖,抚了抚胳膊,拉着身边人的手腕慢慢往楼洞走。
  冷风阵阵的吹,唐棉步子不自觉加快。
  走了两步,衣服又被扯住,风从上衣下摆灌进来,唐棉打了个哆嗦,瑟缩一下,回身问:“怎么了?”
  身后的人顿了顿,挣脱出手腕,然后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带着酒味和体温余热的衣服为她挡住了晚风。
  唐棉一愣,突然狐疑道:“你酒醒了吗?”
  贺烛表情仍有些木讷,看样子只是被风吹的恢复了点意识,离正常交流还有段距离。
  路程不远,唐棉也没跟一个喝醉了的人客套,披着贺烛的外套,重新牵起他的手往楼道赶。
  声控灯怎么也触发不了,楼道暗沉沉的,唐棉拉着人走得格外慢,爬到四楼用了近十分钟。
  用钥匙打开门进屋,客厅的灯没开,看来姚盈颜今晚上夜班,还没回家。
  唐棉直接带贺烛进了她的房间。
  次卧地方小,没有接待客人的地方,唐棉便将他按到床边,取下身上的男式外套,去客厅帮他倒了一杯水。
  贺烛乖乖喝完。
  “今晚先睡这里,你半夜不能乱动,老实睡到天亮,听到了吗?”唐棉一本正经地交代。
  贺烛没有动作,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好在屋里不冷,她有一条多余的空调毯,可以临时当被子用,唐棉将贺烛安置到床的一侧,盖上毯子,见他听话地合上眼,终于舒了口气。
  唐棉进浴室换了件宽松的长袖,出来后躺到了双人床的另一边。
  之前跟贺烛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月,现在同床而眠也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很快睡了过去。
  入眠不久,唐棉似乎听到防盗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皱了皱眉,将脸埋进枕头,不想理会。
  贺烛也被吵醒了,他酒劲儿过去,清醒了许多,顿觉口干舌燥,脑袋像有钝器压着,又疼又沉。
  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记忆逐渐回笼,浓黑的眸子斜向身侧。
  他的记忆断在孔非的别墅里,再接上就是唐棉将他从车里拉出来的画面。
  旁边人睡得正沉,贺烛放缓动作,掀开毯子下床,打开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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