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神道
……
…
按理说能够达到神圣境界的修行者都是受世人尊重、敬畏的人。但是这个无穷碧是真的让人只有畏惧，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可说。
见过无穷碧的人可能都会有一种感慨。
这种人怎么会突破那道天人之间的界限成为执掌一方的风雨呢？老天爷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还嫁了一个好男人…
……
这真的是让世人很不能够理解的一件事情。这不是来源于一种叫做妒忌的心理，实在是因为这个叫做无穷碧的女人真的是一个白痴。
这个“白痴”是来自圣后娘娘的评价。
身为女人，本身在很多方面都是挺不容易的。她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究竟付出了多少呢？这让圣后娘娘很感慨，却是无力改变。
因为这就是现实。
普通人就不说了。
对于修行者来说，有多少女人最终可以站到了高处呢？
不过就是一个大周圣后娘娘，南方圣女大人，大西洲长公主殿下，以及一个白痴无穷碧。
女子修行者都已经很困难了，普通的女子呢？
…
从五圣人来看，有三位都是女子。
原本是六圣人……是比较平衡的。
可南方能够跟圣女峰圣女大人抗衡的长生宗宗主被苏离和江闲语搞死了。也就阴盛阳衰了。
但之后呢？
八方风雨之中，只有无穷碧这一个女性。但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白痴呀！比普通女人还白痴的白痴。几乎集结了所有女人的缺点在一身。
……
…
无穷碧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了。
几百年来一直如此。
一直到了这一代，前有莫雨年纪轻轻的就突破了聚星境。后有徐有容拥有传说中的天凤血脉。终于在底层的时候挽救了这个一边倒的趋势。
所以圣后娘娘才会对莫雨和徐有容格外的看重。
因为……女人真的不容易呀！
呃…
本来人就不多，还有一个拖狗腿的白痴存在。
但近来却又不一样了。
随着一本叫做日字卷的天书问世，在神圣境界这个传奇的领域，竟然又出现了三位女性强者。
道痴叶红鱼。
书痴莫山山。
花痴陆晨迦。
为天下三痴。
一下子名声就传遍了整个大陆，被很多人知晓了。
只因为她们中最弱的花痴陆晨迦修为也在八方风雨无穷碧之上。这是新出现的奇怪天书上的排位。也是圣女峰圣女大人的亲口承认。
于是乎……掀起了一番热潮评论。
很显然，这三个女子是一个整体。
天下三痴嘛，最强的道痴竟然比南方圣女还要厉害。最弱的那一个也比无穷碧强大不少。这个女团出道就达到了巅峰啊有么有？？
在好奇这“天下三痴”什么来历、什么路子的时候，也有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声音掺杂其间。
不是针对这天下三痴的，却是指向了无穷碧这位八方风雨。
因为……
天书的评价中有一句话很有意思。
因为实际上天下三痴之中，只有道痴叶红鱼确实有战绩存在。跟计道人，跟南方圣女都有战斗。但是莫山山和陆晨迦就是一片空白了。
这俩人一个喜欢写字，一个喜欢种花，都不怎么喜欢打架。所以这上榜以后公信力度不够啊~肿么办呢？谁让江闲语是榜单的发布者嘞~他能不偏袒自家人吗？都是老婆啊~~没有战绩，这咱可以换一种方式去评价嘛。
于是……
这个无穷碧就很荣幸的成为了这个计量单位。后续的操作，很顺理成章的就给无穷碧带来了一波群嘲，一波堵不住的悠悠之口呢。
……
所以唐三十六介绍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把无穷碧也给捎上了。
纯粹是自然反应…
荀梅听了以后又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变化这么大，竟然出现了那么多神圣境界的强者。这才过去了仅仅三十七年而已。
三十七年时间，长吗？
真的很长。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各种阶段。
但对修行者来说，却只能说不短。
不短的意思也是长，但长的有限。
坐照，通幽，聚星，这些都是可以在三十七年时间之内就完成的。但是神圣境界不一样。
……
如果说坐照境算是天才，通幽境算是高手，聚星境算是强者，那么神圣境界就是传说了。
这样的传说以千年为计量单位，也没有诞生出来多少。一个时代结束可能一个都不会有。
…
坐照境突破通幽境的困难是什么？
纯粹是因为这个突破点在心脏的位置，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给玩死。重点就是在这个方面上。
其实很多修行者的境界都是足够的了。
他们的感悟达标了，却因为心脏太脆弱给玩儿脱了。
可是聚星境到神圣境界却不一样。
这是修行者根本就看不到能够突破的希望，就算想作死都莫得办法。作死突破的机会都么有。
就像在黑暗中，看不到一缕的光芒。
怎么突破呢？什么也没有啊……
但是却突然的出现了三个。
三十七年前没有她们，三十七年以后她们却出现在了巅峰。
简直是……
荀梅问道:“王破呢？他现在如何？”虽然一直没有从天书陵出去，但是他对王破很了解。
因为每一年的大朝试时候，茅秋雨都会安排人告诉他。今年的话，倒是还没有传来消息。
难道他也突破了？
“王破……”
提起这个名字，唐三十六的表情变得稍稍的有些奇怪，他说道:“王破如今是聚星境第一人。恐怕神道的第一神将都不一定能赢他。”
“是吗？”荀梅喃喃道:“王破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守卫天书陵的第一神将啊，几百年如一日，他的存在，牢牢的把守着那第四十四天登山路。
汗青就是名副其实的神圣之下第一人。
有他在，薛醒川就永远是第二神将…
王破啊，他的进步就那么的惊人吗？
外边的世界又没有天书，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荀梅看着叶秋，说道:“继续说你的故事儿。”他想知道，一个天赋不是最好的人究竟是怎么走到巅峰的呢？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呢？
她还是一个女人。
叶秋坦然的说道:“就是打架呀！我娘打架的时候可凶了。同一个境界她打架就没输过。”
“她可以早早的突破一个境界，却一直压制着不突破。然后不断的挑战高手，磨炼自己。”
唐三十六说道:“你娘现在似乎也在这么做啊？！”
叶秋有些郁闷的说道:“我觉着她早晚会跟圣后打一架的。”
“我去！挑战圣后娘娘？”唐三十六瞪大了眼睛。“你娘没你爹厉害吧？”他赶紧问道。
叶秋说道:“我娘曾经是说，她一生之中遇到了两个劲敌。一个被她打败了，另一个……”
唐三十六好奇的问道:“怎么样？”
叶秋说道:“成了我爹。”
“……”
“……”
唐三十六琢磨了一下，“不对呀，你不是说你娘年轻一代最厉害吗？然后同境界无敌的吗？”
“那我干爹呢？”
“我爹从来都没跟我娘一个境界过。你说怎么打？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争谁厉害有意思吗？”
“决定一个人强大的因素有很多，我爹有一个师兄，他的天赋是所有同门中最差的一个，但是他有时候却可以发挥出来最强大的力量。”
“你爹还有师门？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书院吧？”
“书院？没听说过。”
“你听过才奇怪呢。”
叶秋和唐三十六说话的时候，荀梅不知道什么离去了。
唐三十六说道:“荀梅前辈又去参悟天书碑了吗？”此时天色已晚，可对有的人来说这一天却刚刚开始。对刚来天书陵的考生也是如此。
陈长生看着荀梅离去的方向道:“前辈好像不是去观碑。”天书碑的方向是在这座山的北边。
折袖问道:“陵南有什么？”
叶秋说道:“他该不会是去怼第一神将去了吧？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想要变强就要去打架？众人彼此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
……
路上。
叶秋说道:“看情况，他应该是想明白了，但为什么不出去呢？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不香吗？”
陈长生第一个追了上去，喊道:“前辈，您要做什么？”
荀梅说道:“我要去登陵。”想要登到天书陵的顶端去看看，看看路的尽头是什么样的风景。
但荀梅没办法参悟所有的天书碑。
所以就剩下这唯一的一条路了。
这时候，叶秋说道:“你该不会是被我们说的太难堪，虽然最终想通了，但又不好意思这么出去，所以决定临走之前赋予一些意义？”
荀梅:“……”他一声不吭的看着叶秋，看着这个毒舌的小少年，即便他的性情一直很温和，这时候也要忍不住的暴走了，想揍他一顿。
最终。
荀梅只是苦笑的说道:“你这孩子呀，真是太会说话了，被你这么一说，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了。”
他确实在天书陵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如果就这么出去了，似乎也就证明了这些年什么意义也没有。
但来到陵南，挑战一波第一神将就不一样了。可以解释说，不是因为王破，不是因为天书陵，而是因为他想要挑战这个第一神将…
“……”
荀梅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陈长生不这么认为。
唐三十六和折袖也不会这么认为。
但不得不说，叶秋说的很有道理。
因为人性如此。
当你执着于一件事情很多很多时间，浪费了很多很多精力，突然间幡然醒悟了以后……
你会怎么做呢？
是潇洒的转身离去，还是在离去之前再努力一把呢？汗~怎么感觉像是在说男女之事呢？
总之……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
荀梅的心中或许没有这个意思，但难道就真的没有吗？以他现在的状态真的是最佳状态吗？
如果他不这么着急的话……
可是他在忽然想明白了以后，一分一秒都不可以耽搁，这恰恰也是说明了一些心理呀！
沉默……大家都很沉默。
叶秋继续说道:“何必如此紧迫？你就不怕死了吗？”
他的感知一向很敏锐，所以叶秋感觉的出来。虽然荀梅的实力很强大，但仍然不及第一神将。这位第一神将真的只是聚星境吗？
未必吧？
叶秋毒舌的话也算是一种劝说吧。
荀梅笑了笑，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不退！
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么进一步呢？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青春。
勇气。
心志。
或许这个叫做叶秋的小少年说的是对的。他做了一个长达三十七年的梦，梦醒了以后…当然要做些什么呀！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总要做些什么为自己的三十七年时光画上一个句号吧？哪怕最终的结果或许是省略号。
闯神道！
我来了！
天书陵内，忽然被一股难以想象的沉重气息包围着。
神道上，凉亭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陵南:“过界者，死！”这是来自第一神将的警告。
告诉要来闯神道的荀梅，你既然来了，要么打败我，要么只有死。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择。
这是一个残酷的命运。
荀梅淡淡的道:“我真的不想退了。三十七年的时间，让我终于可以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路。”
第一神将说道:“王破也这么说过，然后他走了。”
荀梅的眼眸亮了起来，“那么他终究在这方面输给了我。”他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欢呼雀跃。
却让叶秋，陈长生他们感觉辛酸。
这真的……何必呢？
不必说，荀梅身为和王破、肖张齐名的人物，他如今的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聚星巅峰境界。
大陆三十八神将，第二神将薛醒川未必能怼过他。但荀梅怼的偏偏是排行第一的神将啊。
这位几百年在聚星巅峰的老神将了。
在这个境界简直都要无敌了。而且未必没有破入神圣啊！
虽然第一神将似乎不能突破神圣……
但万一呢？
总之……荀梅这次真的是在作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山剑宗的四位弟子出现在此。
他们在观看天书碑的时候被陵南这边的气息惊动了。
国教学院和离山剑宗是“老朋友”了。彼此敌对，却又惺惺相惜。苟寒食问陈长生道:“发生了什么？”
陈长生解释了一下。
苟寒食微微挑眉，于是不再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因为这场战斗一定会很惊艳。
第一神将说道:“胜了我，你便可以上神道。”一百多年以来，荀梅是唯一的一个挑战者。
这是太宗皇帝立下的一个规矩。
很苛刻。
神圣境界的修行者可以随意的登上神道。不需要挑战汗青。但聚星境界却都打不过汗青。所以基本上永远也不可能有人以此登上神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