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沈秋羽眯起眼睛,是么。
  傅楠很嚣张,是又怎样。
  三分钟后。
  被揍成猪头的傅楠笑着给沈秋羽捶腿,羽哥,你看这力道合适么?
  沈秋羽睨他,不骂了?
  傅楠拨浪鼓摇头,不了不了。
  沈秋羽看傅楠非常上道,也抽回揪在他耳朵的手,不再收拾他。
  就是前排司机看了眼内视镜,见傅楠被揍出熊猫眼,很是头疼,但愿稍后太太和先生不要怪二少。
  怪,那是不可能的。
  在花园喝茶的傅衡见傅楠耷拉脑袋下车,那张帅气脸蛋挂着俩黑圈,明显被揍过,再看沈秋羽开门下车。
  傅导顿时明白了什么。
  傅楠走向家门口,半道被他大哥拦住,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又是一顿挨批,骂得他欲哭无泪。
  傅楠抹泪:呜呜呜呜大哥偏心。
  他跑去找他妈找他爸,不是挨骂就是挨揍,就连他那家温温柔柔的臻哥,闻言也皱了皱眉。
  傅楠:
  傅楠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他喵就离谱:)
  晚餐时,不见傅楠,沈秋羽疑惑问他怎么没来吃晚餐。
  傅衡平静道:不用管他,他自己饿了会下来吃东西。
  沈秋羽就没再问,顾自吃东西。
  傅臻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箸炒牛柳,尝尝,这个好吃。
  沈秋羽笑嘻嘻跟他道谢。
  傅臻回之一笑。
  傅衡看着两人互动,微微皱眉。
  傅母见状也立刻给沈秋羽夹了不少菜,又忙活着盛汤,紧接着剥虾壳,一顿饭快结束,她自己反而吃得很少,全在照顾沈秋羽吃东西。
  沈秋羽阻拦她后,也给她盛了碗海鲜粥,等她喝粥时,给她剥了一小碟虾仁,推到她面前。
  傅母先是愣住,继而渐渐红了眼圈。
  她没敢看沈秋羽,直接掩住脸偏到旁边抹眼泪,沈秋羽揽住她肩膀轻拍,安抚这个心灵脆弱的母亲。
  好在傅母情绪失控很短暂,她笑着吃沈秋羽给她盛的海鲜粥和虾仁,面容满是舒心的笑意。
  对面傅臻看着两人,笑意渐淡。
  傅衡注意这对面的傅臻,两人偶尔视线碰撞,傅臻温和地笑了下,很自若地转开目光,没有丝毫异常。
  晚餐结束。
  沈秋羽住进傅母为他安排的房间。
  夜深人静,他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轻轻嗅着被褥干净清爽的洗衣粉味道,心情从未有过的宁静。
  他弯着嘴角,心想这就是家的味道么。
  真好。
  一夜好梦。
  几天后,高端定制店的员工来量尺寸,傅母给沈秋羽定了好几身西装,每款每色各一套,要不是沈秋羽阻拦,傅母能直接能买到他五十岁穿的。
  衣服要月底拿到,沈秋羽想趁这时间去商场之类的地方看看自己买什么礼物,傅父生日他也需要准备贺礼。
  傅臻身体不好,但在公司也有职务,周末休息时他多数在家,傅父倒是要忙碌许多,时常不在家。
  沈秋羽下楼时,正好碰到傅臻。
  傅臻关心道:是要出门么?
  沈秋羽点头说是,傅臻问需要他送不,沈秋羽婉拒了。
  傅家有聘请两名司机,一个负责家里人出行,一个负责傅父工作时来去方便,通常在公司。
  沈秋羽让负责家里人出行的司机老王来接他,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秋羽打电话过去,老王说他在等傅楠放学。
  沈秋羽正打算改时间,忽听背后传来人声,秋羽,你去哪里?我送你。
  他抬头一看,傅臻在二楼露台看他,手里正端着浇水的喷洒在浇花,似乎很有闲情逸致。
  沈秋羽后面一段时间要去乡下看傅老爷子,他身体不太好,医生意见也是让家人多陪伴,前段日子是傅衡傅楠在探望,傅父傅母偶尔也去。
  他也没迟疑,就点头同意。
  半个小时后。
  沈秋羽坐上傅臻的座驾,一辆干净的白色奔驰。
  不是上次傅臻来接他时那辆。
  傅臻语调温和道:这辆车上次送去店里保养,没有拿回来,前几天交换了一下,那辆送去保养了。
  沈秋羽心想,果然有钱人都换车开。
  傅臻问:喜欢车么?
  沈秋羽摇头,开车太麻烦,我人懒,喜欢坐顺风车。
  傅臻轻轻抿着唇笑了声。
  他修长劲瘦的指节搭在方向盘,衬得很苍白透明,有时候不会开车也是一件好事。
  沈秋羽不太明白他的话,怔然望着开车的傅臻。
  傅臻深笑道:可以偶尔偷懒。
  沈秋羽认同说:好像也是。
  两人开车经过十字路口,红灯时停下来,等了片刻继续开车。
  在驱车驶过行道时,突然从盲区窜出一辆路线歪歪扭扭的货车,车厢上那一排排货物摇摇欲坠。
  傅臻神色微变,迅速调整方向盘,避开货车翻倒的货物,但车轮转得太快,猛地冲向旁边正在修建楼房的围栏,一根支出来的钢管笔直地朝挡风玻璃逼来。
  倘若贯穿挡风玻璃,会直接要了驾驶座那人的命。
  沈秋羽想也没想地扑过去。
  嘭
  耳边炸开巨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嗡鸣声在耳鼓不断回响,血腥气味充斥鼻腔,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汽油味,脑海也混沌得像浆糊。
  鲜血滑进眼睛,沈秋羽勉强睁开一条很小的眼缝。
  他视线非常迷糊,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张病白孱弱的面容,眼神冷得像二月冰湖的水,刺骨又冰冷。
  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像是傅臻。
  但眼皮太沉重,头疼如裂。
  他根本无法细想什么,更无暇去弄清傅臻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强烈求生欲令他不甘心彻底晕厥。
  他有很多事没做,还没有还没有回应顾戳戳的表白。
  脑海中那张冷白俊美的脸,支撑着他的全部信念。
  阿戳。
  *
  顾氏集团。
  顾濯正在翻看总裁办助理日常工作的行程,顺便调整一下内容,方便沈秋羽能尽快上手。
  他想今晚跟沈秋羽提一下这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
  如果他愿意
  顾濯唇角微扬。
  不远处。
  职员们看他们不苟言笑的顾副总忽地浅笑,似乎在想什么愉悦的事,冰山似的俊脸瞬间消融许多。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怀疑是什么好事,能让顾副总这么高兴。
  上一任助理轻描淡写地笑了下,在心里说,啥好事,当然是谈恋爱了啊!你们居然都猜不出来!
  可怜顾总现在没公开,只有他在心底默默祝福+啃狗粮。
  作者有话要说:秋崽:我还没考虑完,不能领盒饭!
  顾戳戳:不会领盒饭的
  二哈:秋崽会没事的,大家不要方(强烈求生欲)
  稍微调整了作息,以后应该不会在凌晨更新了qwq
  第90章 90
  沈秋羽恢复意识时,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倏然灌进鼻腔,睁开眼,视野中就是苍白的天花板。
  视线逐渐聚焦,他看清周围环境,认出这里是医院病房。
  浑身疼痛得仿佛被车轮碾压,骨头缝都跟生锈似的,脑袋也一直突突胀痛,他晕厥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充斥脑海。
  沈秋羽想起来了。
  他和傅臻在十字路口为避让货车滑落的货物,紧急避险,不幸撞上旁边道路的建筑围栏,然后
  傅臻在翻倒的车厢中看他,眼神很复杂,具体的他没看清,就失去意识。
  沈秋羽试图抬手,想揉胀痛的眉心。
  他手臂刚动,陡然发觉有些重,转动脑袋看去,发现自己手臂旁边枕着一个脑袋,对方面朝他这边,似乎是睡着了。
  但对方睡得不太安稳,眉心始终紧蹙着,面容也很憔悴,眼下乌青,下颚有一点明显的胡茬。
  是顾濯。
  沈秋羽鼻尖登时有些酸胀,眼圈不知觉地就开始泛红。
  他上辈子也生病住过院,但醒来时,孤零零躺在医院,独自度过难熬的术后观察,邻床是一对母子,小女孩生病住院,母亲彻夜陪伴,蜗在椅子休息。
  两张病床,形成鲜明对比。
  说实话,他很羡慕小女孩,但他是成人,那些脆弱不能示人。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在最希望他出现的时间,如他所想的到来。
  沈秋羽情不自禁地握住顾濯的手。
  这点细微动静一下唤醒浅眠的顾濯,他蹙着眉心醒来,见沈秋羽正看着他,神智瞬间清醒,坐起身来看沈秋羽。
  你醒了。
  沈秋羽点点头。
  顾濯抬手用指背揩去他眼角的泪花,问道:哭什么,是哪里疼?
  我不疼。
  沈秋羽摇摇头。
  沈秋羽慢慢撑起身,眼尾薄红道:阿戳,我想抱你。
  顾濯眸色微顿,在沈秋羽下次开口前,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沈秋羽双手反抱顾濯,把脸深深埋在他颈窝,嗅着顾濯身上清冷的薄荷香。
  滚烫的热泪滴落颈间,顾濯身形微僵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轻轻地拍他后背,慢慢抚摩着他。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沈秋羽却感觉自己冰凉的心脏瞬间变得温暖又充盈,又忍不住索取更多。
  阿戳,你亲亲我。
  沈秋羽抱紧顾濯,这样说道。
  他话音刚落下,嘴唇便贴来温凉湿润的唇瓣,轻柔地亲着他,没有过多暧昧绵密,只有温柔地安慰。
  两人细细亲吻片刻。
  顾濯放开他,见他漂亮脸蛋又红又烫,不禁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说:接吻时不要屏息。
  沈秋羽老脸超红,回应地唔了声。
  他以前也没亲过人,这不是没经验么,于是没经验的沈某某又缠着人在病床甜滋滋地亲了会儿。
  沈秋羽亲完顾濯,又把脸藏进顾濯颈窝,平复喘息后,闷声说:我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死了,以为我再也见
  话音未落,他脑袋被温热手掌从颈间拨出来,脑门顿时被清瘦手指弹了下。
  沈秋羽抽抽鼻子,有些委屈地瞪他,你弹我额头做什么?
  顾濯冷脸,不要胡说。
  沈秋羽那点伤风悲秋的心思顺便被顾濯带跑偏,不爽道:亏我还想答应你,不行不行,答应你不得被你欺负死,我不干了,考虑几十年再说吧。
  顾濯:
  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
  顾琤温润带笑的嗓音传来,请问我能进来了么?
  顾濯将沈秋羽严严实实挡住,面色冷漠地睇向门口,黑眸睐着他哥,像是牢牢护住领地的凶猛野兽。
  顾濯语气冷淡,不行。
  顾琤:
  弟弟真是越长越不可爱。
  顾琤轻轻叹气,礼貌地替两人合上病房门,留下一句那我稍后再进来,你们先继续,就离开病房。
  沈秋羽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理清顾琤说过什么话,又想起自己跟顾濯做了什么,脸颊蹭地滚烫一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顾戳戳他哥撞见了!!
  这咋整????!
  沈秋羽惊愕地看向顾濯。
  他没开口问,熟悉掌握他心理活动的顾濯就慢条斯理道:他们都知道。
  他们???!
  哪个们???
  沈秋羽内心土拨鼠尖叫x10086
  沈秋羽不死心问:你刚才说的他们是指哪些人?
  顾濯面色平静,我家人,他们知道我在追你。
  沈秋羽震惊,你现在是在追我?
  顾濯瞥他:你说呢?
  沈秋羽立刻恃宠而骄,那我要吃黄焖鸡、啤酒鸭、梅菜扣肉饼、水煮牛肉、碳烤鸡翅巴拉巴拉
  顾濯:不行。
  沈秋羽瞪他,说好的追我呢!
  顾濯看他:两者不冲突。
  沈秋羽:
  沈秋羽生气没多久,顾濯摁响床头呼叫铃,医生很快过来为他做基础检查,而傅父傅母和傅衡等人,也得知他醒来的消息,陆续赶过来。
  原本是顾濯和傅母在医院守着,傅母怕沈秋羽醒来饿肚子,又不放心酒店食物,亲自回去炖鸡汤,就想着沈秋羽醒来时,能喝上新鲜热汤。
  他们来得很快,进病房便围着对沈秋羽嘘寒问暖,接下来几天也是每天准时来探病,傅母身体不好,顾濯主动留在病房照顾沈秋羽,傅母便放心交给他。
  沈秋羽病弱,连平时傲娇的傅楠也满脸担忧地望着他,每天乖乖给沈秋羽盛汤喝。
  要不是顾濯每次拿走汤碗,傅楠就差喂到沈秋羽嘴巴里。
  今天也不例外,顾濯拿走汤碗,自若地坐在床边,亲自给沈秋羽喂鸡汤,沈秋羽也张嘴很自然地一勺一勺喝,丝毫没觉得这举动有哪里不对。
  倒是旁边的傅母神色古怪地看两人互动。
  正常朋友会这么细致体贴,会用尾指亲密地抹去嘴角的汤渍,甚至伸手接对方吐出来的骨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想,这种相处方式就看着很奇怪。
  傅母看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
  自家刚回来的这个二儿子,该不会喜欢男生吧,而且跟小顾
  傅母越看越觉得像,她一时间心乱如麻,想跟自己丈夫说说话。
  结果傅父根本没注意这点异常,他是从公司会议中赶来,看完沈秋羽,又嘱咐他好好休息,便再赶回公司继续会议,来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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