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如愿
庄园中，听闻有来自东方的武者要表演引动天地雷鸣之术，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场中气氛颇为热烈。
和东耀神洲、赤县神洲整体谦虚、内敛的行事风格不同，星辰洲、盖压洲，乃至黑沙洲的行事风格都偏向于自由、狂放，所有人骨子里带着一种嗜血，野性，这似乎和整个大洲的修行体系有关。
因此，有这种热闹看，所有人都充满着兴趣。
要不是他们自忖有些身份，恐怕都忍不住要叫嚷起来。
“这个陆炼宵……还真能隐忍。”
马丁站在辉夜身旁，低笑着说道。
“不忍又如何？他们神武盟先前是巴结上了太玄帝国，但太玄帝国的国策和这些武道势力存在着根本性的冲突，不可能接纳他们，利用一番直接弃之不理，让他们独自面对大商国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求出路，求到了我们日月星联邦来。”
辉夜对眼前一幕倒是看得很透彻：“归根结底，他们，乃至于大商太过弱小，不如我们日月星联邦强大，来到我们这边自然就得按我们的规矩行事。”
马丁听得微笑着点了点头：“虚境的表演……呵，倒是一个稀奇。”
说话间，他的目光也投向了场中。
切却的说是落在陆炼宵身上。
陆炼宵看到庄园中人员齐全，围了个七七八八，当下笑着道：“得知马丁夫人今天生日，我来的匆忙，没能准备礼物，所以，特意为诸位演绎一番我们东耀神洲的武道，希望能让大家满意。”
“拭目以待。”
“东方武者么？我们也好奇的很，请开始你的表演。”
“哈哈，这位东方的客人倒是有心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自恃礼貌，听上去带着善意的哄笑。
在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后，陆炼宵却是话风一转，目光落到了辉夜身上：“武道的表演，若只是单独一人，未免有些无趣，也无法完整的体现出武道的强大，听闻辉夜阁下同样是西方修行体系中的集大成者，不知可否请辉夜阁下一道下场，我们切磋一二，也好让所有人真切的了解到我们东方武道的魅力。”
此话一出，原本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辉夜、马丁两人神色同时一沉。
就连一旁那些客人们起哄的话语亦是戛然而止。
辉夜是什么人！？
那是杜鲁门集团董事，同时专门负责集团安保工作，手下执掌着一支数千人的安保部门。
日月星联邦的安保部门可不同于其他地方，根据不同的公司集团，安保部门强弱不一，像杜鲁门集团中的安保人员，不止全面配备诸多轻重型火力，更拥有属于自己的机场和空中部队。
论及在杜鲁门集团中的份量，他丝毫不逊色于董事长诺兰马丁。
原本只是观看表演，可现在却涉及到了辉夜董事……
场中众人谁还敢再胡言乱语！？
陆炼宵仿佛看不到这些人的脸色变化，仍是微笑着直视辉夜：“不知辉夜阁下意下如何？”
“既然陆宗主有此意……”
辉夜缓缓上前：“那我就成全陆宗主！”
“很好，有辉夜阁下加入，我相信这一场表演肯定会更加精彩，并且更让马丁夫人满意。”
陆炼宵笑着回了一句。
只是，别说场中宾客了，就连被几位贵妇人围在中间的那位“马丁夫人”也只是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谁敢将辉夜董事的言行视作一场表演？
“我们血脉修士和你们武者走的是两条道路，尽管在一开始时大致相同，用或内、或外的方式强化己身，可到了圣级，却衍变成了不同的方向，你们认为人类是有极限，偏向于撬动天地之力，化天地之威于己用，而我们，则是在极限的基础上，再度打破这个极限，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
辉夜说到这，猛一握手：“和力量！”
仅仅这么一个动作，空气仿佛被他以特殊的发力技巧捏爆，发出一阵闷沉的轰鸣。
“力量……”
陆炼宵伸手接过风雅韵递过来的佩剑，手一抖。
太墟剑意下，天地间的律动轻鸣，空气似乎被他凝成一片，并维持着超高频震荡自前方地面一掠而过，瞬间在这片休整的绿意十足的草皮上留下一道剑痕。
“武者的修行体系也不是很差。”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
辉夜话一说完，脚下劲道爆发，刹那间冲杀至陆炼宵身前。
速度……
远胜虚境！
如果换成未曾领悟太墟剑意，以及未曾领悟“天地为我”的境界前，靠着“外形”属性才能堪堪和虚境搏杀的陆炼宵必然对付不了专精体魄的辉夜。
可现在……
靠着对“天地为我”的领悟，他轻而易举撬动了天地之力……
或者说，引动了天地之力的加持。
伴随着身上纵横金光的光芒闪烁，他直接自辉夜的扑杀下脱身而出，同时剑光闪耀，方圆数十米内的空气被急剧压缩，凝气成罡，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剑光横扫而去。
不过，面对这等足以将一栋小楼夷为平地的一剑，辉夜却是半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他的手臂仿佛浮现出层层细密的鳞片，就这么靠着血肉之躯，卷动着一层骇人的血光，对准着那道剑光抓去。
血光和剑光碰撞的刹那，虚空中发出一阵闷雷般的声响。
肉眼可见的气浪自两人碰撞的中心爆散开来，狂暴的气浪更是瞬间掀飞草坪，携裹飓风，肆意的朝着四面八方拍击、蔓延。
庄园外的院落宛如被炮弹轰炸，原本摆放着的餐桌、木椅、食物，更是在这股冲击波的席卷下被全部吹翻。
哪怕两者间交手碰撞发出的轰鸣声，就让场中一些没什么修为的侍从惨叫倒地，耳中渗出鲜血。
就连一些带着晚辈来的客人也是满脸痛苦。
虚境！
在黑铁联盟被称之为灾难级。
因为但凡两位虚境交手，哪怕余波造成的破坏，都犹如灾难龙卷般会犁平大地，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无辜人士的死伤。
单靠体力的妖圣实际上比撬动天地之威的虚境略逊一丝，但仍然属于同一个级别。
两人一旦彻底放开全力交手，哪怕将这座庄园夷为平地都不是难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马丁哪怕再怎么想看陆炼宵的笑话也不得不大声叫喊：“住手！”
中气十足的音波扩散开来，让正要进一步交战的陆炼宵、辉夜两人同时收工，迅速分开。
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忍不住发出痛苦惨叫的宾客，辉夜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陆炼宵则是神色平静的挽了个剑花，收剑。
“不知马丁阁下对我们二人的这番表演可还满意？”
陆炼宵道。
是。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向辉夜邀战，迫使他出手。
目的很简单，让马丁看明白，和他正在交谈的，除了是一位前来购买杜鲁门集团产品的客人外，还是神武盟盟主。
更重要的……
还是一位虚境！
折辱一位虚境，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
只不过陆炼宵还不想完全和杜鲁门集团撕破脸面，所以用这种方式——将方圆数十米夷为平地，带来十数人受伤的方式，回应马丁，端正自己的态度。
“很好。”
马丁沉声回应了一句。
他望向陆炼宵的目光有愤怒，可更多的，则是忌惮。
他自以为身边有辉夜这等妖圣级存在，交流后认为陆炼宵有些不识好歹，言语中不怎么将陆炼宵放在心上，可这一幕……
却让他清醒过来。
“马丁先生满意就好。”
陆炼宵微笑着说道：“那么，希望马丁先生言而有信。”
“放心，我们杜鲁门集团向来以诚信为本。”
“多谢马丁先生。”
陆炼宵微微行了一礼：“既然合作愉快，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祝你们宴会愉快。”
马丁也没有挽留。
毕竟此番交流的结果算不上愉快。
他就这么看着陆炼宵离开了庄园会场。
“这个东方人实在是……”
随着陆炼宵离开，一个大腹便便，似乎有些身份的男子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庄园中一片狼藉，宛如被炮弹轰过的草坪，不满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这个东方人的身份、背景……
明显是和杜鲁门集团同一个层次的存在，最多差了一级，他虽然有些资产，并且还生活在日月星联邦，可仍然得罪不起。
“收拾一下，处理一下伤员，宴会继续。”
马丁吩咐了一声，转身入了内庭。
哪怕场中气氛有些尴尬，可如果就因为陆炼宵导致宴会中止，他这位董事长会更没有脸面。
“董事长，这个陆炼宵和我猜测的一样，年纪很轻，虽有着虚境评价，但战力并不算强，若能从国防部将‘石剑’借来，合我们两人之力，我有把握将他留下。”
辉夜上前小声道。
“没有意义。”
马丁道：“上面的意思本就是希望我们卖他们一些东西，好让大商国彻底的拖住太玄，最好让太玄陷入大商这一战争泥潭中，贸然竖立一个敌人会让上面不满。”
说到这，他语气微微一顿：“况且，神武盟可不止他一个虚境，除了他还有四个，其中包括一尊圣者……”
四虚境，一圣者。
这股力量让辉夜将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